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跟我说以后!”卢比怒气冲冲拿下遮眼的手,随手抓了个沙发靠垫扔向边策。边策刚好穿完裤子,一下接个正着,气得卢比嘟嘴跳脚,小模样看得边策心痒痒。
“好啦丫头,快走吧,趁着不是早高峰,我送你去办退房还要收拾东西,然后小哥哥也要去忙了。”边策走向卢比,亲昵地揉揉她的短发,而后揽住她的肩。
卢比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由得他对自己这样亲密的了,向来不喜欢与他人有肢体接触的她,连陌生人蹭到自己的衣袖都十分抗拒,而边策的亲昵让她觉得干净自然,丝毫不会排斥。
可是边策急蹭蹭地要送她走,还强调之后自己要继续去忙,让卢比难过极了,好像一送走她,他就要回归自己的生活了一样,这个生活无论怎样,跟她再无瓜葛。
卢比闷闷地由边策揽着走,出门,等电梯,坐电梯,上车。
边策还没发现这丫头的异状,他是满心的期待与雀跃,实在很难想到此时的卢比该是怎样的满心离愁。
直到开车走出10分钟,边策才发现,卢比一言未发,瘦削的侧脸写满了不高兴。
边策却高兴极了。就算百般抗拒着,就算一直否认着各种可能,但她自己可能也尚不明白,其实是不舍的呀,那么不舍代表了什么呢,遗憾喽,那么遗憾又代表什么呢?
不言自明。
边策沾沾自喜间,一偏头,看着卢比的难过,却是开始心疼了。可这时候哪有什么安慰的话能奏效?除了行动,别的都太虚了。可是终于还是忍不住心疼,伸手去拉她的柔荑。
不拉不要紧,这一拉,倒起了反作用,卢比好像忍了许久的眼泪噼里啪啦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了一地。
边策刚上了二环桥,停不了车,一手开车一手去安抚卢比,一时之间手忙脚乱,可是越是看他慌乱的样子,卢比越是哭得停不下来。
“哎哎哎哎哎!你停你停,听我说句话。”边策偏过头看看卢比又看看路,“你别哭了我告诉你一些让你高兴的事儿。”卢比还是哭。“姑奶奶我求你了,别哭了。”还是哭。“桥上不让停车……”还是哭。“你再哭我就停在桥上让你陪我车震!”
戛然而止。
卢比雾蒙蒙湿润润的鹿眼瞪着边策好看到完美的侧脸,一字一顿地说:“边,策,你,没,长,心。”
边策的委屈一瞬间排山倒海,到底是谁没长心啊,一边拒人千里之外,一边埋怨他不肯付出没有行动。
边策唇角不受控地溢出一个苦笑,“彼此彼此。”
车上一时间静得好像时间都静止了。
卢比也笑了,自嘲的模样,是啊,自己这是在矫情什么呢,怪他不肯追她吗,当真追了的话,头大的不还是自己吗?那现在自己的情绪,除了矫情二字,当真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了。
卢比从来没像彼时彼刻那样鄙视过自己,没勇气承担,也没勇气放弃,哪还是那个敢爱敢恨充满灵气的姑娘?
天杀的楚易风把那个鹿一样的卢比杀死在了过去。
彼时彼刻,这是卢比与边策心中共同在反复掂掇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