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榜不落志!兵弟同意了我的想法,在伯父与父亲的支持下,我们分别购回了500只的雏鸭进行喂养。
自此,无论是炎热酷暑还是风雨严寒,我和兵弟都是早出晚归带领着鸭群转战于广阔的田野与纵横交错的沟渠之间。
天气晴朗的时候,我们常常就餐于野外。吃饭的时候,我们坐在高高的遍身长满野草的沟埂之上,拿出饭盒,一边听着身旁从袖珍收音机里传出的动听的音乐声,一边共进早餐或午餐。
天气寒冷或下雨的时候,我和兵弟是轮流相互照看着鸭群,轮换着回家吃饭,这样可以保证吃到温热的饭菜。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我们在一起共同地谈着理想与未来,共同地在一起欣赏着家乡特有的广阔的原野四季不同的景色,兄弟之间的情谊随着日子的递增,也越来越深厚。
直到次年春节刚过,村里要增加一名代课教师,我的真正的竞争对手就是兵弟。按村子里人们的猜测,兵弟走上乡村小学的讲台希望最大。因为他的家庭条件好,并且毕业学校是全县重点普通中学。
但结果走上乡村小学讲台的却是我。原因是兵弟主动说服了伯父、伯母。他说,虽然我们是堂兄弟,但父辈是亲兄弟。让堂哥去当教师,很适合他的性格,这样,就有了条件去实现他的人生理想。而我的梦想在军营,等国庆节过后,我就会报名应征入伍去当兵。
1989年下半年的一天,村子大道两旁,人们夹道欢送兵弟去参军,在村子大道的尽头,早已有一辆镇武装部安排的客车等候在这里。我将提着的行李放到车上,当兵弟走上车,在车门前转身向我挥手时,我的眼泪禁不住地流了下来……
此后的三年,兵弟都未回过家。我们一直保持着书信联系。他在信中时常问起我在学校的工作情况并且也时常向我介绍着他在军营的工作、生活、学习情况。我们之间相互鼓励与勉励着。永远保持着兄弟之间的那份深厚的情谊。
【咫尺天涯】
兵弟在军营里,没有辜负我们家族人对他的期望。在进入军营后的第二年,就考取了武警成都指挥学校。
1994年春节期间,是兵弟当兵第五年的第一次回家探亲。此次回家,他已是副连长了。而此时,正是我新居落成的第一个春节。
在我家里,我和妻子准备了丰盛的饭菜招待着分别五年后才见面的兵弟。席间,我叫孩子们亲切地称呼他“兵叔叔”!他也连忙从口袋里拿出崭新的“压岁钱”给他的侄儿们。我们边吃边聊,看着他一身崭新的武警军服,给人一种英俊威武的气质,我们高兴极了,并祝愿他继续在部队深造,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
我和兵弟的第二次相见,也是又一个五年之后,即1999年春节。此年的家乡农村,因刚受1998年特大洪涝灾害的袭击,家乡农村形势,经济一片萧条。
此时,兵弟早已在部队喜结良缘,这次是带着弟媳(在当地公安局工作)与四岁的女儿——贝贝,一起回家探亲的。
虽然农村形势不景气,但面对着几年好不容易才能见上一面的兵弟,特别是新弟媳与新侄儿还是初次相见。我们视为贵宾,作为兄长,应盛情款待,是人之常情。
正月初六那天,已担任营长之职的兵弟与弟媳、小侄儿,就要起程回到工作的地方——四川遂宁。
因春节期间坐客车的人多,这天清晨,我就起床早早地安排好了座位。在临行之前,我嘱咐兵弟,常回家看看,看看家中的亲人们,亲人们很想念你们。
也就是这一次分别,没想到直到今天,我也没有再能见上兵弟一面了。
期间,有两次令我伤痛与伤心的事情,迫使自己在心底与兵弟曾有过的情谊在淡化,心的距离在逐渐扩大。
2001年9月中旬的一天,联村办学后,我正在已合并的邻村的学校里上课,突然接到电话,五叔母服农药自杀了。
噩耗传来,我忍着巨大的悲痛,安排好手上的教学工作,急冲冲地赶往五叔家里。只见五叔母平静地躺在床上,已离开了人世。事后,才得知是因家庭纠纷想不开而引起的。
按照我家乡的习俗,亲人的离世,一定要等到自家的亲人们(包括在外地工作的)到齐,见上最后一面,才可出殡。
但最终还是未等到已是一名军官的兵弟回家与五叔母作最后的永别。从此事开始,我对兵弟这样狠心不回家的举动,很是不理解。
2005年6月的一天,我体弱多病的父亲(论辈份,兵弟称呼我的父亲为“三叔”)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此时的我已身处广东打工,我风尘仆仆地赶回家,见上了已长眠的父亲最后一面。但最终也是未等到又已升职了的兵弟为此事而回家,我只是收下了伯父代为他转来的200元“人情”钱。
在我的心里,我再次地很不理解。我们是天各一方,虽然是堂兄弟,但是却是如此的难相见,即使是亲人的生离死别之际,都不能见上一面,是否昔日的兄弟之间的情谊,被金钱与地位所淡化?
【铁肩道义】
多年以后,我一直带着不解的困惑存在心间,与兵弟之间再也无任何联系,我也未主动地向伯父、伯母探知与兵弟的联络方式。我这个人的性格很是奇怪,就是对有钱有地位之人,哪怕是同学同堂兄弟之间这样的人,我都不会主动去联系以加深感情,在这个看重金钱的世界里,总觉得是一种巴结讨好的行为;如果是经济条件与我差不多或差一些,我是会主动去联络感情的,这样,我觉得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纯洁的,不带任何私利与目的。
直到有一天,罩在我心中的浓雾终于被不为我知的事迹所驱散,好似一束明亮的阳光直射我心底亮堂了起来,我终于明白了兵弟“狠心不回家,与永别的亲人不相见”的缘由。
2001年9月19日,四川省绵阳、北川等地持续暴雨导致涪江河水猛涨。当时正在江边运河沙的村民谢贵等三人来不及撤离,被困在行驶中的卡车上。见洪水来势汹汹,三人弃车向岸边奔去,转眼间,洪水卷走了汽车,道路也被淹没,他们只得掉头向江中一段旧河堤爬去。洪水越来越大,河堤被淹成一块“孤岛”,三人站在水深齐膝的水中等待救援。
20日下午4时15分,武警遂宁支队接到救援电话,支队长周堪仲立即带领机关和中队的20名官兵火速赶往现场。几分钟后,时任直属大队副大队长的兵弟带领两名战士驾驶冲锋舟向出事地点冲去。洪水异常凶猛,一浪接一浪把冲锋舟打得不停转圈,官兵们小心驾驶,冒着被水中漂浮物撞击的危险,加大马力迅速靠近被困村民,终于在数次失败后成功地将三名村民背上冲锋舟。当冲锋舟安全抵达岸上后,被困村民和围观群众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2004年08月20日《遂宁日报》再次报道了兵弟的感人事迹:19日早上7时40分,时任武警遂宁市支队直属大队大队长的兵弟和一中队中队长胡建云正驾车返回营区,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呼喊声——“抓抢钱的”紧接着,一辆红色的125摩托车一闪而过,两名女士正在追赶。兵弟和胡建云意识到可能是飞车抢夺,立即让两位女士上车共同追赶。
情况十分紧急,抢夺者骑车由干道向城南逃窜,如果掉头追去,不一定能追上。兵弟和胡建云商量:抢劫犯作贼心虚,肯定不敢一直走干道。他们当即决定反其道而行之,抢占离干道最近的巷口堵截。果然不出所料,当车开至城河北巷中段时,红色摩托车开过来了。当摩托车离警车还有1米左右的距离时,驾驶员邹宏兵一打方向盘,一个漂亮的侧停,硬生生将摩托车撞停截住,兵弟和胡建云拉开车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摩托车。坐在摩托车后座的小伙子见势不妙,跳下车,把皮包向街道一扔,拼命逃窜。几秒后,胡建云抢先追到罪犯身后。兵弟一声大吼“站桩”,吓得小伙子两腿发软,胡建云一个“跃起正蹬”,将夺包嫌疑人踹倒在地,兵弟上前一步,一个“锁喉擒敌”,干净利落地将小伙子制服。驾驶摩托车的小伙子刚想掉头再逃,邹宏兵眼疾手快,一把拔下摩托车钥匙,随即牢牢抓住了罪犯。
前后不到十分钟,飞车抢劫的两名犯罪嫌疑人就落到了武警官兵手中。
这两件事迹,自此,兵弟英武的形象清晰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深深地明白了,铁肩担道义的兵弟,心里时刻装着的是千千万万的普通人民的生命财产与安危。他与其他许许多多的军人一样,舍小爱顾大爱,是人民的忠诚卫士。
【别后重逢】
心的离别,再次重逢。兵弟的优秀事迹打动着我的心灵,他的工作性质决定了自己时时将面临危情出击的情况。我有这样一位为了人民的生命财产与安危,时刻将自身安危置之度外的军人——兵弟,感到骄傲与自豪。
日而所思,夜有所梦,永远忘不了我们之间的兄弟情谊。分别11年之后,昨夜梦中相见的情形。总有一天,会梦想成真。到那时,兄弟之间,依然归于从前,摆上一桌丰盛的酒宴,再叙离别之情。
咫尺天涯,兄弟情深!期待着我们别后重逢的日子,一定会到来。
那把记忆中的胡琴
从我家的邻舍传来了二胡拉出的悠扬琴声,那是一首《草原上生起不落的太阳》,这琴声是那么打动我的心弦,让我久久的忘记了时间和记忆,我的魂同那琴声融为一体。我站在窗前静静的听着美妙的音律,我好像变成了一匹马儿漫步在家乡的春天中,奋起前蹄举头发出了浑厚的嘶鸣。也好像小时候我的那把雕着马头的二胡瞬间来到了我的手上,用自己的情感在述说着流失的记忆。
文革期间,母亲怕我和学校的那些孩子们闹事,她在没有征求我的意见的情况下,为我买了一把雕着马头的红木二胡,同时还为我买了一本《二胡自修教程》就丢给了我。母亲和我说:你在家里好好的给我学习,这本教程你自己好好看看,怎么拉这本书会教你。儿时的我对母亲的话,那就是圣旨。只有听从,不可能反对,要是不从命,我的小手就要好受了,因为我不听话常常被打是常有的事情。那时的我心里再不接受,也要在脸上让母亲知道我会好好的学习,学习好二胡的。记得我向母亲还下了保证,半年后我给母亲拉个好听的歌曲那。
学习二胡就这样的开始了。刚学习时,看不懂什么是A调、G调、F调,还有那些把位。后来我在同学刘明祖那里才知道了一二,回来后我自己就开始从最基本的练起来。开始我拉的音符,如果现在你要是听到,那非叫你脑袋发大,那个难听就别提了,发出的是之嘎子嘎的噪音,自己当时听了都差一点把我的耳膜穿破了。当时有一段时间是真的不想学习了,太难了。晚上我试着胆子和母亲说:我笨,学不会,就别让我学习了,让我出去和同学们在一起闹革命吧,同学们都说我是修正主义的苗子。母亲当时就不高兴了,她说:旗人的后代没有一个是孬种,你不是我的儿子,你要是我的儿子,你就好好的学习,学习累了你就换个方式去读读书、看看历史、小说什么的。母亲慈祥的告诉我说:一片荒原从来就没有一条大路,走的人多了路就走宽了。学习二胡和读书一样,只要你肯学习肯下功夫,没有学不会。在母亲的教诲下,我真的认真的学习起来,没过几个月我的二胡就能拉出了――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了。后来我的二胡愈来愈来熟练了,不管是那个音调那个把位、怎么换把都自如。
记得是那年的秋天八月十五的夜晚,我和同学张成军、王福我们三人,我拉二胡、张成军吹笛子、王福拉板胡,在我家的院子里奏响了整个草原秋天的夜色,那美妙的音律传遍了整个的村庄和整个草原。母亲看着我们这些过去调皮的孩子成了现在的小乐手,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后来我才慢慢的知道母亲的为什么在那个****的年代让我学习二胡,把才有十三岁的我定在家里学习二胡和文化知识,那是母亲知道我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分不清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什么是美的,什么是丑陋的。我现在想起那段的经历,还非常感激母亲的爱,还非常怀旧我那把挂在老家墙上的二胡,因为是那母爱和那美妙的音律陶冶了我,净化了我少年的心灵和飘洒在老家院子里的魂……
细水般的母爱
窗外雨洒,细细的雨,敲打着屋檐,滑落进窗台。手轻轻地触碰着它,仿佛流进了多年前的回忆。
那时,每当天空心情不好,便像我一样,黑着个脸,然后慢慢地,有泪落下。每每这时,平日里总是忙碌着的母亲,便放下外面的活,安心呆在家里。我喜欢母亲在家,那是一种由衷的依恋。不过,一生劳碌的母亲,还是闲不下来,就趁着下雨的当口,将家里该缝补的衣服,拿出来补了。那台缝纫机,是父母结婚时的嫁妆,虽然一直放在我的房间里,可是我对它除了如对父母般的亲切外,在操作方面是一窍不通。只见母亲手里的衣服,在缝纫机里自由的穿梭。缝纫机在母亲的脚上下踩踏下,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和着窗外萧萧的雨声,刹是好听。看着母亲慈祥的脸庞,感受着这动人心弦的声音,是多么的幸福!就这样,我就喜欢静静地看着母亲,即使在雷雨轰鸣的日子里,也能给我如此安详的爱。
如果是秋天有了收成了,在雨天,母亲还会将家里收获的黄豆,再重新筛选一遍,因为有些豆是没有用处的。用手摸黄豆,很滑,给人感觉很舒服。母亲将黄豆倒在一个圆形的、竹编的筲箕,然后将筲箕捧起,来回的左右上下晃动。那声音,很动听。特别是和着窗外的雨,一样是那么的美妙。每次,我都只是坐在母亲的身旁,一动不动地看着母亲,看着她一次又一次将黄豆弄好。渐渐地,我喜欢上了母亲那双灵巧的手,我幻想着有一天我也能做到母亲能做的事。不过,我依然还是钟爱在雨天,端详母亲做事。这时,母亲从来不会让我帮手,或许她也能感觉到我的内心的愉悦,那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
许多年过去了,曾经盛载着温馨生活的家乡老屋,早已破陋不堪。缝纫机和筲箕,更是一并埋没在了时间的坟墓里。因了,逝去的不只是年华,还有最珍贵的回忆,使我久久不敢踏入乡土。我害怕,怕昔日的幸福,经不住岁月的摩挲,枯黄了。所幸的是,母亲一直都在。纵使不在最真切的故乡,我依然能感受到母亲那如细水般的爱。
弄堂
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工作都很忙,而妈妈又不放心让爷爷照顾我,毕竟奶奶还病着。所以一年中总有那么一段时间我要呆在外婆家。
说实在的,我那时一点儿也不喜欢外婆家。对当时的我来说,那里只是有会捉弄我的表哥和满屋子浓郁中药味的地方。每次去之前我都恳求妈妈让我留下,但她从不会答应。
到了外婆家,日常生活作息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外婆起很早,通常五点就醒了。这样的习惯一直到今天都还保留着。外婆常会带我去市民广场晨练。我们早上出门时,天还未亮透,月亮还眷恋地挂在天空。外婆就拉着还不断打着哈欠的我的小手,就像要共同奔向未知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