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步走过,幽幽的道,“你受伤了,疼吗?”
南宫景良身子一颤,他分明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哽咽。尽量柔和的一笑,“不…我不痛。”
瘦长男子鼻子一酸,显些掉下泪来,“为什么?”
南宫景良温柔的一笑,“抬起好着的一只手,想摸摸这张掘强的脸,但到半空又停了下来。自嘲一笑,”你不想知道我怎么会在这里。“瘦长男子摇头,”重要吗?我只知道是你救了我。“南宫景良闻言,释然一笑,”那就好。“杀手见两人不把他当回事,反而在这谈情说爱起来。面色一冷,却正好见瘦长男子走过来。南宫景良自然也发现了这点,心下大惊,忙道,”湛雪,别过去!“可是,迟了。杀手已经有所动作。只见他弃剑用掌,脚下一动,携风擎雷电之势向湛雪天灵盖劈去。天灵盖只要一劈中,颅骨即碎,大脑受损,不死也成痴呆。湛雪自然明白这点。掌未到,掌风先到,火辣辣的气流迎面而来,湛雪身子单薄,被掌风一扫,脸面充血,红若桃李,”哇。“的一口鲜血吐出,跌倒在地。
南宫景良一看湛雪受伤,也不管身上是否有伤,十三根银针一并发射,只听空气中几声破空声,杀手砰然倒地。抬头,冰冷的眸子闪过一丝不可思意。
南宫景良慌乱的眼睛里也略过一点愧疚。再不管他,忙扶起地上瘫倒的湛雪,眼里闪过一丝疼惜。
湛雪勉强一笑,“我没事。”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一大口鲜血汹出。
南宫景良犹豫一下,手指连闪,封住湛雪胸前几处大穴。湛雪苍白的脸上闪过一层红晕。
南宫景良不敢再看,转过身去。猛然后面传来一阵狂笑,南宫景良一阵踌躇,紧张的看了一眼湛雪。湛雪也被他这声一吓,情绪波动,血不归经。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南宫景良见湛雪晕倒,忙伸手去抚,手到半空,猛然转身。只见后面一长发披散,面色惨白,衣不蔽体,满身是血的男子趴在地上。冷峻的脸上还有细微的针孔,看上去有些狰狞。只见他不屈的抬头,冰冷的眸子有着深深的受伤。
南宫景良愧疚的低头道,“夜奴,不要逼我。”
夜奴冷笑两声,撕声道,“逼你?主子,我们十几年的兄弟,竟然比不过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今日你竟为了她又一次打伤我。十三银针刺穴,怎么不直接杀了我,为什么要留下最后一根。”
南宫景良藏于袖中的手紧了一下,不错他确实留了一手,因为他不想失去他,也不想湛雪受伤。只有先发制人,银针刺血,另他暂时失去内力而已。但他低估了他的脾气,他竟然不惜功力折损将银针逼出体外。
低叹一声,看了一眼晕倒的湛雪,“难道我真的做错了。”转身,眸中闪过一点挣扎,“夜奴,不要怪我。”
夜奴厉笑,“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怪过你,今日,要不你杀了我,要不,我杀了她。”
南宫景良无奈,“一定要这样吗?你是打不过我的。”
夜奴冷笑,“不错,现在我是打不过你,但如过我自爆呢?”
南宫景良大惊,“夜奴,你这是在逼我。”手中的银针已经畜意待发。眸中闪过深深的悲哀。
夜奴深吸一口气,“死在主人手中我无怨无悔。”
南宫景良一叹,“好,我成全你。”愁怅气息淡淡迷漫。两指一夹,缓缓的闭上双眼。夜奴欣慰的点头,“夜奴无悔。”铿镪有力的四个字表明了决心。
南宫景良一滞,扬头,老天对他何其残忍,兄弟与女人,任何一方,他都不愿失去。可偏偏让他舍去其一。强忍着眼眶转动的泪水,手中的银针一节一节的向前推去,没走一步,手上就多一道伤口,心就多一点伤痛、无奈、和愤愤。最后直到麻木。他知道只要他杀了夜奴,他便可以六亲不认,做到真正的辣手无情。针一次次的推到前面,又一次次的挪回原地。如此反复,手上的皮一层层脱离,翻白再染红,染红再碎裂。南宫景良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依旧如此反复。伤上加伤,痛上加痛。终于眼中狠光一闪,手指一紧,缓缓闭上了双眸。手臂上肌肉紧崩,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襟。手中的针停了一停,正要发出,忽然感觉衣服被谁拉了一下。转头,当场石化,只见湛雪冲他虚弱的一笑。无力的说,“饶了他吧!”南宫景良一下子感觉跌入了谷底,手中的针突的落下,“你…。”
湛雪道,“你已经惩罚过他了,不是吗?”
南宫景良呆道,“你都知道了?”湛雪费力的点头,“我不怪你,我只知道是你救了我。”说完就真的晕过去了。
南宫景良愣了一下,长袖一挥,卷起湛雪倒地的身子。湛雪瘦弱的身子无力的躺在他怀里,感觉像是抱着一团棉花,很轻很轻,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像抱着一件珍宝一样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
夜奴也是呆若木鸡的跪在那里,始终不曾动过。
花开有季,人生有伦,世事无常。今日的霸主或许就是下一秒的阶下囚。宗政王府一如既往的安静,只是不知何时多了一些肃穆。江离痕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懒散的靠在躺椅上,猛然一声不谐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刻的安静。府上出现了一声刺耳的音调,只见江离痕半眯的眼睛突地睁开,薄薄的嘴唇挂起一丝无情的弧度。
一身着太监服的老太监带着几个闷头闷脑的小太监扯高气昂的走来,身侧还有一脸寒冰的邺玺和十二个暗卫。几人浩浩荡荡的走进王府,伴随着老太监不雅的声音。话已出口,却不见主人来接旨,老太监面色一寒,又扯着尖锐的嗓子喊道,“圣旨到。”
一不出来,可说的过去,这又喊了一边,依旧如此,连个人影子都不见,更不要说接旨了。这下老太监脸上可挂不住了,他好歹是伺候过两代皇帝的老公公了,竟然得到如此待遇,这让他怎么不气。
转头,对邺玺歉意的笑笑,冲后面使了个颜色,几人也早已是跟了他很长时间的,立即四下散开,寻找江离痕去了。
邺玺冰冷的眸子闪过一点欣赏,转身,却见江离痕不知何时已到了他们背后,淡淡一笑,“话说宗政王桀桀不驯,狂傲无比,今日看来,的确如此,佩服。”
老太监一听邺玺说话,也是一惊,忙转过身来,也见江离痕冷冷的站在后面,一身青衫,无风自扬,面色冷峻,却不失霸气。
江离痕轻轻一笑,似乎并未看见老太监一样,道,“过奖,邺皇子里面请。”
邺玺轻轻点头。老太监看两人自顾自的说话,根本看不到他的存在,低咳两声,“那个,宗政王爷,接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