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说的当然是真的。”杜蕾蕊不免有些生气地强调。
“好了,我并没怀疑你妈妈说的话。”段寒令好笑地揉搓了几下她的秀发,以缓和适才沉重的气氛,笑着说,“去吧,我们兵分两路,你去跟管夫人解释,我去给你善后。”
杜蕾蕊朝他嫣然一笑,表示默许,转身之际,却敛去了灿烂明媚的笑容,扯了扯嘴角,眼里露出了阴冷和得意。
她绝对会像他说的那样告知一切,但不是只与管夫人说,而是要诏告所有宾客。
她要让韩珊珊名誉扫地!
经不起内心的煎熬和自我的怂恿,陆思芊还是独自乘车来到了queenandmaryhotel。
不得不承认,她仍然深爱着那个即将成为别人丈夫的男人,欲爱无力、欲罢不能!
那是她名义妹妹的丈夫,换言之,他是她的名义妹夫!
可是……
她却停止不了内心对他的渴望。
酒店门口早已恢复了平静,早前电视里播放出来的混乱场面似乎根本不曾发生,一切风平浪静,不,应该说现场一片洋洋喜气。
远远望去,她看到了一个由许多粉色和大红色气球串联而成的巨型心门,牢牢地固定在酒店门框上。
抬头望了望顶上烫金的“queenandmaryhotel”,在阳光下,闪着灿烂耀眼的金光,刺得她睁不开眼,不得不伸手挡了挡,顺势低下了头。
质地上呈的猩红色地毯从酒店门口一直铺向了马路边,站在红地毯的末端,垂眉睨着这刺目的红色,陆思芊失了神,她迟疑着不敢轻易踏上去。
就像一个没有新郎的新娘,在众目睽睽之下,独自去面对一个人的婚礼,承受着众人来自四面八方的各种猜疑揣测以及鄙夷轻视……
那般孤单,那般无助!
甩了甩头,陆思芊最终决定还是不要去自取其辱,单单只是想像,就已让她觉得呼吸困难,全身冒冷汗,叫她如何能够坦然面对?
转身离去,却听到背后有人叫她。
“陆思芊……”
她怔在原地,听着对方的下文,“难道你想临阵逃脱吗?这似乎不符合你一贯的处事原则吧。既然来了,就随我进去吧。”
缓缓转身望着说话的人,正午的阳光从顶上照射在来人的身上,高大的身影显得威严骁勇,竟让她联想起古罗马骁勇争战的骑士。
陆思芊不禁自嘲,都什么时候了,脑子里竟还能想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等来人走到她身边,她才回神,“原来是段警师,你怎么站在门外,洒席还没开始吗?”
“我在等你!”
“等我?为什么?”这句话着实叫她费解。
“别误会,我是在等你,因为蕾蕊会给你一个惊喜!”段寒令笑得春风得意,心里想着很快便可以跟杜蕾蕊毫无芥蒂的在一起,的确值得他高兴。
难道蕾蕊真的要破坏他们订婚宴,要成为他的未婚妻吗?
“惊喜?蕾蕊会给我什么样的惊喜?”陆思芊喃喃地自语着,却已被段寒令牵着走向酒店大门。
“去了你就知道了。”自顾地牵着她朝前走。
用力地甩开段寒令牵着的手,陆思芊嚷道,“不,我不去!”
“你是今天的主角,必须去!”挣不脱他的钳制,陆思芊气得又羞又恼,嘴里不断嚷着“不去,不去,放开我”,但却仍被他带进了酒店大堂。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二楼传来了司仪的开场白,隐隐约约却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
算了,既来之则安心。
陆思芊不再反抗,冷漠地说了句,“放手吧,我自己走。”
段寒令听话地松了手,深睨了她一眼,引着上了二楼。
来到二楼大厅,宾客满坐,昏暗的光线下,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入场。
随着司仪的一句“有请我们的新郎倌和新娘出场,为大家致辞”,雷鸣般的掌声响起,陆思芊抬头望向强光照射下的舞台,紧张得像是轮到自己上场,捏着的手心早已汗湿。
只是她没注意到,一旁的段寒令,也因为这句话蹙紧了眉宇,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
今天的他,比平时更显俊朗出众,光影交错下,他冷硬俊逸的外表犹如不可亵渎的神灵,却是如此地牵动自己的心。
一旁的韩珊珊贵气逼人,盈盈笑脸,犹如下凡的仙子,明艳丽人。
他跟她,真的是同一世界的人,而自己,才是局外的第三者!
陆思芊黯然地低下了头,只想逃,逃离这个让人窒息的现场,掩着面含泪跑出了大厅,跑下二楼,冲出酒店,再也不想听身后传来的一切纷争。
“韩珊珊,我才是joney真正的未婚妻!”杜蕾蕊突兀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管天齐和韩珊珊。
听到杜蕾蕊的声音,韩珊珊有片刻晃神,随即怒气冲冲地嚷着叫保安把杜蕾蕊拖出去,“保安,保安在哪里?快让保安把她拖出去!”
“韩珊珊,你心虚了?”杜蕾蕊不屑地朝着韩珊珊步步逼近。
“我……我为什么要心虚?”挺了挺胸,矢口否认。
“其实你早就查出来,我才是joney的正牌未婚妻,但你却为了瞒天过海,假惺惺地带着礼物上门赔礼道歉,为的就是息事宁人,不让事情扩大,你好顺理成章的成为joney的未婚妻,对不对?”
杜蕾蕊的话一句句敲打着韩珊珊的心房,惊得她花容失色,却仍故作镇定,“不是,不是,不是!你胡说!无中生有!”
台下的宾客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我是否无中生有,你心知肚明!”杜蕾蕊指着韩珊珊的胸口,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胡说!不要以为在这里乱嚼舌根,就可以破坏我跟齐哥哥?保安,保安都死去哪了,快把这个疯女人带走,不要让她在这里胡言乱语、扰乱婚礼秩序。”韩珊珊气得炸了肺,朝着人群大声叫嚷着。
而管天齐却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两个女人的争锋相对,他很好奇事态将如何发展。
见状,韩正东及夫人柳如萍,管箫及夫人裴晴,气急败坏地疾步走上舞台,面对杜蕾蕊的兹事捣乱极为愤怒。
管夫人裴晴一手抢过管天齐手里的话筒,咄咄逼向杜蕾蕊,精明的双眼几乎望穿了杜蕾蕊的灵魂。显而易见,杜蕾蕊的气场矮了管夫人半截,心虚得不敢正视管夫人的眼。
管夫人冷哼一声,淡定自如地道,“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叫杜蕾蕊,对吧?上次我们在警局见过面,黎枫错把你看成了陆思芊。”
“是的。”杜蕾蕊挺了挺胸,试图找回一些勇气来平视管夫人的逼视。
“我知道前段时间,你跟我儿子有过一段金钱交易的荒唐协议情感,虽然他带着你出入各种场所和聚会,但那并不代表你就可以做他的未婚妻,我倒要问你,你凭什么来闹婚礼?”
杜蕾蕊只是虚张声势的纸老虎一只,这一点,管夫人一眼便看穿了。在众宾客面前,她得保持着处事不惊的大将风范,冷静沉着地处理好这起小风波。
想让管家人出丑,看你是否有这个本事?
管夫人凌厉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杜蕾蕊,眼里流露出的不屑一顾,着实令杜蕾蕊感到挫败,但她绝不会那么容易服输的。
她说过,即使她得不到,韩珊珊也别想得到!
管夫人的手不经意地握住了韩珊珊的,这无疑壮大了韩珊珊的气势,先前的颓败萎靡瞬间如充了气的娃娃,鼓鼓胀胀的,又露出了她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本来面貌。
杜蕾蕊没想到管夫人会不留一丝情面给自己,竟把以前的事当作丑闻公诸于众,当众让她出丑。
这个看似一副慈眉善目的贵妇,内里却是包藏祸心的恶毒,气得她恼羞成怒,脸涨成了绛紫色,好在舞台上强光照射,让她看起来并不是太狼狈。
但她的眼睛却几乎喷出火来,只是在内心不断告诫着自己,要冷静,冷静,冷静……
这场鸾与凤之争,到底谁胜谁负,尚未有定数,她杜蕾蕊绝不会认输!
片刻过后,杜蕾蕊迎视着管夫人森冷的目光,冷冷地笑了笑,说,“我现在来回答管夫人提出的问题‘凭什么来闹婚礼’,是因为……”
她并没有马上答出,而是意味深长地瞅了眼管夫人,再看向事不关己的管天齐,然后望了眼自命清高的韩珊珊,最后望向台下鸦雀无声的众人。
这个煽情的举动成功掀起了众人的好奇,屏气凝神,竖着耳朵欲听杜蕾蕊接下去的答案。
看着这一副副八卦看人好戏的众人嘴脸,个个衣冠楚楚人模人样,非富则贵,却都是些揭人短挖人隐丝的居心叵没小人。
冷酷地勾了勾唇,似笑非笑,连杜蕾蕊自己都无法想像今天的场面竟由她掌控着,忽然觉得舒爽至极。
不知道他们知道她这个丑态百出、贪慕虚荣、一心妄想麻雀变凤凰的小角色,其实就是真正的主角时,会现出怎样的嘴脸?
“杜蕾蕊,你不会只是想来过把司仪瘾吧?”管夫人嘲讽的话里透着厌恶和不耐烦,而一旁的韩珊珊却紧张得方寸大变。
杜蕾蕊冷冷地在她们身上来回扫视了一番,看着韩珊珊的时候,眼里露出了骄傲和轻蔑。
缓缓转身看着众人,说,“我的答案在二十多年前已经定下,如果管夫人记性够好的话,应该记得您当年跟另两个姐妹金兰结义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