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那青青处,山高云半垂。
事事多荆棘,残人岁月稀。
一念五十载,昨事今已非。
太湖三万六千倾,夜雨波涛说向谁。“
一名老者站在暮色村祠堂门前,双眼关切的望着外面,这里地势较高,能清晰的看到整个太湖,和湖边的景象。如今已经入夜,月亮还被乌云遮着,但雨比之前却小了一些,淅淅沥沥的拍打着坡下林中的树叶。他身边的少女一边撑着伞,一边帮他整理了一下外衣,轻声道:“爹爹,看来雨还有一阵才能停,不如先回家避雨,大侠们定会为村里乡亲报仇的!”
说话的少女正是秦策等人从叶楼凯手底下救出的张廖廖,那老者自然是暮色村村长张亦善。张亦善眼望湖畔,喃喃道:“走吧,走吧,都要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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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太极之力生生不息,但毕竟宇文绝武功高出秦策许多,手中的秀春刀已经给秦策身上留下了数道伤痕,血花飞溅。这时宇文绝又一招“血战八方”由上至下倒插而来,出招角度令人匪夷所思,刀劲霸道异常,秦策勉力躲过一刀,免去了开膛破肚之险,却又被宇文绝跟着一脚踢倒在地。正待宇文绝举刀再劈,却见不远处孙无涯盘膝运起,脸色灰白,身边站着沈夏。他们对面则是奚灵阳半躺在君爱财身上,腹中插着一柄剑,已不知是死是活。
宇文绝惊道:“怎么回事?”只见君爱财拉下面罩,双眼布满血丝,满脸怒容,慢慢拔出奚灵阳身上的寒冰剑,拿在手中用袖子抹干净剑上血迹,慢慢道:“我兄弟的命如今已经还了你,再也不欠你什么!我的命自然也会还给你。”宇文绝心中一凛,又见君爱财看着沈夏道:“我兄弟自从见了你,便神魂颠倒,说也要用和冉家小姐成亲时一样的轿子去娶你!”沈夏听了心中震惊,没想到奚灵阳竟对自己用情至深,对于自己的话竟然念念不忘。君爱财苦笑一声,又道:“我兄弟喜欢你送你一柄剑,没想到你却以这种方式送还给他!”沈夏急忙道:“我真的不知道是你们!只是见他要杀我师兄……才……”君爱财不听沈夏说话,自言自语道:“当年绝处一起生,如今绝处一并死!宗门兄弟,同生共死,共赴黄泉!”说着逆水寒冰剑颈中一引,登时魂归九天。
在场众人怎么也没想到,君爱财竟如此重情重义,居然横剑自杀。沈夏吓得退了两步,恐怕这柄剑她日后再也没有能力拿起来了。刘姜见状,道:“你我虽是敌人,但我刘姜佩服你二人,当真是重情义轻生死的好汉子!真英雄!”宇文绝深深叹了口气,心道:“好不容易收服两名唐门高手,不想竟都折在这里。”他环视密室一周,见孙无涯坐在地上运气逼毒,姜子明打坐调息内伤,刘姜功力耗尽,端木墨水臂伤流血如注,沈夏云傲不足为惧,只有秦策一人尚有战力,且不是自己对手,整个局面已经都在自己掌控之内。但一想到自己所有得力干将和手下全部损失殆尽,预言杵又被击毁,回京复命避免不了皇甫遥的惩罚。想起锦衣卫的各种刑法,心中不由自主的一阵恐惧,他刀指众人骂道:“老子无法回京复命,你们这群废物也别想活着走出这里,今天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所!”举刀正要砍向秦策,只听身后姜子明清喝一声,持剑一跃而起,叫道:“无破天晶!”剑光森森,又向他袭来。宇文绝大惊,万没料到姜子明的内功能这么快的使他回复战斗力!
“浮萍剑诀”快猛且狠,宇文绝回刀来挡,身后秦策又使出太极拳紧追而上,这时的宇文绝前后拒敌,却也丝毫不落下风,只因姜子明内伤并未全复,只是由无根门内功独特的‘无破天晶’之法短暂修复部分内伤,也是仅仅回复一半的状态。另外秦策的太极拳属于后发制人的防御功夫,主防不主攻,当全用来攻击时杀伤力并没有那么大。一旁的端木墨水见二人并未占据上风,随时有生命危险,顾不得臂上伤势,持剑杀进战团。这样一来就形成了三打一的格局,胸口带伤又消耗不少功力的宇文绝一见这种情况,心中盘算:“时间耗的长了,剩下那两个再来捣乱,就得不偿失了,说不得,需得用那招了!”
宇文绝侧面躲过端木墨水横削一剑,见秦策一拳劈面打来,向后一个闪身避过,气息运足,这时姜子明挺身三剑刺来,直瞄他腹中“巨阙”、“神阙”、“气海”三处要穴,如若中招定破腹而亡!宇文绝双眼瞧的仔细,左手猛的前探,手中竟生出一股螺旋气劲将姜子明的长剑紧紧套住,令他动弹不得半分,招式瞬间瓦解。姜子明惊愕间,宇文绝手中使力将他重重像后抛出。这一摔之力如同搬山压身,本就内伤在身的姜子明也能受得住?他感觉脏腑如同要跳出来一般,鲜血再次从口中喷涌而出,伤上加伤。这招“风卷云绝”是宇文绝最后的绝招,极为消耗内力,不到逼不得已绝对不会使用。宇文绝大喝一声,回身全力一刀劈向姜子明!刀势迅猛至极,姜子明已经避无可避。端木墨水离得最近想也没想纵身挡在姜子明身前,举剑格挡。
刀剑相击,只听“喀嚓”一声长剑断碎,刀锋不停,直将端木墨水拦腰斩为两段!
端木墨水万没想到宇文绝这一击劲力竟如斯强大,叫也来不及叫一声,仅仅勉力向姜子明望了一眼,便已毙命。端木墨水的鲜血飞溅,撒在姜子明充满惊诧的脸上,他感到端木墨水的血烫着他的脸,他的眼,他的世界慢慢被染成血红色,他看到秦策跑过去抱住端木墨水的半个尸身呐喊着,看到端木墨水未闭的双眼仍关切的望着他,甚至看到了许多年前拜师仪式后,在阳光斜射的太极台上,那个木纳粗壮的少年用同样的目光看着他问:“你是今天才拜的师吗?我比你早来一个月,你应该给我叫师兄,端木师兄!”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道:“端木?好奇怪的姓氏!”少年道:“我全家都姓端木啊,爷爷端木七四,我爹端木二九,都没读过书,希望我学些学问,给我取名就叫端木墨水!你叫什么?”
“我叫姜子明。”
“你的名字也好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我会让天下都知道我的名字!”
“你要当状元吗?”
“状元有什么意思,我要当天下第一!”
“哦,那是什么?我也许会帮你!”
“我不用你帮。”
“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