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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山谷少年

醉卧江湖君莫笑,望断恩怨几人回!

河间府外,翠枫山下,四平谷中。

谷内星星寥寥住着几户人家。

其中一户姓胡,他叫胡叔谨,有些苍老,谷中人都称他为胡老头。他会功夫,一手医术更是出神入化,妙手回春,比起山谷五十里外河间府里的大夫都强,而胡老头心肠也好,终年上山采药,为谷中人无偿看病,谷中村民但凡有点不舒服便会请他来诊治一番,保证药到病除。在村民看来胡老头简直就是活神仙菩萨。老头身边没有儿女,只有一个小徒弟,跟着老头行医习武。

小徒弟名叫卢唯轩,今年六岁,明眸皓齿,一束黑发冲天扎起,像一个小小的玉人儿。卢唯轩每日除了习武之外,便是跟着胡老头漫山遍野的找草药,晒草药,切草药,然后拿到河间府去换些钱粮。

这一日,胡老头家的旁边迁来一户很奇怪的新住户,只有一个小胖子,而且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哭。

卢唯轩正在院子里晒草药,被那小胖子哭得不耐烦,他放下草药叼起一根狗尾巴草,走过去拍了小胖子一巴掌,说道:“小胖子,哭什么?你爹死了吗?”

小胖子哭着说:“你咋知道我爹死了?”

卢唯轩随便一说,却没想到他爹真死了,愕然道:“我怎么知道?那你娘呢?”

“我娘她不要我了,把我一个人仍在这,带着我妹妹走了。”小胖子说着哭得更凶了。

卢唯轩说道:“啧啧,你可真惨,但我比你更惨,你至少见过你爹娘,知道他们是什么样子,我却连我爹娘是谁都不知道,所以要哭也应该我哭才对。哎,爱哭鬼,你叫什么名字?”

小胖子抬起头来说:“我叫王小波,你也是孤儿吗?”

“我叫卢唯轩,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孤儿,我家里还有个老头子。”

“那你不算孤儿的。”王小波望着卢唯轩,很真诚的说道。

“你以后也不是了,我们做好朋友,好兄弟,谁欺负你,我就帮你打哭他。”卢唯轩搂着王小波的肩膀说道,他在犹豫,要不要将狗尾巴草借给这小胖子叼一会,因为他哭起来鼻涕眼泪一大把的样子实在有些太丑了。

从那之后,两人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卢唯轩经常带着王小波去田里偷个瓜,上山偷果子,每一次被发现都因为王小波跑的慢,卢唯轩不得已回头来拉他,结果两人双双落网,回家叫胡老头一顿揍。挨完揍两个人还哎哟哎哟的疼着呢,卢唯轩就拉着王小波商量下一次去哪家比较好。

村中有一个寡妇姓李,三十多岁的女人。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经常来胡老头家坐坐,跟胡老头扯些有的没的,或者这里那里痛一下,叫胡老头给她治病。说白了就是来勾引胡老头的。每次来她都会捏着卢唯轩的脸,夸他长得好看,一口大黄牙熏得卢唯轩直想吐,暗道:这大婶好不知羞,若我早生三十年,岂不将她迷得神魂颠倒,她又岂不是也要赖上自己?

后来李寡妇来,卢唯轩就去找王小波玩,有多远躲多远。

这一天,卢唯轩抓来许多青蛙,用布裹着带回家,藏在院子里。

吃完晚饭,他就匆匆忙忙跑出去找王小波。

“胖子出来,今晚带你去做一件极好玩的事情。”卢唯轩来到王小波家将门砸得“哐哐”响。

王小波打开门,望着卢唯轩问道:“什么极有趣的事情?”

卢唯轩将手中的那一布袋青蛙举起来晃了晃,说道:“你跟我来便是。”两人一前一后,鬼鬼祟祟的向村中一户人家摸去。

王小波从后头拉住卢唯轩道:“这不是李婶家吗?咱来这里做什么呀?”

卢唯轩伸出食指在嘴边一嘘,轻声说道:“那大婶不守妇道,成天想着勾引我家胡老头,还老熏我,我听说她最害怕青蛙了,所以我来送她一份大礼。”说完解开包裹上的绳索,将整包青蛙冲窗户格子中扔了进去。卢唯轩偷偷笑着,他预想到李寡妇定要被吓一跳了。

只听“噗通”一声入水声,随后从屋子内传来了杀猪般的惨叫声。这声音比卢唯轩预想的要惨太多了。

李寡妇家的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正是李寡妇。此刻她尖叫着,原地跳脚,她肩膀上还有一只青蛙在那呱呱叫着。原来她正在房中洗澡,却不想卢唯轩的青蛙正好扔进了浴桶之中。

尖叫声引来了旁边的邻居,看着李寡妇光不溜秋的样子,窃窃私语,啧啧称叹。

忽然一道灰影袭来,一件长衫将惊魂未定的李寡妇包住,胡叔谨抬起李寡妇将她送回房内。卢唯轩和王小波瞪大着眼睛互相瞧了瞧,卢唯轩轻声道:“胖子,快跑!”

两人拔腿就跑,可他们怎么快的过胡叔谨。一手一个将他两逮住,拎回家中,往地上一扔,胡叔谨瞪着眼睛瞧着他们,说道:“你们两个胆子越来越大了。”

卢唯轩小嘴一撅,说道:“谁叫那大婶没事就往家里跑,我不喜欢她。”

胡叔谨眼睛瞪得更大了:“还敢犟嘴是不是?我今天叫你们知道厉害。说,那只手扔的?”

卢唯轩举起右手,晃了晃说道:“这只手。”

一枚银针咻的射来,插在卢唯轩那举起的小手上,那只手便失去了知觉,竟跟不是自己的手一般,无论卢唯轩怎么用力,那只手已然高高举着,卢唯轩喊道:“喂,老头子,你对我做了什么?”

胡叔谨冷哼一声:“小小年纪如此调皮,定要好好收拾你。”

胡叔谨有看向王小波,王小波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多到卢唯轩身后,有些害怕的说道:“胡爷爷,我错了,我是被唯轩拉着去的,我的手没扔青蛙,你能不能不要用针扎我?”

卢唯轩大骂王小波不讲义气。

胡老头指着王小波说道:“你去把院子中的草药切了,明天好晒。”有指着卢唯轩喝道:“你去把今天的草药收起来,整理好。不整理好今晚就别想睡觉。”

就这样,一个小胖子坐在院子里“咔吱,咔吱”的切药材,一个小玉人儿高高的举着一只手,在那收拾草药。草药几乎铺满了整个院子,玉人儿一边收拾一边骂骂咧咧。

王小波说道:“唯轩,你就别骂了,今天就是咱们做错了,你叫以后李婶还怎么在村子里见人啊。”

卢唯轩其实心里也觉得过意不去,但还是倔嘴说道:“我又不知道她在洗澡,知道我就不扔青蛙进去了。”

卢唯轩想起李寡妇那白白的身子,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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