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钱大富气冲冲的走了,只剩下跪在地上的韩立本默默的流着泪歪倒靠在墙壁上。喃喃道:“这可怎么好啊,要是去了小丁蒙才那么小,怎么吃得了那苦。要是不去我们爷两何处安生。哎!”
日渐晌午,丁蒙准备过来吃饭,顺便和爷爷说说自己今天读书的收获。
他穿着一件洗的有些发白的粗布衣,灰褐色的筒子裤,略显营养不良的灰褐色头发披散于腰间,一张小脸被太阳照射的有些发红,额上已经渗出一些汗水,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紧抿的嘴唇显露着内心的顽强不屈。
“韩爷爷,我来了。您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本来兴高采烈的丁蒙看到靠在歪倒靠在墙上的韩立本瞬间便慌了神,满脸紧张的问道。
一看的丁蒙来了,韩立本慢慢的长了起来,面露微笑的说道:“韩爷爷没事,累了靠在墙上休息一会儿,怎么样,今天读书读的怎么样,累不累?”
“韩爷爷,累了您就多歇会儿,您快坐下,我来添柴火。”说完便扶着韩立本坐了下来,他拿起一块松树枝放了进去。又接着说道:
“今天我读了好多书,好开心啊!我还看到一个笑话,我讲给您听听:梁公,幼习文,屡试不第。愤而习武,一发毙鼓吏。后习医术,三年无人问津。一日偶感风寒,写一药方自医,卒!哈哈哈,这个笑话笑的我肚子都痛了。”
听丁蒙讲的这个笑话韩立本“哈哈……”大笑不止。突然他又板起了脸,面容严肃的说道:
“这个笑话告诉我们,做事要一心一意,不能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要有始有终,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丁蒙啊,你要记住这点,将来无论你干什么都要做到。”
“记住了,韩爷爷。我以后一定要出人头地,将来等我考上了功名好好照顾您!”丁蒙一脸坚定的说道
韩立本笑而不语,眯着眼慈祥的摸着丁蒙的小脑袋。
“好吃吗,好吃你就多吃点。这样的日子怕是不多喽。哎……”韩立本紧皱眉头,满怀忧虑的说道。
丁蒙很好奇:“为什么啊,韩爷爷。我们不是过的挺好的吗,出了什么事吗?”
韩立本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继而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
这时旁边的人接口说道:“还不是我们那大善人钱大官人惹的,他说客栈缺人手,想把你拉过去,还说什么年轻人就该历练历练,锻炼身体,韩大爷不让。那钱大官人撂下话了,要么你明天去报道,要么你们都走人。这杀千刀的,哎……”说这话的话是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说起“钱大官人”这四个字满脸的鄙夷和无可奈何。
“小张,这事你就不要说了,大不了我们爷孙俩明天卷铺盖走人。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就不信,离开这家客栈就没地方可去?”韩立本故作潇洒的说完这话,拿起了旱烟袋,到出点烟叶在烟锅上,深深的吸了一口。
“韩爷爷,您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我觉得钱老板说的对,年轻人就该多干干活,历练一番,这客栈龙蛇混杂,人来人往是个历练的好去处啊。跑跑腿没啥大不了的,反正我还年轻就当是锻炼身体了。”丁蒙说完,一脸恳求的望着韩大爷。
经不住丁蒙的一再劝说,韩立本无可奈何的答应着并嘱咐:“如果吃不消,咱们就不干了,去其他地方谋生。”
丁蒙直把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似的,满口答应。
翌日清晨,初问鸡鸣。丁蒙便和其他人一样早早的就起来了,洗漱完毕草草的用过早餐就跟着韩立本一起烧火生饭。
钱大官人现在或许还在万花楼的温柔乡中没有起来,或许还在自家几个合起来有千斤重的婆娘淫威下。卷起裤腿,抹上蜂蜜,跪着蚂蚁窝。清河镇的蚂蚁们都很有福,当然也很倒霉。存活下来的蚂蚁们个个都是蚂蚁版的钱大富。
夏天的太阳总是升的比较早,这是个让钱大富又爱又恨的季节。因为太阳出来了他就可以假借客栈生意忙离不开人早早的脱离危险,一瘸一拐的套向客栈。当然了,对于钱大富而言夏天也是糟糕透了的季节,总是不停的留着汗,或许可以称之为油。
所以今天我们的钱大官人,太阳刚升起来就来到客栈里舒舒服服的躺着摇椅上。跪了一个晚上总算可以好好的歇歇了。“幸好昨晚蚂蚁窝被我事先弄走了,不然死定了,我真是天才,哈哈!”
就在钱大官人梦中搂着小翠准备一展雄威,杀她个水泻银河,杀她个人仰马翻,杀她个天翻地覆,大战三百回合。
突然,梦中那可爱迷人的小脸蛋,变成了万花楼的那脸如枯树皮却满脸春情的老鸨,一瞬间吓得他可耻的萎缩了。老鸨拼命的向他求欢,他手舞足蹈放声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钱大官人,钱大官人,醒醒,醒醒。”韩立本使劲的摇唤钱大富,奈何体重太大,坚如磐石。
“啊!救命,救命。”钱大富好不容易醒了过来,只见他浑身上下湿透了,黄豆大小的汗水从脸上往下流,惊魂未定,仿佛经历了某种极为可怕的事情一般。半晌才回过神来颤声道:
“老……老韩……你收……养的……小子,来了没有?”
韩立本弯下腰恭敬的说道:“带来了,您看看怎么样,不行我就让他回去。”
“行,怎么不行,我看这小伙子一看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料,这胳膊,这腿,完美!”抓起茶壶对嘴一口气喝干,气喘吁吁的钱大富,想也不想看都不看的说道。
韩立本拘谨的搓着双手,很不好意思的接口问道:“那工钱,待遇方面呢?”
钱大富躺在摇椅上一只手指着韩大爷,一只手抚摸着胸口气急败坏叫道:“老韩啊,老韩,咱们昨天不是说好了吗?一月一两银子,管吃管住。怎么还想多要,没门!我告诉你,新来的都这个价。”
韩立本还想再说些什么,这时丁蒙拉了拉他的衣袖说:“韩爷爷,我人小,干的活也不重,吃点亏不算什么。等我熟悉了工钱肯定就多起来了。”
韩立本只好点了点头。钱大富倒是一脸大感欣慰,语重心长的说道:“老韩啊,你看看这小伙子,多聪明啊。吃亏是福!懂不?”
说完艰难的站起身,拍拍丁蒙的肩膀笑道:“小伙子,好好干,将来是属于你们的。迎客来是不会忘记你的!嘿嘿……”说完一阵奸笑,配合那浑身的肥膘肉,那叫什么来着。叫花枝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