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南宫凌天悻悻道,“母后如此说,儿臣遵命便是。渃澜姑娘若康复了,儿臣必会及时接回宫中,免得母后挂心。”
“嗯。”容黎点点头。
允泽和南宫凌天同时离开未央宫。
“什么意思?”南宫凌天冷冷道。
“皇兄可是问得渃澜离宫一事?”允泽语气云淡风轻。
“为何要渃澜去你的王府?”南宫凌天剑眉冷对,“是真的打算顺从了母后的意,让渃澜和你在一起?”
“渃澜在宫中每日郁郁寡欢,皇兄不可能不知吧?”允泽道,“她想离开这里,皇兄不是和臣弟一样,盼着渃澜早日康复吗?如果皇兄只想将渃澜在自己身边,渃澜的身体,恐怕只会越来越差。”
“好,”南宫凌天道,“只是希望臣弟记住,渃澜永远是属于朕的,不容任何人觊觎。”
“如果皇兄真的如此自信,何必将此话日日挂在嘴边?”允泽缓缓道,“臣弟知道皇兄对渃澜一往情深,臣弟也从未见过皇兄如此用情至深对待一个女子。臣弟却不明白,皇兄为何就算喜欢她,都不能真心真意的对她温柔和体贴一些吗?”
南宫凌天不语。
“渃澜是否喜欢你,臣弟很难知道。”允泽慢慢道,“臣弟知道的,是她怕你,恨你。”他定定地看着南宫凌天,“臣弟会好好照顾渃澜,倘若皇兄果真倾心于渃澜,就该放手给她幸福。臣弟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渃澜有一天,真的要离开朕,”南宫凌天望着远方,“希望,朕能像臣弟一般洒脱。”
翌日。
南宫凌天一早便赶了过来。
容黎正在和渃澜说话,看见南宫凌天进来,“皇帝还没用早膳吧,哀家去派人一起送过来。”说完,便起身向往走去。
“谢母后。”南宫凌天道。
房间内,两个人皆不语。
渃澜怕自己会忍不住干呕,让南宫凌天看出端倪,紧抿着嘴唇。
南宫凌天伤心于渃澜一心想离开皇宫,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挽留。
她始终不属意于他,就像允泽说的,他时时告知别人渃澜是他的,可渃澜怎么想,他心知肚明。
只是,不想面对现实罢了。
“渃澜,”南宫凌天声音有些喑哑,“我知道,你不喜欢在宫中。只是,想让你明白,我一直很想好好呵护你。”
这句掏心置腹的话又让渃澜嘴角抹过一丝冷笑。
“渃澜的确知道皇上对渃澜的好,”渃澜悠悠地说道,“也心存感激和惶恐,不知该如何肝脑涂地地报答皇上。”
“朕岂奢望报答,若你心里记得,便好。等你身体康复的差不多了,朕一定今早接你回宫。”
“渃澜怎能忘记?!”她冷冷地说道,“渃澜怎敢忘记?!在母后病危之时,是谁强行侮辱了我?!是谁在母后亡故之后,故做不知,假惺惺装好人来安慰我?!皇上对渃澜如此深情,渃澜此生没齿难忘!”
“渃澜……”,南宫凌天想不到渃澜已经知道了夏墨西去世的消息。
“渃澜只可笑自己,竟在回烈风之后,还对皇上心存幻想,”渃澜眼中只有蔑视,她冷笑道,“没想到,渃澜的姿色竟让皇上您这么等不及,倒不像您平日冷若冰霜的作风。”
南宫凌天终于明白,渃澜为什么会对自己恨之入骨。
她已经全部知道了。
他无语。
如此怕失去,可她还是与他远离。
南宫凌天起身,轻轻地把她搂入怀中。
渃澜想挣扎,可仍被他搂紧。
她的头被迫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耳边是他的低语,“渃澜,对不起,朕,真的不想失去你。”
渃澜依旧是冷冷的语气,“皇上何须道歉,皇上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想要什么能得不到?”
“都是朕的错,”南宫凌天艰难痛苦地说道,“是朕的自私伤害了你。如果,允泽能替朕好好照顾你,如果,你能好好康复起来,朕以后都不会再做伤害你的任何事情!”
渃澜微微低头,鼻息触及,他温暖的颈弯。
她是否曾贪恋过他偶尔的温情?
是否曾为他心动?
她未可知。
只是如今,他们彼此,都该放手。
他们的遇见,从一开始,便是伴随着痛苦和挣扎,直到现在,仍如此。
分开,是最好的解脱。
也许,这就是一个句点。
渃澜轻轻道,“多些皇上的成全,渃澜,以后,会好好的活下去。渃澜也恳请皇上,能记得今日说过的话。”
南宫凌天慢慢松开了环着渃澜的臂膀。
他,和她,就此别过?
不,南宫凌天听见自己心底的声音。
可是,如果自己的出现,只会增加她的痛苦和烦恼,他只能选择离别。
用过早膳,轿子兜兜转转,到了允泽的府邸。
渃澜虽能让被人搀扶着勉强行走,允泽仍是命令侍从把轿子抬到了渃澜的房间门口。
王府内陈设很是简单,但却异常整洁。
院内各种花草环绕,芬芳四溢。
“先休息一会儿吧,”允泽笑道,“等养足了精神,我再带你四处转转。”
“嗯。”渃澜点点头。
“允泽,我有一件事情,想求你替我做。”渃澜轻声道。
“是什么事情?渃澜尽管说就是了。”
“我想让你帮我找一处闲置的地方,母后去世身为女儿我不在身边,想为母后上点香,祭拜祭拜。”渃澜道。
允泽让侍女们搀扶了渃澜,“你随我来。”
花园环绕的一侧清雅的房间内,允泽轻轻打开了房门。
里面安安静静供奉着的,正是夏墨西的牌位和画像。
“本想等你好些了,再告诉你的,”允泽道,“如今你思念母后,便可日日过来看看。画像是我找最好的画师做的,想来你母后的模样,倒也神似。”
“允泽,谢谢你。”渃澜万分感激,他总能细心替自己想到任何事情。
“还说这么多客气的话,”允泽轻轻摇头,“我都跟你说过了,做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看来我跟渃澜说的,渃澜还是没有记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