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四射,刀劲纵横,姜子明与宇文绝的激斗转瞬又是二十几招,这时的宇文绝已经感觉的对方的剑气减弱,招式放缓,明显是伤势扩大,内力不支的表现,嘴角不禁上翘,“死太监坚持不了多久了。”刀锋虚斩,劲灌左臂,他看准姜子明破绽,一拳三震,轰至他右侧腰间。此“天地火雷”乃宇文绝之绝技之一,内劲会从他拳中轰进敌方身体,每拳内劲将一次比一次凶猛,三次相叠,会将敌方脏腑击碎,七窍流血痛苦而死。
姜子明腰间中拳,拳劲透肌入体,登时痛入骨髓,喉头一甜,鲜血不由的从口中喷出。拳劲二次轰入,姜子明脏腑如同被刀子乱搅一般,身子已经瘫软,长剑脱手。宇文绝狂笑一声:“死吧!”拳劲第三次发动,眼见姜子明命丧当场,秦策双手急抓宇文绝左手手腕,似有似无之“云手”将其向上一引,第三劲立时击空。宇文绝见势刀锋下斩,秦策提气收腹,转身贴向宇文绝,使出“靠”劲,背部一击,将他顶出五步之远。
宇文绝惊道:“太极神功?”秦策放开架势,道:“纵放屈伸人莫知,诸靠缠绕我皆依。劈打推压得进步,搬撂横采也难敌。”说罢回头看了一眼姜子明,问道:“姜师弟你没事吧!”姜子明面色灰白,半跪在地,并无答话,只是口中不断沁出鲜血,看来他内伤极重。“还敢分神!”宇文绝大叫一声,血杀刀法连连猛砍,刀势极雄,这次抢占先机,秦策施展太极拳虽能勉强护住性命,但节节败退,看来只要时间一长,还是难以抵挡宇文绝的凌厉攻势。
站在墙角的沈夏眼见着孙无涯与黑衣人拼杀,只因他二人招速太快,自己却帮不上忙,心中焦急万分,生怕他有什么闪失。一旁的云傲道:“沈姑娘,我看我们还是趁乱,赶紧逃离这个鬼地方吧!”沈夏目不转睛的盯着孙无涯,道:“两位师兄还没离开,我怎么能走?”云傲道:“孙无涯已经不是你君子堂的人了,他就不是你师兄!还管他做甚?”沈夏怒道:“一日为师兄,终身为师兄,怎么不是?”云傲心中暗骂:“他早就叛师叛门,你却还想着他,真是犯贱。”便再不张嘴说话。
孙无涯与黑衣人交手百余招,确定对手用的匕首武学就是唐门的绝技“金蛇刺”,他连连进招,嘲讽道:“堂堂蜀中唐门,也甘愿为锦衣卫做走狗!哈哈,可笑!”那黑衣人似乎被孙无涯说中心事,眼神一暗,却还是一声不吭,招式更加凌厉,招招凶险。孙无涯道:“你是愧对你蜀中的师祖,而不敢答话了吧,哈哈哈~”黑衣人听了孙无涯的话,怒喝一声,手上连番飞舞,数不清的暗器已经朝着孙无涯扑了过来。孙无涯暗叫不妙,寒冰剑舞成一道白光,尽数将暗器打落在地,却见眼前黑衣人的匕首已经划到鼻尖,他惊叫着向右闪躲,匕首虽然落空,但他只感觉右臂一麻,低头一看,已经中了一枚毒钉。心道:“原来他放暗器时早算好我会抵挡,趁机攻我,让我退到他计算的位置,最后一枚毒钉由墙面折射到我的右臂,好精妙的心思!”
孙无涯终于尝到了唐门恐怖之处,他们精于暗杀,暗器,和毒药。唐门之毒冠绝天下,只一呼一吸间,他头上一阵眩晕,眼前开始模糊起来,“糟,这毒来的好快!”黑衣人见他计谋得逞,使出‘随行’身法极速冲到孙无涯身前,眼中杀气暴射,手中匕首疯狂刺向对手周身十五处大穴,有如吞鲸之势,不可抵挡!
这招式来的太快太猛,孙无涯中毒间无从抵挡,命在顷刻。哪知突然沈夏从旁闪过,张开双臂挺身挡在孙无涯身前,用血肉之躯,来为孙无涯挡这必死的一招。黑衣人本以为孙无涯必死,没想到沈夏来救,他突然身子倾力一斜,硬生生将必杀之式收了回去。此招已经是倾尽他全力,如此收招,等同于招式全部击中自己本身,黑衣人顿时站立不稳,一口鲜血喷出,连连倒退。沈夏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见对手吐血倒退,定是强行运招,走火入魔,接过孙无涯手中寒冰剑,刺向黑衣人。那黑衣人连连闪避,竟然不还一招,只是他现在伤势极重,最终没能躲过沈夏的落英飞花剑,躲到第七招时被寒冰剑刺中右肋,透体而过。
黑衣人见寒冰剑插在自己腹中,鲜血不知流了多少,他的双手却没有按住伤口,而是抓住了沈夏的玉手。沈夏一惊,手却被他用力抓着收不回来,这时只听那黑衣人道:“我只盼……这次之后便不用在欠他什么……待得一阵……我便筹到……那……八抬大轿……”沈夏一听,心头一颤,“这不是‘煅剑庐’奚灵阳的声音吗?”
另一边刘姜一阵逍遥腿法竟反戈一击,将略壮的黑衣人击倒在地,自己却也把功力消耗的所剩无几,气喘吁吁。只道敌手已经命丧“姗姗绿影”之下,哪知那壮黑衣人,竟然再次站立起来,从他眼神中虽然能看出他已经受了很重的伤,但更多的却是受伤野兽的无限杀意。刘姜第一次感受到了气馁,他已经没有能力再击倒对方了,这次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黑衣壮汉匕首已然再次出手,但却在东倒西歪的军甲缝隙中看到了沈夏一剑刺中了高瘦的黑衣人,他尖叫一声,向沈夏冲去。沈夏惊愕间,黑衣壮汉挥匕刺来,她急忙撤手,闪到旁边,黑衣壮汉也不追赶,急忙让高瘦黑衣人躺在自己怀中,拉下他的面罩,从怀中摸出一枚药丸送到他嘴里,又连续在他伤口四周点下几处穴道止血。沈夏再次望去,那倒在黑衣壮汉怀里的不是奚灵阳是谁。奚灵阳对黑衣壮汉道:“兄弟……真的……对不住了,恐怕没办法…再和你打铁…赚银子了…”
既然受伤的是奚灵阳,那另外一人自然是君爱财,君爱财骂道:“你他娘的没事,想死都不行,说好了以后我们八二分账呢,你别想赖账!”他嘴中虽然骂着,但眼睛里的眼泪早已止不住了。奚灵阳又道:“我的命今天……交在这里,已经不欠……不欠他什么了……你……快走吧!”君爱财大声道:“我走啥?要死一起死,要走兄弟一起走,当年我触犯门规受了刑,是你从唐门冒死把我带出来,我今天一定带你走,你他娘还得给我赚钱呢!”
奚灵阳与君爱财本名唐均唐匕,是蜀中唐门的宗门兄弟,当年唐匕违反门规私自偷练“五毒奇经”被门主发现,将其责打半死,关入水牢,待每月一次的门派大校时,将他当众侵入毒池,腐骨而死,以儆效尤。唐均与之感情甚好,不愿看兄弟惨死,遂在一晚偷偷将唐匕放出,后被巡逻弟子发现,追杀至三百里以外,待死之时是宇文绝路过救了他二人,并邀请他二人加入锦衣卫。二人不从,便说好二人欠了宇文绝大大的人情,将来有用之时挥之即来。后来二人辗转来到苏州,改名换姓,做起铁匠,过上平凡的日子。二人曾在苏州地界为锦衣卫办过一次暗杀之事,如今这是第二次,本以为今天这事只是帮宇文绝找到预言杵,二人便还了宇文绝的人情,从此恢复了自由身,没想到这次居然还要莫名的对付沈夏几人,完全超出了他二人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