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时节,梨花盛开,偌大的梨园里满眼的青翠白浪。梨园之中,建筑稀疏,梨花中央,一处凉亭矗立,亭台之内卓立着两道背影,一大一小。这是一个中年男子,男子身影卓立亭间,背负着双手瞭望远方天际,男子背岸如山岳般挺直,一头白发披散身后。瞭望片刻,男子似乎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转而旋转过身,俯视着身旁只及得上他腰部位置的小男孩。小男孩大约八岁,眉清目秀,肤色白昼,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着迎上了中年男子的虎目,中年男子虎目漆黑深邃一片,看时平常,再看时就如那星空中的黑洞一般,有着莫名的吸力,使人防不胜防之下,沉入其中无法自拔,中年男子微笑浮面双目眨动间,有白芒隐现。
爹,什么是强者?小男孩睁大纯净,天真无邪的眼睛仰视着身前的中年男子问道。
中年男子嘴里叨念着。什么是强者?迟疑片刻,中年男子双目眨动间,拍了拍小男孩的脑袋若有所思的说道:“强者就是要有一颗强者之心,所谓强者之心,既不是贪图名利,也不是欺辱弱小,更不是杀人放火危害一方。要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除了拥有一颗强者之心外,还必须具备一颗仁者之心。但是,这仁者之心乃是天生,可遇而不可求的。世间强者万千,古往今来出现过的天才俊杰数不胜数,就如那过江之鲫一般,多如牛毛。但大都是昙花一现,销声匿迹,能坚持到最后走到强者顶尖之人寥寥可数,除了天生具备一颗仁者之心外,刻苦的修炼也是必不可少的。但凡能成为顶尖强者,大多都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以后你要是遇上此等敌人,切记谨慎而为。
晨儿,明白了吗?中年男子道。
爹,晨儿懂了。叫做晨儿的小男孩睁大水汪汪的眼睛兴高采烈的大声叫道。
那好,既然晨儿明白了。那就把刚才父亲回答给你听的原话,再由你讲给父亲听,晨儿,懂了吗?中年男子面含期待的道。
懂了,爹。爹刚才的原话就是说,要想成为一个强者,除了拥有一颗强大的内心之外,还必须具备一颗普通人所不能具备的仁者之心。仁者之心,不贪尘世之财,不欺尘世之人,不为祸尘世一方。古往今来世间强者万千,天才骄子就如那溪流中的鱼儿一样数不胜数,最后剩下来的寥寥可数。
爹,孩儿说的对吗?晨儿仰着小脑袋等待着中年男子的回答。
晨儿真聪明,居然原封不动的把爹话里的意思表达了出来,而且还懂得举一反三,真是爹的好儿子。中年男子在夸奖儿子的同时,脸庞上虽然带着慈爱的微笑,中年男子掩饰的很好。但是深邃如黑洞的眼神深处藏着的一抹眷恋和深深的不舍,却是流露于表,怎么也掩饰不住。不过,晨儿却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不过,晨儿虽然说对了。但是,只想成为强者这还远远不够,成为强者只是强者之路上的起点,并不是终点。越往上走强者之路就越宽阔,但是相对的竞争就会越激烈,强者是孤独的,凡是最后成为强者之人,无一不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所以你要记住,等你长大了,对待敌人一定不要心慈手软,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谁的实力强,谁就是主宰。说完,中年男子感慨万分,重重的舒了一口气,使他沉重的心情好了许多。
爹带你去个地方。中年男子拉着晨儿的手向着梨园的一端走去。
从凉亭望去,中年男子行走的路线不远处白雾蒙蒙,依稀能听见涓涓的流水声,这是小溪流淌的声音。
穿过白雾,中年男子来到小溪的一端。对于父亲的举动,晨儿感到疑惑不解,纯净清澈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又显露着一丝期待。
他很想知道爹带他来这里的目地是什么。
晨儿,看见对面小溪旁梨树下的木桩了吗?中年男子说着伸出布满老茧的右手,指着对面梨树下的一个两尺方圆大小的木桩说道。
看见了,爹。晨儿稚嫩的声音惊叫着响起,水汪汪的眼睛睁的老大,终于看清楚了对岸梨树下的木桩。
那爹和晨儿打个赌可好?中年男子侧转过身,屈膝蹲下,面对面的目视着只有八岁大的儿子,布满老茧的手掌轻轻的抚上了晨儿稚嫩白昼的脸蛋,眼神之中满是不舍之情。
说话间,中年男子的眼角处,两滴晶莹剔透的泪水,湿润脸颊。晨儿看着说话说的好好的爹突然间的哭了,明显的不知所措。
看着爹哭了,一时间,晨儿也忍不住的眼眶红红的,就要哭出来。泪水满眶,包不住的顺着脸颊滴落。可是他并没有抬起手擦拭自己的脸颊,而是伸出白嫩的小手替父亲擦拭起了脸上的泪痕。
一边擦拭,一边嘴里说道:“爹,不哭,不哭!你看晨儿都没哭,爹也不哭。说着话的同时,他稚嫩的小脸上正认真仔细的替中年男子擦拭着脸上的泪痕。
好,晨儿不哭,爹也不哭。晨儿的举动,中年男子看在眼里,暗默的点了点头,心里叹道,是该时候离开的时候了。
收回思绪,中年男子道:“晨儿,爹有件事想对你说,爹要离开梨园镇一段时间,此去路途凶险万分,稍有不慎,性命不保。你是我聂天刀的唯一的骨血,我不能以身犯险带着你。爹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你就去投靠梨园镇上的聂家,聂家家主是爹的至交好友,你只要拿出这枚信物给他看,聂家定会收留于你。说罢聂天刀从怀里摸出了一块玉佩,粗略看时就是整块玉佩,细细看时玉佩好似只有半块。
玉佩你先收好。爹走之前会把这梨园迷宫的阵法口诀传授于你,你可随时随地进入此地。爹向你保证,少者三年五载,多者十年,到你十八岁长大成人,加冠典礼时,爹一定亲自为你主持。
聂晨人虽小,但是天智聪慧,一瞬间就明白了聂天刀话里的大意,爹这是要离开他了。
在这一刻,聂晨想哭,但是看着爹坚毅的脸庞,他强压下了悲伤的内心,他不想给爹增加负担,他知道爹之所以狠下心离开,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去办,而自己就是唯一可以使他分心的存在。
想通这点,聂晨伸出右手小拇指说道:“那晨儿就等爹爹十年。爹爹,说话可要算数。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猪八戒。”
好,爹和晨儿拉勾勾。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猪八戒。说到最后聂天刀又补充了一句:爹是猪八戒,那晨儿不是什么。
小猪八戒。聂天刀愕然,没想到聂晨这样回答,之后父子二人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聂天刀知晓,晨儿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转眼之间,十年时光匆匆而过,流逝指尖。又是一年的初春时节,曾经的梨园从未改变,梨园之内青翠依旧,白花片片,白雾迷蒙,只是曾经的聂晨,如今已经变了模样。
梨树中央,凉亭之内,一道身影卓立亭间。亭台之上,摆放着一副茶具,聂晨正滋滋有味的品尝着,晶莹剔透的茶杯里的茶水,茶水清可见底,轻风拂面,一股扑鼻的清香从茶水中传出,使人一闻之下精神振奋,茶水有提神的功效。这就是梨园中所特有的茶——梨花茶。
放下茶杯,聂晨舒展了一下筋骨,站了良久,身体都有些麻木了。旋转过身,聂晨抬手取下挂在凉亭柱上的长刀,他身长七尺五寸,年龄十八岁。挺拔的身躯,宽阔的肩膀上,满头黑发披散,微风吹拂,露出古铜色的臂膀,聂晨略显稚嫩的脸上,有着和同龄人不符的沧桑。
取下长刀,聂晨一声长啸,飞奔而出,迅极如风。踏过小溪,来到对岸梨树下的木桩旁,聂晨感慨万千,当年,爹就是在这里跟他告得别,这一去,已经十年了。再有半个月就是自己十八岁的加冠礼,就是成人了。不知道爹能不能够回来亲自主持他的加冠典礼。爹说过的话,聂晨还记忆犹新,历历在目,他相信爹说过的话,一定会兑现的,因为他对爹有信心。
收回思绪,聂晨拔出长刀,刀身通体雪白,乃是用上好的精钢打造成的,刀长两尺五寸,加上刀柄略有三尺。聂晨扔掉刀鞘,双手握住刀柄,举起长刀遥指着高天,准备着蓄势待发的一击。
梨园之内,白雾茫茫,远远望去一片雪白,就在这时,白雾之中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一速金阳透过白雾照射入梨园,正好落在聂晨的长刀之上。金阳照射下,带来短暂失明的效果,接着白雾中的裂缝再次闭合,金阳被长刀所吸取,这时的刀身金光闪闪,耀眼至极,晃得聂晨眯上了双眼,刀身过处汇聚于刀尖,只余下最后一点金芒。聂晨知道,刀势已经蓄的差不多了,然后重重向下一挥手中的刀,用力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