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妁言辞掉了Jewelry的第二天,乜羲便找到了她。只是不知道,这个男的哪来的神通竟然知道她在Jewelry的一举一动。
“有事?”对于突然闯的自家门口的乜羲,何妁言很是反感。出于礼貌,还是淡淡的开了口,语气里没有丝毫波澜。
“没什么,就是想请你喝杯咖啡。”乜羲的声音很好听,很有魅惑感。
“不需要。”何妁言直截了当的拒接了。
“我可以帮你找到工作。”乜羲继续说道。
何妁言很是不悦,这个男的永远是这么自大,难道他以为,请她喝杯咖啡就可以摒弃他们之间所发什么的事?帮她找个工作,她就能原谅他当年的所作所为?乜羲,你是太天真了还是太小瞧我何妁言了?
“不需要。我自己有手有脚我自己能找到工作。”何妁言的声音透入出些许愤怒。
“是啊,她不需要你的工作,因为她还是我们Jewelry的员工;她更加不想和你去喝什么咖啡,因为我已经约了她!”清冷的声音徒然响起,何妁言下意识的抬眼望去,只见穆璟霖站在他们身后,眸光死死地盯着乜羲,开口道。
他们两人,过了六年,终究仍是碰了面。
气氛一如同当年般,剑拔弩张。
但是彼此都很清楚,此刻,当下,他们,回不去了。
两人同时把目光转向何妁言,目光灼灼,亦如同当年般。
何妁言忍不住扶住额头,一个人已经够让她头大了,现在还出来两个人!大口大口的吐着气,何妁言开始在脑海中思索着办法。
“今天我哪都不想去,你,你想喝咖啡,你自己一个人去喝,别找上我,我们俩不熟。”
“至于你——”何妁言别过身,看了眼穆璟霖,“Jewelry我是不会再回去了。而且我也不记得我约过你吧?穆先生。”
她的话,疏离了两人。
“我拜托你们了,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过我自己的生活,能不能不要再出现?”
“不能!”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何妁言不愿理会,转身就走,却没想到脚上一个打滑,重心不稳,竟生生的一个劈叉,摆出了个‘一字型’。这还没什么,最关键的是她今天为了找工作,特意穿了双职业的高跟鞋。
何妁言疼的龇牙咧嘴,小的时候何韦肖想让她练舞蹈,想法设法地哄她跳芭蕾,练习柔韧性,可她天生对那些没兴趣,断断续续练了几年也没练成。今儿个到好,无师自通,摆了个标准的‘一字型’出来!
何妁言只觉得眼泪都要疼出来,先别说是被强行拉开的韧带,光是被扭到的脚踝,就足够呛她了!
何妁言摔了跤,却急坏了旁边的某人。一个横抱就把何妁言往车里塞,踩着油门扬长而去。剩下穆璟霖一人独自站在那儿,煞白了脸。
乜羲带着何妁言来到了A市最好的医院,何妁言却坚持不肯下车。天知道这里的医药费有多贵,只不过是痛几天而已,她能忍得住。
看着何妁言额头上渗出的汗水,乜羲的心,疼得厉害。
以前的她,哪能忍受得住这般疼痛;以前的她,哪会因为心疼医药费,倔强地不肯看医生……丫头,你究竟还有多少我不知的?这六年,你又吃了多少苦?
乜羲的肩微微颤抖,再抬眼时,一扫之前的担忧,强行抱着何妁言往病房走去。
而当乜羲出去挂号的功夫,何妁言悄悄地忍住痛,想从医院后门颠簸出去。却没想到,还没走远,就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拎回了病床。
“你给我好好躺着那都不许去。”穆璟霖冷着张脸,命令道。
何妁言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她从来没想过再牵扯到他们,而他们却一个个重新出现在她面前,一个个都跑来质问她,逼迫她。现在,就连她想离开的自由都被眼前的人给剥夺走了。何妁言怒瞪了眼穆璟霖,不想搭理他。
恰在这时,乜羲回来了。看到穆璟霖时,先是微微一愣,随即释然。他径直走到何妁言床边,拿出一大袋瓶瓶罐罐研究了起来。
何妁言望着眼前的两人——一个站在窗口背对着她,另一个对着说明书一边看一边皱起眉头,丝毫不把对方放在眼里,他们之间,永远是这般水火不容。
何妁言还处在发愣中,却只觉得脚踝一阵冰凉。低头一看,乜羲半蹲在地上,替自己擦拭着药膏,而穆璟霖,早已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