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念卿下的并不是毒呢?”溟月微微一笑:“就算百花凝露丸真的可以解毒,可是只有五颗,你要怎么办?”
“我自己会有办法解决。”
“溯源,你不需要这样……”
“但是,你嫁给念卿,是不会幸福的!”
“我早就已经失去了获得幸福的权利,不是吗?”
溯源不再说什么,扭头就走。
“不要动用内力。”溟月忍不住提醒他。
溯源足下一顿:“幽灵教教主没死之前,我不会死。”
“回月阙宫吧,不要让大家担心。”
溯源不再回答,软轿外留下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宫主,念卿教的人已经在上山的路上了了。”一直在山下守着的月阙宫弟子,抄小路上山来向溟月汇报。
弦月打点好行装,和溟月一起去锐恒派。
“宫主!”残月、吟月和浅月疾奔上来,拉住软轿,一脸的泪水,就连一向冷漠、不太爱说话的吟月也哭得跟个孩子一样,残月更是哭得稀里哗啦的。
“别这样。”溟月走下软轿,轻轻抱住她们四个:“不要担心我。”
“宫主,你不要去!不要去啊!”浅月失声痛哭,泪水打湿了溟月的衣襟。
“翼凡。”溟月看向翼凡,眼里也隐隐约约透着泪光:“浅月,我就交给你了。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的待她。”
“我会的。”翼凡郑重地点头,他把浅月搂进自己的怀里:“溟月,大师兄,一定会等你的。”
“恐怕我和苍夜是此生无缘了。”溟月忍住心酸,微笑着说:“让他忘了我吧。”她返身上轿,不再看他们一眼,为了不让自己后悔,她轻斥轿夫起轿上路。
“溟月,你也不要屈服于命运,苍天不会抛弃任何人的,你要相信,自己也有权利得到幸福。”明若追上去。
“对。”少天也说:“不单单是大师兄,我们大家都会等你回来。”
溟月凄楚地笑了,眼泪滴落下来,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溟月!”轿子行了才不过十米,身后竟然传来苍夜的声音,怎么可能,明明自己已经点了他的穴道,溟月连忙掀起轿帘,探头去看。只见苍夜满身是血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疯了吗?”溟月跳下软轿,一把扶住他,查看他的伤势,他居然强行冲开了穴道:“苍夜!你究竟在做什么?”
“我不要你离开我。”苍夜紧紧抱住溟月,紧紧地,生怕一松手,她就会离开自己的世界。如果可以,他希望永远都不放手,哪怕化成石像。
溟月强忍着泪攥起双手,一拳一拳捶在苍夜的肩头。
为什么?
为什么要相遇?
为什么要相爱?
又为什么相爱了却不能够在一起?
老天,你不公平!不公平!如果上辈子是我造的孽太多,要惩罚你就惩罚我好了,为什么要波及到苍夜?
“够了!你清醒一点吧!”溟月大叫一声,猛地推开苍夜。
既然注定要挥剑斩断情丝,那这一剑,就让自己来好了……
“苍夜,你看清楚!”溟月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自古正邪不两立。你我也不会例外。我今天就证明给你看,你爱的冰月根本就是一个杀人魔!”溟月袖中的白练纷飞,一下子缠住苍夜腰间的佩剑。
溟月一个华丽的转身,长发飞扬,苍夜的佩剑在她的手中旋转了数周,最后定格在剑尖后指的姿势。
“呀……”溟月娇叱一声,一个腾空的转身,拿着长剑的右手瞬间自右上划至右下方,溟月顺势半跪侧身。
“咔……”一个奇怪的声音从溟月的右前方传出。
溟月缓缓转身,背对声音发出的方向。只见一棵千年古树在她的背后呈45度断裂开来,古树顺着冗长而平滑的切口,向下滑行了约半米,轰然倒塌。
树身猛击地面所产生的风力,扬起了溟月黯蓝色的衣摆和长发,她绝美的脸上,呈现出宛若修罗一般的神色。
令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内力,可以堪称是最完美的一次演绎……锐恒派的不传之技,斜斩!
“你现在明白了吧。”溟月抛下手中的长剑,冷冷地说:“那些武林正道都是被我灭的门,也是我嫁祸给你的师父,余石道人。”
“……”苍夜一言未发,只是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残骸。
翼凡、少天和明若也都被这个真相震惊地说不出半个字来。
“我只不过是一个为了报仇,而不择手段去伤害别人的人,赶快忘了我吧。”溟月不再看他,转身登上软轿。
溟月强忍至今的眼泪在布帘放下的一瞬间,终于控制不住,争先恐后地涌出眼眶。
苍夜,我们已经爱到绝望了,难道还要继续下去吗?
放弃吧……我们两个,都该放手了……
溟月这一辈子,永远都在不断地伤害别人,伤害自己,寒隐、锦瑟、溯源,现在是苍夜,他们都是溟月最重视的人,但只有依靠伤害,才是她唯一保护他们四个人的方式。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慢慢承受慢性毒药的吞噬,还不如由她来做这个恶人,帮助他们早日解脱。如果一个人的命运,注定是悲剧,那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摆脱不了命运的安排。与其和上苍做毫无意义的争斗,还不如用有限的生命去为重视的人争取幸福。“宫主!”浅月哭着跪倒在地,嘶哑的嗓音令在场所有的人都为之动容。翼凡紧紧抱着浅月,眼含泪光的注视着软轿远去的方向,她知道,溟月这一去,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或许,从光明走入黑暗,会迷失方向,因为什么都看不见,要么就适应黑暗,要么就被黑暗淘汰。
而从黑暗走入黑暗,变化的只是环境而已。比起光明,黑暗才是他们的保护色。
“溟月,你还是来了。”念卿挑起轿帘,目光灼灼地看着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