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叹气感染了杜蕾蕊。
母女俩叹着气倚靠着坐在床边,陷入了沉默。
突然清脆的手机铃音响起,打断了母女俩各自的心思,怕吵醒沉睡中的陆思芊,杜蕾蕊慌忙找着,好不容易才从陆思芊的包里翻出手机来。
手机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她犹疑着帮陆思芊接电话是否合宜。
“蕊儿,电话是打给思芊的吧,也不知道是不是急事,你先接了吧,等思芊醒了再告诉她。”看着女儿迟迟不接电话,韩梅纳闷是不是那个男孩子打来的,但却不敢直接问,毕竟他也是女儿喜欢的人。
电话突然停了,杜蕾蕊心虚地大呼了口气,可气还没吐完,手机再次响起,吓得她几乎拿不稳,险些落地。
还是那串陌生的数字,杜蕾蕊迟疑着但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只是……如果她知道即将听到的内容竟如此震憾,她发誓绝不会按下接听键。
“陆思芊,你以为义无返顾地冲进大雨里,淋个感冒发烧什么病出来,joney就会心疼地回到你身边吗?你也太天真了吧,我们明天订婚的事雷打不动,你就乘早死了这条心吧,呵呵呵……噢,对了,明晚六点queenandmaryhotel,我们的订婚宴,随时恭候你的观临。”
韩梅看着女儿渐变苍白的脸,痛苦悲伤,缓缓从耳际拿下手机,自始至终却一个字没说过,到底是谁的电话,能够让她听到变成这样?
“蕊儿,是谁的电话?都说了些什么?你别这样,会吓着妈妈的。”韩梅焦急地晃着杜蕾蕊的双肩,边晃边问。
“韩珊珊说,明天她就要跟joney订婚了,让思芊明天晚上六点到queenandmaryhoetl去参加他们的订婚仪式。”杜蕾蕊木讷地转述着电话里的话。
“什么?韩珊珊?韩珊珊不是上次来我们家闹事的那个女孩吗?”韩梅脑子飞速地转着,想到什么便脱口问了出来。
突然,恍然大悟道,“噢,对,我想起来了,韩珊珊就是joney的未婚妻!天哪,明天他们就订婚了,难怪思芊知道后承受不住打击,跑去淋雨糟蹋自己。唉,真是造孽呀!”
“只是那个女人为什么要那么狠毒呢,明明知道别人伤口在流血,却还要往上面撒把盐。joney怎么会和这样的女人订婚呢?随便换谁,都比那个女人强!”杜蕾蕊愤慨地说着。
“有钱人的婚姻讲求的是门当户对,很多还是商业联姻、政治联姻。别看他们外表光鲜,可内心的苦和烦恼,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也许只能用更多钱来粉饰自己的失意和不能自主吧。”
“妈妈,您好像感触很深,像是亲身经历,不是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吧。”杜蕾蕊用她探询的眼睛睨着妈妈。
“蕊儿,妈妈确实有个事藏在心里二十几年了,只是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韩梅的犹豫不决掀起了杜蕾蕊的好奇,越是这么试探性的说说,越能勾起人类的好奇。
“哎呀,妈,你就快说吧,急死我了。”
“好,我说了,你可别激动!”韩梅的放倒更让杜蕾蕊好奇,有什么事是她会激动的呢,而且还埋藏了二十几年?
“记得韩珊珊来我们家闹事后,没过几天,她就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盒上门道歉,态度谦和诚恳,判若两人,这让我很吃惊,但也没多细想,就让她进屋聊了会天。”
见杜蕾蕊想插话,韩梅赶忙紧了紧她的手,示意她别出声。
“我感觉得到她对我的态度显得格外亲切,像是对待亲人似的。就当我这个念头涌上心头时,我突然想起我哥哥有个女儿,也叫韩珊珊。我在想,这个韩珊珊会不会就是我哥哥的女儿?”
韩梅的思绪飘向了远方,仿佛回到了从前。
“妈妈,您什么时候有个哥哥?为什么从来都没听您提起过,也从来不见您跟他走动过,还有……”杜蕾蕊心里产生了无数个疑团,情不自禁插起来话,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层出不穷。
韩梅笑着打断她,不疾不疾地说道,“蕊儿,别急,让我慢慢说给你听。”
杜蕾蕊只好“噢”了一声,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妈妈。
“这个疑团一直在我心里解不开,我的心既害怕求证又渴望证实,但是……”
“最终,我还是问了韩珊珊,她的父母叫什么名字,可她却迟疑了半晌也没说出来。父母的名字哪有不知道的道理,她不说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她不想让我知道。可是,这却让我更笃定了我的猜测。”
“可她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呢?照道理,找到亲人应该喜出望外,高兴还来不及呢,而她却反常得让我生疑,我想她一定有什么目的才会阻止认亲。”
“她很开心,一个劲地跟我说她跟她未婚夫如何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们是众人眼中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他们的结合也是众望所归的。”
“但她的眉宇间却隐隐地透着忧伤,她叹息着说,虽然他们是众人眼中的郎才女貌,却也正因为她的未婚夫外貌出众家室背景好,总会不自觉地招来狂蜂浪蝶,和一些女人搞暖昧,叫她苦不堪言。”
“最初,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包容着他的过错,没想到却愈演愈烈,她的宽容变成了纵容他放错的源头,所以她不再放任他随心所欲。”
“她管束他的私生活,惹得他很反感,让他变得更桀傲不逊放荡不羁,却让更多的女人乘虚而入,导致他们多年的感情有了裂痕。”
“说到伤心处,她竟下跪求我管教好你,不要再去招惹她的未婚夫。”
“岂有此理,她这是巅倒黑白!joney明明才从英国回来几个月,他们哪来的多年感情?更何况,joney是被他妈妈骗回来和韩珊珊订婚的,他根本就不喜欢她!”杜蕾蕊说得气愤填膺。
韩梅没有理会女儿的恼怒,继续用她不愠不怒慢条斯理的语气,说道,“在她面前,我觉得理亏,所以只好答应她的请求。她高高兴兴地站起来,手舞足蹈地一直跟我道谢。”
“不经意地,她竟说了一句‘我和齐哥哥都会感谢您对我们的成全’,似乎觉察说错了话,才一秒就忽然改口说,‘哦,我是说我和我未婚夫会感谢您对我们的成全’。”
“当时,我并没有在意,直到她走后,我把整件事的前前后后回忆了一遍,突然有个疑问得不到证实,一直想等你回来后亲自问你,却老是忘记。”
一听与自己有关,杜蕾蕊焦急地问道,“是什么疑问?”
“韩珊珊口中的‘齐哥哥’,是不是叫管天齐?”
杜蕾蕊不可思议地瞪着眼睛望着妈妈,大惑不解地问道,“您怎么会知道他叫管天齐?他的中文名在任何公众场所以及报刊杂志等宣传媒体上都未出现过,他甚至不让任何人当着他的面叫他的中文名,包括他的父母。妈妈,您怎么……”
不知道为什么,杜蕾蕊的心越发的紧张起来,她竟预感这一切与自己有着不置可否的关联,似乎有什么秘密是不被外人所知的,而妈妈就是坚守秘密的人!
于是,韩梅将自己与两个姐妹在大学里结义为金兰之交的事,还有她们的约定,以及其中一个姐妹裴晴是管天齐的母亲,另一个姐妹吴陨芊成了自己的大嫂等等的事,一一告知了杜蕾蕊。
还说了韩珊珊的母亲跟自己的大哥当年在婚后搞暖昧的丑闻,几年后逼死了自己的大嫂,只是唯独没有说自己曾经嫁作他人妻并育有一子的事。
“那么说,依照你们金兰结义的约定,您或者是吴阿姨,不,应该是舅妈,你们俩谁的女儿先出世就将成为管天齐指腹为婚的妻子,对吗?”
杜蕾蕊感到莫名的兴奋,她似乎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就是管天齐真正的未婚妻。
韩梅缓缓地朝她眨了眨眼,以示肯定,这更让杜蕾蕊喜笑颜开。
“妈妈,那我有没有表姐?”杜蕾蕊问得极为小心翼翼,她多么希望妈妈的答案是否定的,那样的话……
她就是管天齐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没有!”
“噢,yeah!妈妈,我好爱你!”杜蕾蕊激动得狠狠亲了一下韩梅的脸颊,眉飞色舞,“好开心,我真的好开心!原来美梦真的可以成真,原以为这个梦遥不可及,到最后才发觉是指日可待,甚至唾手可得。呵呵呵……”
杜蕾蕊兀自地笑了起来。
“可是,蕊儿……”韩梅皱着眉头,嗫嚅支吾,霎时间浇灭了杜蕾蕊的得意和昂然斗志。
她不明白,难道她圆了梦,妈妈不为她高兴吗?
一直以来她默默地爱着joney,为了接近joney,让他接受自己,她忍气吞声、委曲求全、受尽辱骂,却得不到他的青睐。
如今她才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这是她梦寐以求的结局,她绝不会放弃!
哪怕让她背信弃义,她也在所不惜!
“怎么了,妈妈?按照约定,难道我不是最有资格做joney的未婚妻吗?为什么您还愁眉不展的呢?”
“蕊儿,当年因为某些原因,我怀着你就躲开了大家,一眨眼二十多年了,虽然我一直都有偷偷打听他们的近况,但却从来没有主动跟他们联系过,我想……他们早已忘了我的存在!”韩梅说得很伤感,想起有亲不能认,她禁不住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