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匣深藏不露锋,
知音落落世难逢。
空山一夜惊风雨,
跃跃沉吟欲化龙”
一个浑厚苍凉的声音悠悠响起,像穿越了无数的时光和城池,直达人心最隐秘的所在。
郎怀玉心中一惊,脸色顿时一沉,急急四下里张望,却没有看见任何人影,心中兀自响鼓不停,这是他刚得到苍龙之牙的时候作的一首诗,从来没有谁看过。
“好个深藏不漏的儿郎,我会看着你化龙的!”一个遥远的声音清晰的传来,一张白绢打着转儿轻轻飘落。
郎怀玉闻声骤起,迅速检查方圆,却没有有发现一丝人的痕迹,终于沉重的停下身形,慢慢拾起那块白绢,待看清上面内容,脸色又是一阵明灭。
暴风雨过后,空气格外清新。一声声长嘶划破沉沉夜幕,一匹匹骏马从岐黄客栈飞奔而出,每个健夫都背着一个火红漆封的木匣。
太阳东升的时候,所有驻扎落雁镇的有头要脸的门派到开始躁动起来,他们都接到了署名“岐黄草堂祝堂生”并加盖岐黄山印的紧急传书。人们陆陆续续从驻地开拔,神情凝重。看那方向正是雁荡山。
在已经被今日蜂拥的江湖人士踩踏成坦途的山间小道上,一席青山的戴北辰忍不住感概,几天前这条路还是崎岖难行,今日已经有很多大门大派驾车而行了。他的身边是总是安安静静的九姑。
“戴公子,你觉得祝掌柜的打的什么算盘?”郎怀玉依旧一席白衣,笑容如阳光和煦,仿如初见时。
“信上说是发现了二十年前江湖传檄的申屠大魔头?”戴北辰对这个叫申屠的大魔头实在是一点都不了解,倒是对另一个申屠颇有好感。而且,几天不见,这位江湖第一纨绔似乎隐隐有了一些改变,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了却又叫人说不出来。
“谁知道是真是假?”愤世嫉俗的水沉鱼微微一撇嘴,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眼角却飞快的瞟了一眼戴北辰。
“要我说,不管是真是假,祝掌柜的肯定别有深意”郎怀宇啪的一声打开折扇道。妖女闻声,瞬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开老远,一脸老娘不认识此人的表情。
郎怀宇立刻闹了个大红脸,一伙人顿时开怀大笑,惹得前后同行的豪杰们纷纷侧目。三叔陈房山见状,一摸下巴解围道“传闻申屠老魔身怀重宝,多年前被群起围攻也正因此之故,以岐黄草堂的一贯的商人习性,不太可能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另外,祝家一直想在除魔联盟上压下我们郎家一头,现在盟主人选空悬,他们却自己节外生枝,怕是不安好心,咱们都要加点小心才是!”
众人听得三叔渐渐严肃起来,都收敛了玩笑沉默起来。
此时的雁荡山中,一处平凡无奇的小山包上,一个黑衣老人默默的站立着,似要与这小山包甚至整个雁荡山融为一体。老人头部微微歪向一侧,双目紧闭,双耳微张,似乎在很用心的听着什么。渐渐的,老人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老人身后不远处有一个白衣倩影,她的剑像人一样清冷。如果戴北辰看见这两人在一起,定会大吃一惊。
落雁镇外,一只黑色的鸟儿渐渐飞进,小心的落在护城河边,缓缓低头准备喝水。突然,在鸟喙接触到水面的一刹那,这鸟儿身子突然一重,直接一头栽进水中,其身更如千斤之重,落水之后没有半点迟滞,迅速向河底沉下去。同一时间,但凡是飞在落雁镇护城河上方的飞鸟全部直线坠落,环形的护城河,像一个沉睡了多年的妖魔张开了口,瞬间吞噬了其上天空所有的活物。就连水中的鱼,也纷纷向河底急速沉去。转眼间,天上无鸟,水中无鱼!时间似乎在这一瞬间停止。
下一刻,异变再起!无数年来从不曾干涸的落雁镇护城河,水面突然开始以人眼可见的速度下降,就像那吞了飞鸟和鱼儿的妖魔再次发威,要吞了这所有的河水!
几乎在河水下降的瞬间,雁荡山上那不知名的小山坡上,那老者双眼骤然睁开!只见他右手一挥,其手中出现一个白玉小瓶。老者以手擎天,口中爆出一个生涩难明的字眼,一张巨大的鸟喙在其头顶的天空无声无息的幻化而出!
在雁荡山天空那鸟喙出现的刹那,落雁镇护城河下降的水面突然加速,护城河转眼干涸见底。一声巨响从老者所在的山包上远远传出,进山的大队人马齐齐侧目,一幕震撼人心的画面出现在众人眼中。但见一个几十丈方圆的巨大水柱轰然破开山体,直冲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