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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官场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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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鸥研究生毕业后,先是考上了S市教育学院中文系助理讲师,怀孕后赶上了讲师资格考试,她曾经为了专心考讲师,住进了学校办公室的小套间里。后来,江鸥考上了讲师,正想回家住,欧阳云飞和刘荷偷情的事出来了,江鸥自此不想再回家,因为不能看见欧阳云飞。只要看见欧阳云飞,她就会瞬间想起他和刘荷偷情的那一幕,那不堪入耳的一切,就像是一把把匕首直刺她的心脏,令她心力衰竭的同时,又瞬间处于癫狂状态崩溃边缘。

后来,江鸥勉强平静下来,因为妹妹江帆需要她照顾。先是要抢救江帆的命,江帆苏醒后,因为失去了宋明的儿子而悲痛欲绝,江鸥没日没夜地守着她、劝说她、开导她,谁知,竟劝说不住,江帆眼泪汩汩地流着,要跳楼、要喝安眠药、要撞墙。总之,江帆就是不想活。后来,宋明失踪了好些日子后出现在江帆面前,江帆才勉强平静下来。她拉着宋明的手呜呜咽咽地哭着说:“儿子死了,我够伤心了,我最希望你在我身边照顾我,可是你总是不来看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我就死!”江帆最在乎的人还是宋明。

江帆出院后,暂时住进了宋明那里。江鸥因为对欧阳云飞深恶痛绝,离开二人的小别墅住进了玉凰花园。结果,欧阳云飞见天来玉凰花园讨好江鸥,后来,江鸥被欧阳云飞骚扰得实在受不了了,她在给学生上完课之后,便故意留在学校,有时候干脆住进了办公室的小套间里,不再回玉凰花园住。

教育学院的贾校长一直很欣赏江鸥,欣赏她微微带有忧伤的清纯美丽外表,卓尔不群的气质,自然大方的举止,更欣赏江鸥的工作态度和敬业精神,江鸥做每一件事都踏踏实实、认认真真,且很少出现纰漏。最近,贾校长见江鸥住进了学校,二人谈心的机会相对更多了。这天,二人一起从学校食堂里吃饭出来,贾校长眼见无人,忍不住问江鸥:“你现在身怀六甲,为什么放着自家的金窝不住,住进了办公室的小套间?”

江鸥吧嗒吧嗒掉起了眼泪,说两口子生气了。具体生气原因,江鸥没说,因为她爱面子。

贾校长便对她说:“年轻人的眼界要放宽一些,要把精力放在事业上。”

江鸥心里一动,她也想通过做些事试着转移对不幸婚姻的注意力,便说:“贾校长,您说得很对。”

贾校长便叫江鸥来他办公室一趟。在校长办公室里,贾校长对江鸥说:“现在,咱们学院中文系副主任的位置空缺着。”贾校长呵呵笑着递给江鸥一篇文章。江鸥一看竟是《官场升迁的秘籍和潜规则》:1.权利高于真理;2.买官已成时尚;3.找领导办事必须花钱;4.出了问题内部消化;5.捂不住了,丢车保帅;6.领导的意见不能提;7.领导的看法就是你的看法;8.不怕慢就怕站,最怕队伍错站;9.吃喝不犯法,摘花少摘刺;10.运动来了要重视,运动过了没屁事。

江鸥郁郁闷闷地在那儿坐了一会儿,问贾校长:“中文系副主任需要多少钱?”

贾校长给江鸥写了一个数后,很是诚挚地小声说:“除非是你,换作别人,给我钱我也不会让他干这个中文系副主任。中文系副主任将是你步入教育仕途的第一步,只要我在教育学院,你的仕途升迁就会很顺利,谁让我这么欣赏你!”

江鸥对贾校长感激得热泪盈眶,连声致谢,就这么告辞出来了。不久,她给江涛打了电话,借钱当官的电话!江涛现在是行长,手里不缺钱。他大力支持江鸥,又请了贾校长去高级饭店吃饭。贾校长真不知道江鸥还有个行长哥哥,因为江鸥在学校里一贯低调行事。从此,贾校长对江鸥更加欣赏,而且关怀备至,不久,江鸥果真当上了中文系副主任,而且还分到了房子。

卢文蝶是跟江鸥一起考上教育学院助理讲师的女研究生,接着她们又一起通过了讲师资格认证考试,二人在同一起跑线上,一直存在竞争,至少卢文蝶有跟江鸥竞争的心。现在,卢文蝶见江鸥被提拔成了中文系副主任,同时分到了房子,她对江鸥一时充满了羡慕嫉妒恨。在这种心理的驱使下,卢文蝶开始制造流言蜚语,说贾校长跟江鸥有一腿,所以才提拔她当了中文系副主任,而且分了房子。

卢文蝶造谣江鸥的话,还真是令人相信了。很快,贾校长的老婆郭丽跟贾校长闹起来,处于更年期的郭丽本就对贾校长感到不踏实,于是偷偷见了江鸥。郭丽见江鸥怀孕后依然这么年轻漂亮,便说贾校长是因为看上江鸥才提拔她当中文系副主任的。郭丽甚至怀疑江鸥怀的孩子是贾校长的。江鸥实在对郭丽忍无可忍了,便对她说了自己用钱买官的事。谁知,郭丽回家后还是跟贾校长大闹了一场,竟还差点告贾校长贪污受贿!原来,贾校长拿着江鸥贿赂他的钱嫖娼狎妓了,也就是说,这钱没有交给老婆一分,郭丽能不生气吗?后来,贾校长给郭丽跪了几天几夜后才得到她的原谅,而且贾校长自此不敢再提拔年轻漂亮的女教师,教育学院领导岗位上清一色都是胡子拉碴的男人。

不久后,贾校长终是锒铛入狱,是被一直虎视眈眈他的正校长宝座的副校长梁校长告发的,紧接着,那些行贿过贾校长的人也被量刑处罚,江鸥也没能幸免被审查了。

2

在江鸥身陷囹圄的这段时间,欧阳云飞竟因为相信了那些流言蜚语,怀疑江鸥和贾校长关系暧昧,不积极救她。后来,江帆走头无论给宋明打电话,哭着说了这事。宋明对江鸥实施了英雄救美,给相关人员打电话,帮助江鸥走出了审查室。宋明见江鸥身形消瘦、花容憔悴,对她可怜得不得了。宋明看着江鸥的大肚子,总觉得那里面怀的就是他的儿子,想着自己的儿子跟着江鸥都受了委屈,被隔离审查了,宋明越想越恼火,嘴里连声骂娘,把那几个审查江鸥的人全部扔进了隔离审查室。用宋明的话说:“这年头,想搞垮谁,只要他是个官,铁定有经济问题。”宋明听说是卢文蝶造谣江鸥,给江鸥酿造了精神痛苦,他又给相关人员打电话,把涉嫌“诽谤罪”的卢文蝶抓了起来。

但是,纵长千只手,难捂万人口,在这个舆论、暧昧、混沌且非常强大的社会,江鸥的这场官场是非终是被炒得满天飞。爱情、婚姻、家庭不幸,原指望花钱买官,在仕途上有所发展,万万没想到,竟也是这么不顺利!幸运的是,在这样的郁闷之极、痛苦不堪的境遇中,老天眷顾江鸥,叫她争取到了去国外继续攻读博士学位(公派研究生)的机会,但是,相关机关要求:获得此机遇的江鸥必须堕胎!

江鸥的思想激烈斗争着,去了经常进行孕检的妇幼保健院。妇产科老大夫文华玉问江鸥:“你已经怀孕7个月了,你的孩子发育得非常好,你为啥要堕胎?”听江鸥说了她想去国外攻读博士学位的想法,文华玉苦口婆心地教育她:“女人的最终归宿不是事业,而是家庭,况且你已经算是高龄产妇,这次如果流产,以后再生孩子恐怕就不容易了!”

“我知道,我也非常爱我肚子里的宝宝,可是,我留在这里真的很痛苦,已经快要崩溃了!”江鸥说着,抚摸着高隆的腹部哭起来,肚子里的孩子正剧烈活动着,像是在抗议她对自己的不公。江鸥一时痛彻心扉,在心里跟宝宝对话:“妈妈对不住你,妈妈也不愿意这么做,可是,我不这么做,会死在这里的,我预感到自己会死在这里啊。”

医生见江鸥坚持引产,她也没招了,正跟江鸥交代引产事宜,欧阳云飞急匆匆地赶来寻江鸥,“扑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江鸥,求求你生下咱们的儿子吧,原谅我的一时糊涂,好不好?”

江鸥看着欧阳云飞,泪水汹涌澎湃在苍白瘦削的脸颊上,身上竟还不住地冒着冷汗。她本不想搭理欧阳云飞,看着一脸憔悴的他,又说不出地可怜他:“男儿膝下有黄金,你站起来说话,好不好?”

欧阳云飞哽咽着说:“你不答应我,我就不站起来!”说着,紧紧拽住江鸥的手,江鸥仿佛是他此时的救命稻草。

江鸥再不说话,站起身就要走。欧阳云飞紧紧地拉住她,偏不放手。江鸥瞪大一双红肿的眼睛,对欧阳云飞吼叫:“放开我!你没有资格再碰我!”

文华玉实在看不下去了,对江鸥说:“你这个当妻子的咋这样?把你丈夫整得简直不像个男人了,我们看着你都感到瘆得慌!”

江鸥声嘶力竭地哭着说:“你们看到的都是表面现象,你们没有跟他过日子,咋知道他啥样子?你们知不知道,我怀孕的这些日子,简直就是生活在炼狱中!”

文华玉见江鸥执意,只好讲了之前有一高龄产妇不幸死在产床上的事:“我们早都对这个母亲说了,她和腹中的儿子只能保住一个,这个母亲为了生下儿子,放弃了自己的生命,而你却为了自己要舍弃你的孩子!”

江鸥已经动容。文华玉少不得又教训了欧阳云飞:“我看你的妻子也不像是坏女人,看你也是个挂着桃花运的男人,回家好好爱你的妻子吧,外面的女人都不可靠!”说着,一手拉着江鸥,一手拉着欧阳云飞说:“好了,都不生气了,我看你俩很有夫妻相,这一辈子谁都离不了谁!”

欧阳云飞见文华玉说话亲切,便偷偷地塞给了她5000元钱,要她透露一下江鸥怀的是儿子还是女儿。文华玉的内心斗争了好大一会儿后,说这是违反规定的事,不敢说。欧阳云飞又给文华玉加了5000元,文华玉再不说别的,在手掌中给欧阳云飞写了一个“男”字。欧阳云飞真是兴奋死了,因为欧阳云飞是独生子,家里都盼望着江鸥生个男孩子。江家重男轻女,在这种气氛中成长起来的江鸥也喜欢男孩子,听说自己怀的是男孩子,江鸥的心里一时也说不出地高兴。

文华玉再三说:“你们两口子不管以前有啥矛盾和怨恨,都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一笔勾销吧。胎儿各方面发育得都非常好,就冲你们两口子长得这么漂亮,就冲你们两口子的智商,这孩子肯定非常优秀。将来我给你们接生,保证顺顺利利地生产,保证母子平安。”文华玉又对江鸥说:“为了孩子,啥都不要再想了,我相信你是个好母亲!”

江鸥哭着说:“事实上,我的确是因为孩子才走到今天的,要不是为了孩子,我早吃安眠药死了。”

在欧阳云飞谨小慎微的呵护下,江鸥勉强跟他回家。从医院出来,她就感到天气沉闷,坐进欧阳云飞的车里后,一时更是大汗淋漓。现在已是深秋,按理说气温应该不高了,不知道咋回事,今天的天气非常闷热,欧阳云飞便打开车里的空调给浑身燥热的江鸥降温。欧阳云飞开着车缓缓地行驶在马路上,一路上走走停停,对大腹便便的江鸥精心呵护和照顾着。按照正常车速,医院到家也就20分钟,这次,他竟花费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家,真是难为他了,但是他乐在其中,愿意这么为怀孕的江鸥服务,尽管江鸥不拿正眼看他。在自家别墅的白色铁门外,欧阳云飞鸣了几声车喇叭,高兴地喊:“妈,我带着你的鸥儿回来啦!”

江鸥的婆婆正拿着修剪草坪的大剪子,汗流浃背地在那儿整理凌乱不堪的草坪,看见儿子和媳妇回来,激动地跑过来,打开别墅的白色铁艺大门。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这草坪已经没啥看头了,修剪它干啥?”欧阳云飞对老妈说,其实是心疼她。

“我看着你们这个家闹心,闲着也是闲着,想打理一下。”婆婆说着,瞪着儿子,“鸥儿不在家,想起她的好处了吧?以前鸥儿在家,把家里打理得干干净净的,你还说她有洁癖,现在,好好的家简直被你搞成猪窝了。”

欧阳云飞连连点头,给老妈报告了天大的喜讯:“大夫说了,江鸥怀的是个大胖小子!”

婆婆喜极而泣,拉着大腹便便的江鸥的手说:“妈做梦梦见你要做掉我的大胖孙子,吓死了,赶紧叫云飞去寻你。我刚拿着大剪子修草坪的时候还在想着这事,几次都差点儿剪住手指头。”老太太又教训儿子:“鸥儿这么好,你再跟什么刘荷胡搞,再听什么风言风语,对鸥儿疑神疑鬼的,我不愿意你,先用这把大剪子剪了你的命根子!”

欧阳云飞哭笑不得:“妈,您咋会想着这么惩罚儿子?我和江鸥将来还要跟你生一大堆孙子呢。”

婆婆见江鸥脸色苍白,浑身直冒冷汗,打进家始终不发一言,她急得忙问咋回事。江鸥扑进婆婆怀里,憋了很久后,第一次号啕大哭起来:“妈,他跟刘荷胡搞,在我被审查的时候,还不救我,他竟还不如宋明。我……我都想象不到,他……他……他是我的丈夫吗?”江鸥激动地哭着说着,竟突然意识丧失,昏迷过去,心跳与脉搏消失了。

江鸥醒来的时候,已经住进了医院,这才知道自己患了血管迷走性晕厥。原来,江鸥面色苍白、出冷汗就是血管迷走性晕厥的前兆。“血管迷走性晕厥多出现在身体较弱的年轻女性身上,尤其是妊娠后期的孕妇容易患此病,诱因是患者经常处于紧张情绪、恐惧心理中,天气闷热也是客观存在的诱因之一。”大夫给欧阳云飞详细说,“另外,你妻子怀孕后心情不好,吃学校食堂,营养不是很好,有贫血症状,这些都是造成晕厥的原因。”

欧阳云飞后悔不迭,此时终于明白他是罪魁祸首。他下定决心,余下时间一定要服侍好江鸥和她肚子里的儿子,以减少愧疚之心。就这样,欧阳云飞高薪聘请了蒋干作为鸥飞房地产公司常务副总,负责管理鸥飞房地产公司具体事宜,他则专心在家里照顾妻子,同时又找了一个叫萍儿的年轻保姆。

萍儿十六七岁,是江鸥的老家豫州人,语言等都很熟悉。得知萍儿家境困难,当年,萍儿的母亲因为生她产后中风,江鸥便经常接济这个贫苦人家。萍儿也是个知道感恩的人,见江鸥对她这么好,从此,她更加尽心尽力地伺候江鸥,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江鸥有点儿风吹草动,她总是第一个跑到江鸥身边,这让江鸥打心眼里感动,由此对萍儿更好。后来,江鸥和萍儿简直情同姐妹,确切地说,她们已经超越了姐妹情,更像是一对母女。

不久,江鸥想想教育学院的复杂暧昧环境,真是心有余悸,便提前休了产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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