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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奇怪的跳楼梦

萧剑从校刊办公室回来后,脑袋里装满了疑问,躺在床上不停地想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两个胎记?谁把自己的文章投给了校刊?是谁替自己答应了肖院长?迷迷糊糊中,萧剑睡觉了,连熊飞叫他吃夜宵都没听到。

阴冷的风呼呼地刮,萧剑和一个面熟的女人站在楼顶,两人争吵着,猛地那女人哭着把萧剑推下楼顶,萧剑一脚踏空,顿时两耳生风,心仿佛被掏空了一样往下坠,地面的景色是如此熟悉,随即一片血光扑向萧剑……

啊——啊——

萧剑恐惧的叫声把全宿舍的人都吓得从被窝里跳了起来——原来是一场梦。

“阿剑,发什么神经呀,现在都还不到六点,想吓死人是不?”全宿舍的人都在抱怨萧剑。

“我刚才做了个噩梦,吓死我了,我被一个女人从楼顶推了下来,只见一片血光向我扑来,恐怖,吓死我了。”萧剑不停地捶着胸部,脸色一片惨白。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老实跟哥们交代,是不是在外面玩弄女生了?”熊飞可不顾萧剑做了什么噩梦,调侃是他的一向作风。

“不,绝对不是那样的,这梦就如我亲身经历过一样真实,那女人我好面熟,那地方我也好熟悉,可我就是想不起来,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呀!”萧剑竟捶打起自己的脑袋来,把熊飞吓了一跳,忙把萧剑从床上拉了下来。

陆云广也爬了起来,顺手给萧剑泡了一杯茶。萧剑喝了几口,情绪才平静下来,再次回忆那梦境,却猛然发现自己除了坠楼那一瞬间,其余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奇怪,怎么一下子就忘了?”萧剑自言自语。

“科学研究表示,有很多做梦者是无法记住自己所做的梦的,这个正常,你就放心好了。”熊飞俨然一科学家。

“可我刚才醒来的时候还记得清楚清楚呀!”萧剑依旧一脸疑惑。

“这个问题很简单,你智商太低,记忆力不行,下床的一瞬间就把它们忘了。这世界还有好多连自己名字都记不住的人,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你可比他们强多了。”熊飞这句话仿佛是在安慰萧剑。

是吗?——萧剑半信半疑,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奇怪,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是真是假了。拿起毛巾,萧剑走进了卫生间,他要用冷水清醒一下自己。

十月的早晨有点冷了,萧剑拧开了自来水龙头。哗哗——水立即流了出来,可萧剑捧着毛巾的手却僵住了。流出来的竟不是水,而是殷红的液体,就如人的鲜血。萧剑的脑袋一片模糊,只见那殷红的液体中探出张惨白的脸,圆睁着双不甘的眼,朝他猛地扑了过来。

啊——萧剑在自己的尖叫声中夺门而出,脸上写满了恐惧。熊飞和陆云广大惊,忙推开了卫生间的门。只见萧剑拧开的自来水龙头正缓缓地冒着殷红的液体,就如人受了伤一样在冒血,而水龙头下的水池里则盛满了这种殷红的液体。

熊飞忙上前把水龙头拧紧关死,一连拧了几圈,看得出萧剑是把水龙头打到了最大。为什么水是殷红的?为什么水龙头开得最大而水却是一点一点地往外冒?熊飞心里也充满了疑问,忙又把水龙头一把拧开。哗哗——自来水争先恐后地从水管奔了出来,清澈透明,把水池中那殷红色的液体冲淡了许多。

这是怎么回事?还是熊飞机灵,忙抓起一个杯子从水池里舀了半杯殷红的液体,他认识个化学系的哥们,等下要找那哥们鉴定下这殷红的液体到底是什么。

中午上课回来,萧剑就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问问萧剑在学校过得还好不——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儿行千里母牵挂。在电话里,萧剑特意问了下自己身上有没有胎记,发生了这么多奇怪的事情,萧剑也不敢确定自己身上以前是不是有胎记。

“儿呀,发生什么事了?你身上哪有什么胎记,刚生下你的时候我就把你仔仔细细不知看了多少遍,绝对没有胎记。”听着电话那边斩钉截铁的话,萧剑无奈地放下了电话,母亲是不会记错的,自己身上以前绝对没有胎记。

窗外的秋风一片呜咽,没容得萧剑多想,熊飞就风风火火地推开了宿舍门,后面还站着个高瘦、戴眼镜的男子,不用想就知道是他那化学系的哥们。

“猴子,你过来看下,这究竟是不是血?”熊飞快言快语地把那男子拉到早晨舀的那半杯水前。

戴眼镜的男子走到那杯水前,端起水杯,刚看一眼就笑了:“黑熊,你是不是眼花了,血会是这个颜色吗?”

熊飞奇怪了,早晨从水管流出的分明就像是血,忙从戴眼镜男子手里抢过水杯,刚看一眼就怔住了:水杯中液体的颜色竟变了个样,由早晨血样的殷红变成了棕红。

“黑熊呀,你还真长了个熊脑袋,这分明就是水管的铁锈,你竟恐怖地说成水管流血,还把我给吓了一跳。”戴眼镜的男子拍着熊飞的肩膀直笑。

“你真确定这是铁锈吗?”熊飞对早晨那一幕心有余悸,当时从水管冒出的分明是殷红的血。

“百分之百的铁锈,我敢用脑袋担保,如果这东西都辨不出来,那我这么多年的书就算是白读了。”眼镜男子肯定的语气让整个602都感到疑惑,毕竟早晨看到的绝对不会是棕红的铁锈。

眼镜男子走时得出一个结论:早晨从水管中流出的液体是某处铁管的锈,因为刚流出来的时候浓度大,所以会被刚睡醒的602成员误认成血,而现在,那杯水经过沉淀,液体就显出了铁锈的原形。

当然,602没有人对这个结论感冒,毕竟血和铁锈的区别那么大,横跨有机和无机,说一个人看花眼还可以接受,说全体人员看花眼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萧剑听都不想听这个结论,早晨那恐怖的人脸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但602全体人员又不得不承认这是早晨水管流血的最好结论,虽然它漏洞百出。这就有点像社会上的一些专家,他自己的结论漏洞百出,可一旦你怀疑他质问他,他就会抛出一句让你不得不服的话:你行,那你说说这该怎么解释?也就是这样一句话,不知会让科学停滞发展多少年,当然,这不是我们所要讨论的领域。

我们所关心的是萧剑,下午,作为校刊主编的他第一次来到了办公室。坐在那张主编的皮椅上,萧剑猛觉得一切都是如此熟悉,仿佛他来过很多次,仿佛他曾经在这里担任过主编。

咚咚咚——门被敲开了,进来的是张嫒琼,萧剑仿佛记起了什么,忙叫住了她:“张嫒琼,你好,能告诉这校刊是怎么收稿的吗?”

张嫒琼冲萧剑笑了笑,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其实大家都叫我小琼,你以后也这样叫吧,学校收稿有两种途径,一是书信来稿,一是电子邮箱来稿。”

萧剑被她逗乐了,忙道:“小琼你好,你知道我那个《向前》是怎么投过来的吗?”

张嫒琼显然有点吃惊,忙问:“难道那稿子不是你自己投的?”

萧剑无奈地点了点头:“是啊,那稿子我真不知道是谁投过来的,《向前》只有熊飞看过,可不是他投过来的。”

“这个好办,打开电子邮箱查下就知道了。”张嫒琼熟练地打开了办公室的那台液显电脑,双手飞快地敲击着键盘,不到一分钟就找到萧剑的那篇《向前》。

稿子是用邮箱投过来的,萧剑忙把头凑向了电脑屏幕,只听见张嫒琼咦地一声,萧剑忙问:“怎么啦?”

张嫒琼用鼠标在电脑上连点了几下,忙回答萧剑说:“奇怪,这邮件竟没有发件人。”

萧剑一惊,忙定睛往屏幕一看,只见网页上赫然一排大字。收件人:校刊编辑部;发件人:无;发信时间:零点。

零点,萧剑脸色一片惨白,把旁边的张嫒琼吓了一大跳:“阿剑你怎么啦?”

“没,我没事,别担心!”萧剑踉踉跄跄地跑出了办公室,就这样结束了他的第一次主编时间。

一连几天,萧剑总做那从楼上摔下来的噩梦,而且一次比一次真实,甚至连对话的细节都一模一样,只是一觉醒来,除了坠楼的瞬间就无法记起更多。萧剑实在受不了了,他就是连晚上睡觉都觉得恐惧,趁着双休息日,萧剑缠着熊飞把这些天的所遇一股脑地倾诉出来,他也不求熊飞能帮自己,只是觉得倾诉后心情不会再那样沉重。

熊飞听完萧剑的倾诉,以往的玩世不恭竟换成了严肃,他从内心感受得到萧剑这次是真遇到麻烦了。

“阿剑,你仔细记一下,看能不能记起梦中你和那女人谈话的内容,或把那女人认出来。”熊飞提醒萧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我早试过无数次了,我真的记不起来,只是觉得那女人好面熟,还有就是我从楼上掉下来的时候,地面的景色好熟悉,真的好熟悉,可我也记不起在哪里。”萧剑连摇着头。

电影电视里常有用环境来唤起回忆的镜头,熊飞的脑袋突然灵光一闪。

“快,跟我来!”熊飞不容分说地把萧剑从宿舍拉了出来,一口气跑到楼下,也不知道他从哪推出了辆自行车。

“阿剑,快上车,学校就几十栋大楼,我们一栋一栋地找,你一栋一栋地回忆,我就不信找不到那坠楼地点。”

一想能找到坠楼地点,萧剑忙跃上自行车的后座。熊飞骑向了南边最偏远的化工楼,打算再从那绕回来,这样全校的大楼估计就找了全遍。

教学楼一栋、教学楼二栋、化工楼、机电楼,图书馆、信息楼、健身中心、女生宿舍……熊飞把学校转了个遍,萧剑逐个逐个地回忆,可他们失望了,萧剑依旧没找到坠楼的地点,最终不得不推车回到青苑公寓。

看着熊飞把自行车推进车棚的背影,萧剑习惯性地仰了一下头。猛然,自己坠楼的镜头如电影般在脑袋中放出,两耳生风,一片血光直扑脸面。

“黑熊,我找到了,我找到坠楼地点了,就在我们宿舍的楼顶!”萧剑兴奋得大叫起来,把周围的同学吓了一大跳。

熊飞连车都没放就飞一样跑了过来,抬头往楼顶望去:瓦红色的边,和别的大楼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青苑楼顶的护栏有一个大口子,空荡荡的,像极了张开的血湓大嘴。

“好,今晚十二点,602全体成员去顶楼为你解梦!”熊飞重重地拍了拍萧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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