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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最低点的教学,不来份保险吗?其四

————新东校下一区?分部主任办公室———————河童时11:23———

“老朽二岩猯藏,有礼了。”

狸妖少女夸张地一甩手,行了一个古怪的礼节,昭一不知道是否该随之还礼,犹豫再三只是慌慌张张地鞠了个躬。

“我是新来的……呃,从地上新来的外界教师,酒井昭一,请多指教。”

对方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但昭一并没有冒冒失失地去问——他所知道的“分部主任”确实应该在门外,但二岩猯藏那样如同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招待客人的似的态度,制止了了男人询问的冲动。

“哈哈请指教,来,这边坐,”招呼昭一坐在办公桌前的皮椅上,狸猫妖怪老道地拿出一杆大烟袋,正要点火时抬了抬那狸猫的眼睛,看向面前的人类,“介意不?”

“啊啊,没事没事,您请。”

二岩猯藏长吸了一口,如同卸掉身上的所有力道一般瘫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接着,白烟便顺着少女的口中缓缓地吐出——然而昭一却并没有像准备好的那样闻到烟草的辛辣,反而,那飘荡过来的烟气倒像是点着一窝青叶那样的味道。

不过,那朴素的黄铜烟杆,配上狸妖古派的辞藻、老气的衣着,甚至还有那圆形的眼镜——这自成一派的奇特风格瞬间就像昭一摆明了自己的气场。

那不是教育职业者,不管是什么,起码不是老师。

二岩猯藏意识到自己似乎该说点什么了,于是猛吸了一口,抬起一根手指示意等待一两秒,然后伴随着青烟笑了起来:“呀——请不要见怪,最近压力很大啊,老朽本不是很常抽这种劳什子的——怎么样,酒井老师?地下给汝的感觉,有意思吗?”

“还好,只是刚到这边,和想象中的有相同的,也有不一样的地方。”昭一保守地回答道。

“哦?哪里不一样呢?”

隔着镜片、烟雾,昭一不是很明确对方是不是在看着自己,但是气氛告诉他这里没有藏掖的必要。

“地下这里虽然风景独特,不像地上那样,是一种幽静下别有洞天的美丽,但——就从刚才空降的过程中我所看到的部分来说,资料里所说的‘河童现代化’似乎并不是很属实的样子,啊,我是说,就大致地看的话…….”

昭一不得不在最后订正了一下自己的说辞,避免听上去有些断章取义。

“嗯,就是这样的,果然瞒不过外界的人类吗,”二岩猯藏叹了口气,同时挠了挠乱蓬蓬的发帘,头顶的荷叶随之晃动着,“唔——怎么说呢,汝要明白对于这些到现在都还留在地底的妖怪们来说,【变化】这种东西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接受的。我不知道你对这里的情况掌握到什么地步——不过,地底和地上变得像今天这样来去自如,可不只是三四年的事了。即是,能够接受,或者说想要接受阳光和新鲜空气的家伙早就走人——剩下的都是些安逸过头,或者暴躁过头的客户。”

“听您的口气,好像您不是本地人?”昭一有些小心地问道。

二岩猯藏一边嘬着烟嘴一边点了点头,然后皱了皱眉:“怎么?蜥没有跟你说?”

昭一摇了摇头,同时再三核实着来这里前的记忆,生怕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同时醒悟,眼前的狸猫少女似乎和天狗主任是旧识的样子。

狸猫妖怪摸了摸下巴,将烟杆在桌上的烟灰缸里磕了磕,那烟灰缸的边缘满是黑灰色的灼痕,想必她也不是第一次像这样在这里抽烟了。

“好吧,老朽懂了,”干脆放下烟杆,二岩猯藏重新收拾出一副认真的表情,看着昭一,“看来汝的主任没和汝说的样子啊,嘛,说不定他也是忙忘了吧——总之,不好意思再自我介绍一下啊——老朽是二岩猯藏,【博丽财团】的首席,用汝的话来说,大概就是那个CEO什么的吧。”

像是这句话过了很久才传到男人的耳朵里,昭一几乎呆住了。两个似乎很熟悉的字眼,过了许久终于被提及,而在男人的脑海里也顿时生成出那个古典可爱但毫无干劲,绑着蝴蝶结头饰的黑发巫女的模样。

“不好意思,那个,能不能让我先问一下【博丽财团】和【博丽神社】——呃,我是说,额【博丽神宫】,有什么联系吗?”

“啊,那个【博丽神宫】现在是我们财团的总部。”二岩猯藏简单地答道。

用神宫当财团的总部,该说是丝毫没有亏欠【博丽】这样一个财大气粗的名字么?昭一是知道的,或者说他来到幻想乡知道的第一件事就是“博丽灵梦出身于幻想乡”这样一个事实。包括他的导师雾雨魔理沙还有可爱到想要保养的神外嫾妹妹,都是幻想乡的住民——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天他就真的要上新闻了。只是关于她们三个为什么在外界,白帝白蜥总是用“因为有事要做”这样一句话巧妙地蒙混过去,对那三个在外界穷了两年的女孩子的真实目的绝口不提。不过昭一有作为这边老师的事情要忙,也没有去管这些的闲工夫。另外就那三个,不,那两个社会蛀虫的生活状态来看,打死昭一他都不信那俩能有啥作为。再有,他隐约能从天狗的口气里明白那并不是自己能管得了事,也就没有去操心——他该操心的是几百年都还不清的过路费才是。

不过现在,【博丽】两个字再一次出现,才又勾起老师这些回忆和最初的疑问——不过现在想来,那依然是无所谓的事。

“【博丽神宫】原本是巫女的财产,现在巫女不在,蜥又在忙学校,老朽才代劳打理着这个【财团】——呃,汝知道这些就行了,”不知道为啥二岩猯藏在说到“巫女的财产”的时候憋着笑了一下,但她的表情依然是严谨的,“总之呢,汝要知道学校的所有经费——包括建筑,地产,水电设施还有运营管理,除了部分是河童赞助还有少部分是【守矢】承担的以外,最大的财力支持就是老朽的【博丽财团】就对了——啊,顺便一提,汝们班在地底留学其间的费用也是我们负担的,要感谢老朽哦~”

也就是说,自己在和自己的总BOSS谈话吗?山一般的压力,瞬间排山倒海一般而来,狸猫的形象瞬间巨人化了,昭一只觉得有些眩晕,找了一下才把住了椅子边的扶手。

“嘛,不要有压力,有压力的是老朽啊,”三两下看穿昭一的心境,二岩猯藏再次拿起烟袋,摆摆手安慰着老师,“老朽已经在地底驻扎数月了,但这里的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变本加厉了,真是头痛啊——为此,老朽才特地向蜥求援的。然后,汝就在这儿了——怎么样,准备好开始自己的任务了吗?”

“任务?”

昭一一皱眉,猛然发现事情并不单纯——因为对面的狸猫,露出了和天狗如出一辙的笑容。

————新东校下一区?【绯缘】和宿舍————————河童时11:23———

木质的和式房屋,崭新的榻榻米,轻便的推拉门——在日本,这样的配置随处可见,更典型的,是在所谓的“温泉酒店”里——诶你别说,这院子真有温泉。一片栽有一颗硕大桃花树的小庭院,饱满的树枝延伸到木屋的二层,而下边泛着热气的温泉池旁,是铺满鹅卵石的小空地——如同谁的恶趣味一般,【妖?B班】在底下的合宿地就是这样一个如同温泉度酒店一样的地方,在天然的“夜色下”,一两点光源点缀着院子,惬意的不像话。

妖怪少女们站在院子的入口处,一个个心里五味杂陈。

“呜哇……好,好豪华呢,真是不错的住处啊……”将行李箱放在地上,秋静叶一如既往地笑着,但怎么都感觉嘴角有些凝固。

“怎么说呢,虽然很好但……总觉得奢侈过头有些恶心呢——就,啧,就那种感觉,有人懂吗?”船长村纱水蜜也附和着,却发现冲着自己点头的只有面气灵秦心,瞬间觉得甚是孤独。

然而正常的少女也是有的——比方说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今泉影狼就已经把行李仍在木屋前的鹅卵石地上,脱了鞋子跑进房子里面了。那副在榻榻米上跑来跑去,东看看西瞅瞅,冲着温泉池子一阵欢叫,还不时向众人挥挥手的样子,任谁看了都能够充分感受到那孩子满到溢出来的期待和兴奋。

“喂,”班长,雪女蕾迪拎起手上的小人,和黑谷山女、赤蛮奇还有小恶魔三姐妹的二姐一起组成不良少女组(误),带着各自的杀气盯着自称向导的少名针妙丸,“你们不会在盘算着什么吧?这待遇可和行程上说好的不一样啊。还是说,弄成这样是打算偷拍点什么吗?”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啊!!你们怎么这样啊!!给你们把住宿条件弄得好一点都不行吗?!还有没有天理啦!同一个学校的还能盘算什么了嘛!!话说先把我放下来了啊啊!!”

“向导小姐啊,这里有Wi-Fi嘛?”河童三姐妹的长姐,小清水蓝藻笑眯眯地靠过来,对着倒吊着的小人问道。

“啊?你说网络啊,不好意思这些日子收发站设备损毁,所有的信号都没法运行啊。”

然后小清水蓝藻的脸,带着她两个妹妹的脸就都黑了,笑意可是一点都不减。三个河童迅速聚集到一起,也不知道开始盘算起什么,但各自的表情看上去都像是要造反。

“好了你们,既来之则安之,今后还要在这里待一阵子呢,尽快习惯吧。”

蕾迪把手中的小人往天上一抛,带着班里的同学迈入了“宿舍”。纷纷脱去鞋靴,在高出鹅卵石地的木台阶前,工整摆放好的鞋子有蕾迪的白色高跟,秋静叶的小皮靴,秦心的皮靴,还有小恶魔三姐妹的黑色高跟鞋——三双中有一双是鞋尖朝上立着搁着的,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其她女孩的鞋子都是随脚一扔,性格鲜明感人涕下(蕾迪还帮影狼把鞋子收拾好,但别人的摊子看都没看一眼)。

“蕾迪!看啊!还有温泉呢!!”今泉影狼兴奋地跑过来包住蕾迪的腰,两只大眼睛里放着光,但随即将两只手收了回去背在身后,有些缓过劲儿来一样尴尬地笑着,“不过,啊,你不能泡得是吧……对不起…..”

雪女也有些差点没反应过来,等到意识到自己被抱了一下,才看见今泉影狼扭捏的小脸,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只,只是一下的话……”

将手放在影狼的头上揉了揉,蕾迪断断续续地说着,似乎是在安慰对方。

“你真的假的啊,不行的话不用为了要合群勉强去做啊,再把自己伤着,”意料之外的,村纱水蜜走过来“啪”地拍了蕾迪肩膀一下,斜着眼睛望着比自己差不多高出一个头的雪女,然后从后面抱着影狼晃悠起来,“我此生见过的雪女里还没有哪个能泡温泉的呢。”

蕾迪本来打算暴起,但看到船长的表情后却发现,对方似乎是真的在考虑自己的安全而不是在嘲讽。雪女顿时觉得奇怪——村纱水蜜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毫不忌讳地和自己搭话了?

秋静叶从后面赶上来,听到这边的话后也关心道:“对啊,蕾迪,光是有温泉在旁边就已经够辛苦了吧?没事的,你不泡也行的啊。”

“诶?!慢着,有人说要泡温泉吗?!”不明真相的土蜘蛛闻声惊呼。

“真的吗!好啊好啊!一起去泡吧!”不知为啥热心起来的小恶魔大姐合掌而笑。

“说到底地就是要泡温泉呢!这里的氡温泉听说对皮肤特好啊!”博学多识的河童二姐小清水绿荷有些卖弄地抬起一根手指。

“哟————————嘿!!!!噗——————好烫!!!!”

而众人身后,随着激烈的入水声,小恶魔的卷发妹妹已经用最短的时间脱了衣服助跑三步跳进了池子里,然后在水里一边扑腾一边叫唤着,分不清是在哭还是在笑。

蕾迪按了按脑仁,压着心头的怒火,接着想到这之后要和这一屋子奇葩一起生活两个月,怒火就瞬间被深深的绝望给平息了。

“还是先把行李放好了,分一下床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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