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南宫凌天松开了箍紧渃澜的手,刚才还傲慢不羁的脸上隐隐现出了几分焦急,他低低地嘟囔,“母后怎么这个时间来了?”
渃澜嘲讽地看着南宫凌天,整了整被他弄皱了的羽裳,站在那里冷眼看他如何处置。
“还杵着干什么?”渃澜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南宫凌天拉到檀木衣柜前,“先进去避一下,”南宫凌天命令道。
渃澜只来得及‘哎’了一声,便被南宫凌天打开柜门塞了进去。
木柜内空间狭小,渃澜眼前一黑,但也只黑了半瞬,她又被一股力量给拽了出来,顿时世界一片光明。
“不行,太小了,”她听到南宫凌天自言自语,“来这边!”渃澜还未答话,就让南宫凌天拖拉硬拽的扔到了床上,一条硕大柔软的锦被盖在了她的头上,渃澜蒙的只露出双眼,她眨巴着眼睛,刚想挣扎着起身,南宫凌天修长的手指已经隔着被子摁在了她的双唇上,“嘘,别动,别说话!”
渃澜在被子里扭动着身子,一双如水明眸挑衅地看着南宫凌天,眼神告诉他,‘不让我说话,休想!’
南宫凌天看着似乎不打算给面子的渃澜,手上的力道加了几分,他恶狠狠地低声说道,“你,最好是乖一点,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皇上,”李如镜在外面没听到动静,又恭敬地回禀道,“太后娘娘,过来看您了。”
渃澜依旧还在被子里挣扎着,被锦被蒙着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她,要等着看好戏了。这个南宫凌天,虽然傲世不群,好像,还是很在乎在他母后眼里的形象的。
她,过一会儿,只要使出浑身解数,在他母后面前卖弄风情勾引他,夸赞他如何在她身上威猛,估计南宫凌天没个一年半载,是不可能在他母后面前抬起头来了。
她正想着,却感觉被南宫凌天从被子里拎了出来,“去屏风后面躲着,”南宫凌天又拉着她急急转到了花鸟屏风的后面,“不许说话!”她的嘴巴被他捂紧,眼睛看到他一脸凶相,“别忘了,你的父皇母后,还在我的手里!”
南宫凌天看着渃澜忙忙的点点头,又在怒意中加了一丝杀气以示威胁。
感觉渃澜不会再乱来,他整整衣冠,脚步轻缓地打开了房门。
皇太后容黎早已在门外等候,南宫凌天赶紧上前,搀扶容黎进来。
“母后若有要事,自该传唤婢女来通报,儿臣过去母后那里就是,”南宫凌天恭顺地说道,“何劳母后亲自前来。”
容黎进门之后,就发现床上一片凌乱,但却未见有女子痕迹。只是,这房间中,有胭脂水粉的味道。容黎心中明白,她看了看床上的锦被,便不动声色缓缓坐在软椅上。
南宫凌天随着母后的眼光也看到了床上的狼藉,忙说道,“近日劳乏,所以儿臣今天早些歇息了,故未能及时迎候母后。”
“嗯,”容黎点了点头,关切地问道,“既然皇上感觉劳乏,应该直接去自己的寝殿,何故跑半里之遥,来到这人迹罕至的清幽苑?”
“儿臣以为,这清幽苑正因为人烟稀少,绿树成荫,花径清雅,适合休憩,所以,”南宫凌天低头回答道,“所以,今天晚上特意来到这里,好好休息一下。”
容黎眼睛瞥了下左右,吩咐婢女和随从道,“你们都下去吧,现在门外候着。”
“是。”众人行了礼,退到房间外面。
“皇上,”容黎见众人退下,便正色说道,“听说,皇上这几日都不曾早朝,可有此事?”
南宫凌天道,“因为这段时间身体多有不适,所以误了几日。”
“那皇上和妃嫔们几天来都在欢怡殿寻欢作乐,也是因为身体不适?”容黎问道,她说话总是轻缓有序,从不咄咄逼人。也许,是因为几十年来的忍辱负重,让她已经消磨掉了锐利。她本不想过问朝政,但是,南宫凌天自从登基,一向勤政奉公,即便深夜都不曾放下手中事务,容黎颇为不解,无有缘故,皇上他怎么会突然就如此消沉了?
她必须要追问清楚。
“……,”南宫凌天踌躇地答道,“儿臣,也是为烈风龙嗣着想,所以……”
“皇上能为龙嗣着想,母后深感欣慰,”容黎脸上露出淡淡的一丝笑容,“只是,母后不解,皇上既为龙嗣,保得烈风龙脉,为何却在殿堂之上,召幸青楼女子?”
“这……”南宫凌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虽然在母后面前,他一直想努力做好,但是,他深知,母后始终喜爱六弟更多一些。这些年来,看到父皇对母后漠不关心,他曾经恨过父皇。如今,他能给母后最好的生活,只希望母后能以他为傲,看来,这一次,母后,又要对他失望了。
容黎等着皇上给她一个交代,她抬眼看了看,屏风下面隐约的薄纱裙摆,便将眼睛移向了另一边。
“儿臣知错了,”南宫凌天讪讪地道,“请母后原谅。”
“母后也只是道听途说,”容黎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语重心长地说道,“母后知道,你一向以国事为重,为了烈风日夜操劳,偶尔放纵一番,也情有可原。”
南宫凌天垂手站立,恭敬地立在那里听从母后教诲。
“这个青楼女子,”容黎略停顿了一下,眼睛看向屏风,只看到微微露出的裙角,往里轻轻的拉了进去,她接着说道,“母后并不知道她姓甚名谁,皇上是如何认识她的,但是,还请皇上自重……”
“是,”南宫凌天忙应道,“儿臣明白。”
“嗯,”容黎点点头,带着些赞许,她相信,她的皇儿南宫凌天,是个绝对不会为情所困的明君。也许不过一时糊涂,其他的,只要他知错了,她并不愿意深究,“不管,是什么样的女子,虽然出身青楼,也可能是个清苦人家的孩子,皇上,还是好自为之,放她回去,母后,也不想因为此事,再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