两人一齐来到玛丽亚医院,从咨询台问到段寒令恰巧刚做完洗胃手术,已被送去了高级病房。
匆匆赶到段寒令所在的高级病房外,却被门口把守的几位警卫人员拦下了,说是没有上头的指示,一律不予入内,除非新娘。
新娘?
对啊,新娘在哪里?新郎出了事,新娘不在身边守护,会跑去了哪里?
在杜蕾蕊还陷在妈妈韩梅活不到一个月的悲痛中不能自拔时,电话突兀地响起,但她根本没心思接听,只是任由它锲而不舍地响了停停了响。
“蕊儿……看看是谁打来的吧,也许是想打听小段的事呢。”杜方石皱着的眉头一直纠结着没有放松。
他明白女儿心里的苦,从小她对韩梅最贴心,也是韩梅心里觉得最亏欠的人。
年头为了凑足韩梅的手术费,她是想尽一切办法,直到走投无路时,竟毅然选择了牺牲个人的利益来保全妈妈的生命……唉……
“喂……”杜蕾蕊机械地拿出手机,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
“杜蕾蕊,你人在哪里?你是寒令的老婆,为什么寒令做手术你不陪在身边?难道这么快就想上演‘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戏码吗?”
任昊楠的话很伤人,但他却气得顾不了,一是被人拦着见不到段寒令,二是段寒令出事竟然身为老婆的杜蕾蕊不在身旁守护。
一直以来他就对杜蕾蕊心存芥蒂,从最初的初夜协议开始,他已认定了她就是一个贪慕虚荣、拜金主义的女孩,不管她怎么做,也改变不了他内心最初的认知。
杜蕾蕊听着任昊楠的毒舌,眼泪再一次泛滥,但她不想做任何解释,自古忠孝两难全,是她错了,他骂得很对。
“我只是离开去买点东西而已,马上回去!”低沉暗哑的声音里,带着悲伤和哭腔,但杜蕾蕊仍故作平静,她不需要用妈妈病危来博取同情……
晚间新闻时分,queenandmaryhotel发生婚宴现场,众宾客喝下含有工业酒精的酒中毒一事被当成了头版头条报导,随即插播了酒店负责人管天齐被警察抓捕刑拘的境头,以及酒店门外娱记们跟保安保镖们抗衡的场面,最后监管部门宣布酒店被查封并暂停营业……
晚餐时间的新闻,几乎家家户户都围坐在餐桌旁,边用餐边看电视,一时间sunshine集团旗下酒店发生假酒坑害顾客至数人甲醇中毒的事,成了深市大街大巷家喻户晓的热门话题。
次日,各大报纸、周刊、杂志也纷纷对此事进行了大篇幅的报导和批判,在事实尚未查明之前,所有人的予头指向的都是sunshine和负责人joney。
股市早盘一开盘,持有sunshine集团股票的散户股民们是人心惶惶、摇摆不定,没有自主主见的散户都在旁人怂恿下输出卖价将手中的股票抛售,美其名曰暂避风头。
当然也有散户持坚决不抛售态度捂着不放的,一般有一定股龄的股民都不会随意轻信旁人的怂恿游说,他们看的是股票长远的发展前途,而不是几日内的涨低幅度。
又一个跌停榜,股民们是悲喜各异。
sunshine大厦楼下,各大媒体的记者们已云集于此,强烈要求集团负责人对假酒事件向公众做出回应,给社会大众一个说法。
更甚者人群里加入了许多拉着白色横幅喊着口号的群众,声声向集团讨伐一个公道,“无良商贩,为牟暴利,昧着良心,草菅人命”、“打倒sunshine,还我公正”……
“昊楠,我是简琴!sunshine大厦楼下已被众多记者和闹事人群堵住,就连出外办事的同仁都被拦截,所有对外公开的电话几乎被打来的投诉电话打爆,接线员光是接电话都接得胆战心惊、人心惶惶,同仁人都担心下班后是否能够安全离开……”
简琴的声音显得急促慌乱,这是极少在她身上出现的。
听着简琴的陈述,感受着她的恐慌,任昊楠出言打断了她的话,“叫大家不要慌,工作时间,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田睿和史杰护送陆思芊和任昊楠到达sunshine大厦楼下时,已接近五点半下班时分,可楼下仍聚集着黑压压的人群,大门外的一大片空地被挤得水泄不通。
坐在车内,远远就能听到嘈杂的喧哗声和带头起哄的叫嚣声以及众人的附和声。
任昊楠英眉微蹙,心里直犯嘀咕,听声势外面一定有不少人,并且不乏兹事捣乱的人士,应该与设计陷害酒店和joney的幕后主谋脱不了干系。
他不确定让陆思芊来面对这群穷凶极恶的人,到底是对是错?但他拗不过她,唯有祈祷那些人不会伤害到她,希望她的真诚能够感动众人,说服众人离开。
黑色的保时捷卡宴刚刚出现在sunshine楼下停稳,眼尖的外围群众便已发现,大喊着朝卡宴蜂拥而来,这架势让车内的陆思芊看得胆战心惊,仿佛看到了一群恶狼。
“如果你后悔了,我们可以马上离开!”任昊楠温暖关切的话在她一片惊惶失措中响起,不觉起到了些许镇惊的作用,倒让她平静了下来。
史杰不屑地回头瞄了一眼,看着陆思芊因这么一点小阵势就紧张得脸色失去正常色泽的表现,打心眼里瞧不起。
玻璃窗外已围满了冲过来的人,陆思芊扫视了一圈,反握上任昊楠的手,轻轻拍了拍表示安慰,也表示自己的坚定,递了一记眼色给驾驶位上的田睿。
田睿会意地立即下车,拨开人群绕到陆思芊所在的车门边,打开车门将她扶下车护在身边,任昊楠在史杰的搀扶下也下了车。
“请问你们跟sunshine集团有什么关系吗?或者说与joney总裁有什么关系?”毕竟这几人都不是公众人物,对于媒体记者来说,他们的出现带来的是欣喜过后的好奇。
为了此举,陆思芊特意职业装打扮,显得高贵典雅、精明干练、神情自若,倒也落落大方,却怎么也压不住她的天生丽质、国色天香。
众人只觉眼前一看,张大嘴巴“哇唔”的惊呼出声,随即一阵骚动。
在众人眼里,陆思芊长得眉清目秀、双眸剪水、宛转蛾眉,体态绰约多姿、仪态万方,举手投足间竟千娇百媚、万种风情,简直就是上天派来人间魅惑众生的尤物。
看得男人是垂涎欲滴,女人是羡慕不已,当然也不乏怒目忌恨。
“对了,我想起来了,她是早前joney在威曼斯对媒体承认过的女朋友,叫什么来着……”
突然,一个如梦初醒的声音大声嚷叫起来,指着人群中央的陆思芊激动地嚷着,却一脸的懊恼竟然忘了最不该忘记的信息。
一时间人群哄了起来,蜂拥着向陆思芊挤来,田睿拼命地护着她,迫不得已使暗力将有可能伤害到她的可疑人推搡开。
从下车到sunshine大门口,这么短短的一小段路程,竟走得千辛万苦、煞费苦心,终于站在了大门口的台阶上,四人明显比众人高出一截。
任昊楠不知何时,手里握关一人话筒,“刚才有人猜测我身边的女孩是不是joney的女友,在此,我可以慎重地告诉大家,她不是joney的女友!”
众人哗然惊呼,甚至有些人兴奋地吹起了口哨,像是在庆幸他们的机会来临般,却在下一秒听到任昊楠说出的一句话沮丧得低下了头,“她是joney的未婚妻!sunshine未来的总裁夫人!”
“你以为你是谁?说什么我们就得信呀?我们今天是来向sunshine集团对假酒事件讨说法和公道的,什么未婚妻、总裁夫人的,跟我们没有半毛钱关系!”一个高亢的女声不屑地冷言说道。
随声附和的人还真不少,顿时变得齐心协力、众志成城。
陆思芊撇头望了一眼任昊楠,看到他脸上泰然自若的笑容,不觉让她更淡定更勇敢,不自觉地也轻扬上一抹真诚自信的笑。
笑如三月春风,清爽和煦,纯粹娇媚。
陆思芊抬眸看了一眼田睿,微微低头后垂眉,慢动作般的一抬眸一垂眼,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田睿接过任昊楠手中的话筒,从西裤里掏出几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片,当他看到纸上那一行行整齐娟秀的字体,心房不禁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一阵悸动荡漾。
“大家好,我是joney的副手田睿,由于我们未来的总裁夫人陆思芊小姐咽喉不适,不便说话,在此,由本人来代读和发表她的心声。”
田睿淡定地自我介绍着,人群中却因为听到“陆思芊”这个名字而起了小小的骚动,但他没有理会,继续自己的使命。
“假酒事件的发生,无论是对婚宴现场深受其害的宾客,还是对一直给予queenandmaryhotel好评和肯定的社会大众,抑或是对以‘高品质、高服务、高要求’为标准而长年累积了卓著声望的酒店本身,乃至整个sunshine集团的员工、合作单位以及投资者们,这起事件的突发,对谁,都是一种伤害。”
众人有的点头称是,有的怒目叫嚷,有的摇头不解……
“陆思芊小姐这么说,我是否可以理解成,你是在帮出事酒店推卸利用假酒牟取暴利坑害消费者的罪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