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城,一座原先坐落于边境仅五六百户的小镇,如今因为大罗国开放了边境贸易,变的逐渐繁华起来。南来北往的客商,使得这座小镇迅速的发展,一家家店铺如雨后春笋般占据了两旁的街道。
原本在靠近城门的边上有着一家叫做“迎客来”的小型客栈,里面吃喝拉撒一条龙服务让它的名声传遍了十里八乡,生意极好……
于是生意越做越大,规模也越来越大。
丁蒙从小就是个孤儿,只有脖子上那块古老玉佩上雕刻的“丁蒙”二字。似乎诉说着他的来历并不寻常。他是被一个聋哑的老乞丐捡到收养带大,十岁那年的冬天,寒风刺骨,天空下着鹅毛大雪,口水吐在地上便可看到水结冰的过程。
他至今还记得那个夜晚,那座破庙,那场雪。养育他的老乞丐在饥寒交迫中死去,在别的乞丐的帮助下草草的葬在了一座小山上。从此丁蒙开始了流浪生涯,睡过猪圈,与狗争食,世间冷暖,酸甜苦辣。
幸好人间自有真情在,好心人韩立本看他这么小就实在可怜就收养了他。摇身一变丁蒙成了伙夫韩立本的小跟班,帮韩大爷打打下手,帮忙添加柴火。每日还有香喷喷的大米饭,从来不曾吃过的鸡鸭鱼肉,虽然只是剩菜冷饭。这一切让他心中充满了对韩立本的感激和对美好生活的热爱。闲余之时韩立本还能叫他读书写字,更凭添了几分乐趣。
只是有时想起老乞丐,心中就会悲痛万分,自己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虽然他待自己并不怎么好,可毕竟是他没让自己在某个无人的角落中死去
好景不长,客栈生意好,伙计不够用,老板钱大富就将他的如意算盘打到了丁蒙的身上。
“老韩啊,最近生活可好,日子过的怎么样?需要帮忙的只管跟我说,大家都是一家人嘛!”钱大富假惺惺的摆出一副关爱下属,我很好说话的样子。看,我怎么样对你好吧,快求我可伶可怜你吧,只是他那高高扬起的鼻孔,还有那几根似露非露夹杂着淡黄色物体的鼻毛,却出卖了我们那可爱可敬的钱老板。
“钱大官人,谢谢您关心。小的一切都好,生活美满顺心,那真是个衣食无忧啊,这都是托您的福啊……!”韩立本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诚惶诚恐,心中却在暗暗腹侧道。
“天呐,谁不知道你钱大富,钱老板是清河城出了名的铁公鸡,一毛不拔。就连天上的大雁都不敢从你这过,生怕少了几根艳丽的羽毛,来年勾搭不了漂亮的大雁妹妹。这下准没好事。”
钱大富一听老韩头称呼他为钱大官人,眼睛眉毛都笑到一起去了,就连那那一身肥膘肉仿佛都欢快的抖动了起来。但是他还是要摆出很生气的样子说道:
“哎……哎都说好多次,不要叫我大官人,那是当官的才能这样叫的,我只是一家小客栈的一个小老板而已,下回我可不许在听到了。记住了!”
“记住了才怪,整个迎客来谁不知道你喜欢被人喊钱大官人,凡是不喊钱大官人的都被你找法子扣了三个月的工钱。真是无耻无下限啊!”话虽如此,但韩立本还是很熟练唯唯诺诺的答应着,这种对话没有一百遍也有八十次了。
“老韩啊,听说你收养了个小伙计,整天在这里吃喝拉撒。可有此事?怎么不和说就随便带人过来”
钱大富说这话的时候,黄豆大小的眼睛竟然让人感觉变成了花生仁那么大,飞溅的口水夹杂着大蒜的味道,胡萝卜粗细的食指指着韩大爷的脑袋颇有几分挥斥方遒的样子。
一听这话,韩立本脸色巨变就连那满脸的口水都忘记抹了,心中想道“坏了,我就知道,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重头戏来了。”
赶紧说道“钱大官人,这孩子我钱些日子,见他可怜便收养回家。由于要在客栈烧火便自作主张带了过来,他吃的饭菜都算我的,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一般见识了。”
“嗯,老韩你很有爱心嘛,这就算了,不扣你钱。”钱大富很大方的说道
“大官人,您真是好人啊,我和那孩子都谢谢您了!”韩立本面色激动的说道
“哎,没办法。我这人就是太过善良了,在路上看到蚂蚁我都绕路过去。从不杀生”
钱大富大言不惭的说道,实际上这厮每顿都要吃一只烧鸡,两条清蒸鲤鱼,外带半只烤乳猪。肥大的体形隐隐约约中有着突破六百斤大关的迹象,竟不觉惭愧,走起路来地动山摇,真可谓是熊行猪步。还常吹嘘夜御十女,自称“一杆金枪荡平万花楼”实际上人称“泪洒玉门关”
“哎!我这店里最近人手不够。最近好多客人都被隔壁的王二麻子给抢去了,要是再来一个人,我保证能把客人再来回来,可惜啊,城里的小伙子都好吃懒做,不愿做事啊!”
钱大富说着话却眼睛直瞅韩立本,意思很明显,你不是收养了个孤儿吗,快求我把他收下,求我赏他口饭吃,这样就可以不用给工钱了。
可惜韩立本早就看透了钱大富那无耻的内心。心想“我家丁蒙今年才十岁,怎么能这么小就去干那些累活,小胳膊小腿的还不得跑断啊,眼看他现在身子一日比一日壮实,怎能受着罪?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是啊,现在年轻人越来越懒了,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心中了解钱大富那副嘴脸,嘴上却是装作浑然不知,附和着他,念着不知从哪学来的句子。
钱大富一听这话,那叫一个气呀心想道“好啊!这可恶的老韩头,竟敢揣着明白装糊涂,改天一定要挑挑他的毛病,扣他几个月工钱。让他知道我钱大官人的厉害!哼!哼!”
虽是如此想。但是,人手不够确实是个大问题,严重短缺,不得不撕去他贴在脸上伪善的面具开口说道:
“老韩啊,你看你家那小子是不是借我使几天,等有了新的伙计马上就还给你,怎么样?每月给他一两银子,管吃管住。”
“别……钱大官人,他还只是个孩子,干不了太累的活。您从我工钱里扣都行,给您跪下了。”说完,韩立本掀起围裙就要往下跪,他是真把丁蒙当成孙子了。
“哎……哎,老韩头你这是做什么,老子还没死呢!你这么做不是向大伙说我欺负你了嘛,说我以少欺老。再说了,年轻人就该历练,锻炼身体,只是跑跑腿又累不死人。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明天带他到店里来,要么你他娘的给老子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