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怒了!
瞧见肇事者竟然像打发要饭花子似的,甩出几张臭钱就打发了受害者,女人柔弱无无力的举止与小车里趾高气扬的肇事者强烈阶级的对比,深深刺痛他近乎岩石般坚硬的心脏。
你,妈……一群败类!
他瞅见正在修路的工地内插在一杆撬棍,可能是修路工感觉到大雨将近,急匆匆撤离时落下的。
想都没想,便操起撬棍奋力投了过去。
天空上乌云压的极低,闪电和轰隆隆的雷声越来越频繁,沉闷的空气中稀沥沥洒下几滴豆粒大的雨滴。
大雨就要来了!
在闪电带来的短暂亮光照耀下,伫立车盖上的楚河像是一尊剥皮拆骨的凶神恶煞,面露狰狞,恐怖至极。
啊……
桑塔纳上二人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连声尖叫。
透过没有玻璃的车窗框,可以瞧见驾驶员位置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光头大汉,手握方向盘张着大嘴惊诧的与己对视。
副驾驶位置是一年龄同他差不多大小的青年,双手抱头猫腰,吓得脑袋恨不得塞进裤裆里。
“滚出来!”
楚河居高临下怒吼。
看到车上站着是个年轻学生,光头大汉率先恢复平静,努声道:“你谁?你知道我们是谁?”
“知道,你们就是个屁!”
这又不是古代两军对垒,还跟你通名报号?
这时,二肥捡起两块香瓜大的石头块,赶了过来,走到副驾驶位置,照着车窗来了一下,哗啦……玻璃稀碎。
“滚出来,赔礼、道歉、拿钱!”
啊,座副驾驶青年又是一声尖叫。
咦?声音耳熟?他偷偷抬头看,眼熟!
“是宋宝来大哥吗?”颤抖着声音问。
认识二肥的熟人都唤他二肥,很少有人称呼他大名,甚至许多人都不知道他大名叫啥,所以二肥确定不认识此人,骂道:“是你肥哥,你谁!”
“我萧石啊,你姐的同班同学,好同学,咱们是一家人,误会啊误会,哈哈……”
“楚河哥,这小子是你班同学吗?”二肥问车上楚河。
天色阴暗,加上萧石龟缩在车内楚河刚才真没注意这小子相貌,现在仔细打量还真他妈是他。
冤家路窄。
自从萧石在课堂上被楚河算计后,他老爹花了好几千块请校长和赵老师吃饭,算是平息了班任怒火,这事不声不响压了下来。
但是校长怕不处理萧石影响不好,同萧万谦一商量,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萧石不用来上课,只等毕业高考时过来拿准考证就行。
起先萧石去京城待了几天,觉得无聊便回到津城。
为了不让萧石惹事生非,受欺负,萧万谦给他配了一个司机,说是特种兵退役的。
什么卧针板,胸口开大石,头砸啤酒瓶,钢枪刺喉等等硬气功表演很是了得。
虽然从气势上观察,此人照父亲的保镖李铁差许多,但萧石已经满意极了。
晚上带着司机去夜总会花天酒地,白天闲着到学校门口转悠泡美眉,通过狐朋狗友他也知道楚河有一阵没上学,在他想来,一定是楚河惧怕报复躲了起来,或是南下打工去了。
想收拾他暂时找不到人啊!萧石闷闷不已。
楚河也打听到萧石再也到过学校,教训他一时也找不到人,也有些郁闷。
现在两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眼见车上不是什么凶神恶煞,是对头楚河,萧石刚才一颗快蹦出胸膛的小心脏瞬时平稳许多出。
侧脸对光头司机咬牙说道:“这就是给你提过的楚河,这小子没啥能耐,就是一肚子坏水,你给我好好教训一通!”
他又冲楚河嚣张的叫道:“姓楚的,你下来,跟我司机练练。”
光头推开车门,下车,仰头盯着楚河双眼,不屑地说道:“马上下来,给萧少爷道歉,或许教训你时能轻些。”
“我要是道歉呢?”楚河冷冷问道。
事情变了!撞人的肇事者竟然让楚河道歉,这世界还有天理吗!
光头嘿嘿冷笑,双手捏着拳头,指关节嘎巴、嘎巴脆响,阴沉着脸说道:“我看出来你有两下子,伸手挺灵活,但是,你今天遇见的是我,现在我让你见识一下军中格斗术的威力,记住,疼的时候可以像萧少爷跪地求饶……啊!”
毫无准备,一记扁踹直接中断了光头的言语威胁!
楚河习惯在沉默中爆发,尤其是不可能有缓和余地的情况下,跟他啰嗦个屁!
早已蓄势待发的右脚,毫不留情的狠狠踹到光头鼻梁上,霎时鲜血从鼻孔喷了出来,滋滋的,像娃娃撒尿喷射而出。
光头哎呀一声,双手握住鼻孔大叫,身子晃了两晃,不由自主地蹬蹬蹬后退几步。
没有结束,必须痛打落水狗,楚河深谙此理。
右脚收回的刹那,脚尖点踩车盖,楚河腾空跃起,左脚同时蹬了出去,目标还是脸。
咕咚,一声闷响,号称刀枪不入的特种兵,还没来得及展现神功就被楚河踹倒,重重的摔在水泥路上,一时无法站起。
估计这是他一生最郁闷的一场格斗。
“你,出来!”
楚河回身一指萧石。
一见倚仗的光头丧失了战斗力,刚才嚣张跋扈的萧石立刻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
“我,我不出来。”
他还算机灵,赶紧关上架势室车门,锁死。
“出来。”
楚河挥拳擂向车门,嘭,车门瘪下去一个大坑,形似拳头印。
“就不出来。”
萧石一边往后座躲,一边抓起大哥大拨电话。
“出来。”
咚咚咚!
四个车门都被楚河拳头擂出几个深坑。
“110吗,快来救人啊,有人要打我。”萧石捧着大哥大报警。
咔嚓,稀里哗啦。
二肥将四个车窗都砸个稀碎,听见萧石报警,他抡起手中石头撇了出去,正好砸到萧石手腕上。
萧石疼的哎了一声,朝旁一窜,身子靠到后车门。
恰好楚河在此,大手一伸一把揪住他头发,也不管萧石如何惨叫,顺着车窗将他从车内薅到车外。
“警察快来救命,啊……不要,警察叔叔我投案,我撞人啦,快来抓我啊!”
啪,楚河一巴掌呼到萧石手上,打断他的慌不择言,大哥大飞出五六米远摔到地上,天线、电池、按键、塑料壳等零件散落四处。
“不要打,我道歉,我有钱,我赔钱!”
萧石双手举过头顶,握着楚河手腕哀求,头发还被楚河揪着呢,萧石这样能减少头发拉扯头皮带来的疼痛。
“别跟我说,跟受害者说。”
楚河揪着萧石,在哎呀呀声中,带到卖梳子女人面前。
“姐姐,对不起,都是我和司机的错误,不该撞了您就跑,我道歉、我加倍赔您损失,请您原谅我。”
萧石想低头认错,以便显得更诚恳,可是楚河薅着他头发,让他动弹不得。
女人早就呆了。
从楚河跳上桑塔纳踹玻璃那一刻起,就呆了。
她愣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置身事外,呆立当场。
“喂喂,卖梳子的,你打算让这王八蛋赔多钱?”
楚河见女人捂着嘴,痴呆呆的不说话,忍不住拨楞她一下。
女人好像刚才魂游天外,现在才回过神来,放开手,啊了一声,身子一歪,冲楚河栽了过去。
紧忙撒开萧石,楚河双手拦腰抱住女人,没让她摔到水泥地上面。
没有口罩了,也没有双手遮挡,近距离首次看清卖梳子的女人容颜。
“咦,这女人还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