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谋略双全,骁勇善战。一日,吴襄率兵500人出巡,不料遇上皇太极的几万人马,皇太极见吴襄人少,便团团围住,以待明军饥渴而俘。于城楼上观望的祖大寿因自己兵少,不敢轻率出兵,吴三桂闻知父亲被困哭乞救兵,不获允诺,便自带家丁二十余人,向重围冲去。皇太极见救兵人少,觉得可笑,便开阵延纳,打算一起消灭。
吴三桂等二十余骑冲入阵内与父会合,然后两军合一杀出重围,给皇太极一个措手不及。皇太极望着吴三桂的背影叹道:“好汉子,吾若得此子,何忧天下!”
崇祯十六年(公元1643年),屡有战功的吴三桂被召进京入觐。崇祯在武英殿大摆宴席,并将吴三桂安排在首席位置。这使吴三桂成为举朝注目的人物。
当时,李自成的农民军日渐壮大,而明军不堪一击,前方官军败报不断传来。在京诸臣十分关注时势的发展,国丈田弘遇就是如此,他担心北京保不住时,他的地位、财产也将在战火硝烟中失去。
田国丈府中有一名歌妓陈圆圆。陈圆圆是明末清初名妓,才艺双绝,美貌绝伦,本来田国丈打算把陈圆圆献给崇祯皇帝,怎奈崇祯因国事烦乱,无暇顾及于此,所以陈圆圆仍留在田府,这位陈圆圆虽是歌妓,却也是很有见识的女子,她总觉得骄奢淫逸的田府不是久留之地,自负自大的田国丈也不是可依之人,平日所见的庸夫俗子令她生厌。私下她曾听说有关“孝闻九边,勇冠三军”的少年将军吴三桂的种种传闻,心中仰慕,却未能一见。
圆圆见田公整日愁云布面,便献计说:“现在时世正乱,您却没有依傍,必然招祸,您为什么不结交吴将军以解眼前之急呢?”一句话正中田弘遇心坎,田弘遇本来是趋炎附势的人,见崇祯倚重吴三桂,早已动结纳之心,便派人前往邀请。
吴三桂也不是一个清心寡欲的人。他早已放言:“任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吴三桂对靠女儿起家的田国丈颇为不齿,但他久闻陈圆圆的大名,苦于没有机会,所以一口答应了田的邀请。
夜晚,田府灯火辉煌,大置晚宴。吴三桂戎装临宴,威风凛凛。席上山珍海味俱全,席间美女起舞婆娑,吴三桂左右顾盼,却未见神往已久的圆圆,当下心中不乐,对田弘遇也话语不多,田弘遇这时心里也七上八落。陈圆圆的主动献策已流露了她对吴三桂的情意,吴三桂的神不守舍又表明对圆圆思慕已久,圆圆是国丈最喜爱的歌妓,而此时吴三桂如果开口要圆圆,他又不敢不给,所以狡猾的田国丈早早将圆圆收起来,不让他们相见。
吴三桂早就摸透了国丈的心理,所以指名要见陈圆圆。田弘遇只好传圆圆出场。圆圆一步三摇,款款而出,斜眼一望,只见吴三桂豪放俊逸,意气风发。自古美人爱英雄,圆圆只觉脸上发烫,赶紧双眸凝神,不敢多望了。
吴三桂却目不转睛地盯着陈圆圆,看得心迷神醉。又转看了一下田国丈,见其水泡眼,满脸松弛的横肉,却好色如少年,心中便开始替圆圆惋惜了。
这时圆圆已怀抱琵琶,清嗓舒腕,唱了一曲《飘零怨》:
“侑酒承欢,豪筵彻夜;歌扇舞衣,消磨无价;似这般飞逝了少女年华,咨嗟!谁怜我禁闺巷永,横塘路赊。
莺传呼少年客乍到豪家,未必竟终身有托,祸福凭他。算来身世总飘零,思忖也心魂惊怕。罢!罢!罢!只恐宿缘注定,无错无差。”
吴三桂沉醉在圆圆珠周玉润的歌声当中,又听出了弦外之音,国丈却敢怒而不敢言。
田弘遇趁吴三桂正在兴头,便道出心事:“如今国难当头,将军能不能帮忙保一下家?”聪明的吴三桂早已知田弘遇设宴的真正目的,便毫不含糊地说:“公如果真以圆圆相赠,我就先保田府,再保国家。”
田弘遇见事情至此,也只有忍痛割爱。
有情人终成眷属,好不欢喜。正当吴三桂与陈圆圆如胶似漆之际,崇祯帝的圣旨到:吴三桂迅速出关。两个有情人只好洒泪告别。
崇祯十七年,正当吴三桂北上抗清之际,李自成农民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北京进逼。回京养老的吴襄也被迫披坚上阵。远在宁远的吴三桂听说北京失陷,大惊失色,坐卧不安。他给父亲写了第一封信:
“闻京城已陷,未知确否,大约城已被围。如可迁避,出城不可多带银物,埋藏为是。并祈告知陈妾,儿身甚强,嘱伊耐心。”
未待父亲回信,他又写了第二封。
“得探京城已隐,儿拟即退驻关外。倘己事不可为,飞速谕知,……陈妾安否,甚为念。”
吴襄回信谎称陈圆圆已赴辽东。细心的吴三桂却不相信,谓“惟来谕陈妾骑马来营,何曾见有踪迹?如此青年小女,岂可放令出门,父亲何以失策至此?”吴三桂对圆圆浓情厚意,跃然纸上。但他哪知北京城内的巨变呢?
农民军入城的时候,崇祯帝见大势已去,登上景山自缢身死,明政权宣告灭亡。吴襄守城不力,为保全家性命,降了闯王。农民军进京后,被胜利冲昏头的部分将领开始沉迷于红灯绿酒了。刘宗敏占据了田府,将田弘遇的旧日歌伎尽收帐下,听说姑苏名妓陈圆圆原在田府,后被赠给吴三桂,便抓来吴襄,严加拷打,要他供出圆圆。吴襄诈称圆圆北上追随吴三桂,因气候不适,死在途中了。
刘宗敏不信,抄了吴襄的家,果然搜出了陈圆圆。
陈圆圆被刘宗敏强占,这深深地刺伤了吴三桂的自尊心。本来明朝元气已尽,何况父亲已降闯王,他原来以为义军会善待家人。但密探带回来的却是父亲被拷打、爱妾被占的消息,这怎能不使他发雷霆之怒?当李自成派使劝降时,三桂大怒:“逆贼如此无礼,三桂堂堂丈夫,岂肯降此逆贼,受万世唾骂?”李自成恼恨吴三桂又兴战事,盛怒之下把吴三桂一家三十余口人全部杀掉。当快杀到圆圆时却迟疑了,或者是对美人的悯恻之情,或者是机警的陈圆圆的一番话使他刀下留情:“如果三桂兵败,我会自寻去处,不用玷污大王宝刀;如果大王之军有所不利,臣妾或者可以成为缓兵之人。”
山海关战役中,吴三桂令全军带孝,哀兵上阵。农民军则胜利之师,气势夺人,但农民军仓促应战,与吴三桂交战时,清军铁骑突然冲入阵内,使农民军大乱,溃如决堤,损兵折将,尸横遍野。
原来吴三桂在反李之时,已经致书多尔衮相约共击李自成,多尔衮窥视中原已久正愁无法占领中原,如今吴三桂相约出兵,自然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多尔衮诡计入中原,多尔衮未守山海关之盟。吴三桂一方面紧追李自成西下,一边传檄京都不日即拥崇祯太子八都即位,明旧臣一片欢腾。但待吴三桂班师回京时,北京已为多尔衮占据。这令他非常愤怒。同时又令他奇怪,京城民众舆论鼎沸,但社会秩序相当安定。眼见大局已定,吴三桂也就投降了满清,做了满清的平西王。
诗人吴梅村写道“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表面上看似乎就是如此,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大丈夫理当报仇血恨,但吴三桂生性狡滑,才高智勇的他不会屈于做别人手中的棋子。尤其是奄奄一息的明朝。
吴三桂为人处世常常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失意时,势孤不惜屈尊,攀附以求援,有奶便是娘;得意时,力量强大了,则不可一世,不择手段击其要害,甚至置人于死地而后快。反复无常,倏忽万端。
山海关乃兵家必争之地,清军更把山海关比作“明之咽喉”。崇祯帝把这样一个颇具战略意义的重塞交给吴三桂镇守,可见他对吴三桂的信任与重用。然而,吴三桂接到朝廷旨意后,虽然奉命率精兵向山海关迸发,但行军极为缓慢。从宁远到山海关仅隔200里之遥。兵贵神速,况且保卫北京十万火急,若昼夜兼程,一天可到,可吴三桂却在这段短短的200里上走了将近半个月。其意在边走边观察政局的变化,以见机行事。可见吴三桂性格的狡诈是不言而喻的,同时也暴露出他对朝廷心存异心。
当吴三桂得知李自成攻陷了京城,崇祯帝在煤山自缢的消息时,作为朝廷的重臣手握重兵,不去为大明江山考虑,他不为民族的安危考虑,而是从自己的利益、前途、归宿去考虑:也就是投靠李自成,还是归顺多尔衮?
另外吴三桂也有自己称帝的野心。吴三桂投降满清后,引清兵入关统治中原,揭开了满族人统治中国的一页。吴三桂性格中出尔反尔的缺陷,使他背叛明廷归降大顺朝,转瞬间,又背叛大顺朝而投降清军,真是反复无常到极点。
降清后的吴三桂一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表面上对清廷俯首贴耳,其实他有他自己的打算,就是自立为王。他煞费苦心勾结朝臣,并极力物色、收买心腹,肆意挪用公款在云南囤积居奇,招兵买马,伺机造反。
康熙在位时,以吴三桂为代表的三藩势力强大,手握重兵,康熙苦于朝廷无力应付,后整理朝政,加强国库积累,旨在削藩。尚可喜因为对其子尚之信的性情及为人大失所望,上书请求撤藩,康熙欣然同意。
这一决定令云南的吴三桂和靖南王耿精忠他们大为震动与恐慌。于是,狡诈的吴三桂又玩弄手段,与耿精忠联手假惺惺地向朝廷上书,请求撤藩,并在奏折中用一些“仰恳皇恩,撤回安藩”之类皇上喜欢听的辞句,康熙也将计就计,批准他们的请求,当即下了的诏书,遂派出使臣,分头催促从速撤藩。
吴三桂等人接到诏书后知道弄巧成拙,还面临着朝廷使者的催促与监督。只得一边佯装谨遵诏书,积极撤藩,敷衍使臣,一边背地里加紧策划反清。使臣见吴三桂一再借口拖延时间,就是不肯付诸撤藩的具体行动,便要回朝复命。吴三桂惟恐谋反败露,一时又无良策拢络使臣,于是,除掉了朝廷使臣和云南巡抚,决定以武力对抗朝廷,来维护自己割据一方的势力。于是悍然举起叛旗,自封为“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继而,耿精忠、尚之信也随之造反。
公元1678年,康熙用兵得当,政策英明,清军陆续恢复了被叛军占领的浏阳等地,吴三桂一看形势不好,撕下了“复明”的假目,赶快过一回皇帝瘾,于3月23日在衡山祭天,自称皇帝,改元昭武,改衡州为定天府,同年8月病死。
吴三桂弄巧成拙陪上性命。本来他是明朝的叛臣,降清后大可以有所作为,成为功臣,这样不仅可以洗涮自己的恶名,还可以名垂青史。但他拥兵自重,玩弄权术,强中自有强中手,最终败在了康熙手中,留下永久骂名。
欲擒故纵,逐母害弟
政治上最会运用权谋骗术乃至亲情手足的,莫过于春秋时期的郑庄公。
郑庄公名字叫寤生,弟弟的名字叫段。寤生出生的时候难产,使母亲姜氏受惊,从此就不喜欢寤生,而段则长得一表人材,人也聪明,所以姜氏非常喜欢他。姜氏不断地在丈夫郑武公面前夸奖小儿子,希望将来把王位传给他。这样,寤生和母亲之间就有了隔阂。不过郑武公还算明白,没有同意姜氏的请求,最后还是把王位传给大儿子,寤生即位,就是郑庄公。
姜氏看见自己的小儿子没有当上国君,心里很不舒服,就去为段要封地。姜氏很有心计,要求庄公把“制”这座城封给段,但鉴于“制”的地理位置,庄公死活不同意。于是姜氏就要求把京城封给段,京城同样也是重地,庄公着实犹豫了一阵,但最终还是答应了。
此时的庄公早对弟弟产生了想法,而段则非常听母亲的话。姜氏对段说,庄公本不愿封他,只是在自己的一再要求下才把京城封给了他,虽然封了,但迟早会出事,一定要先操练好兵马,做好准备,有机会就来个里应外合,推翻庄公,让段继承王位。
段到了京城,称作京城太叔。段被封到京城,本来庄公的臣下就十分焦虑不安,段在京城的所作所为,就更让那些人惶恐。首先,太叔段紧锣密鼓地招兵买马,扩充军队,严加训练,并经常行军打猎;其次是大修城墙,既扩大又加高加厚。一天,郑庄公的一位最重要的大臣祭仲对郑庄公说:“大城的城墙不得超过国都城墙的三分之一,中等城镇的城墙不得超过国都城墙的五分之一;小城镇的城墙不得超过国都城墙的十分之一。这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可如今京城太叔扩大了他的城墙,使之远远超过了这一限制,那就很难控制了,这恐怕是国君不能忍受的。”
郑庄公心里明白,可嘴上却说,太叔是为国家操练兵马,为国家建造防御工事,有什么不好?况且母亲要他这样做,自己就是想管也不好管呀!
虽然大臣们私下里都说庄公器量大,为人厚道,但都又暗暗地替庄公着急,他们就公推祭足去劝说庄公。祭足对庄公说,姜氏是贪得无厌的,不如早早地定下主意,替她找个地方,安排一下。不要再让太叔的势力继续发展了,如果继续发展下去,恐怕就很难收拾了。蔓延的野草都很难铲除,何况是国君的宠弟呢?
郑庄公终于吐露了心里的话,他对祭足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他的意思是不符合道义的事干多了必然会自取灭亡,你就安心地等着吧。言外之意就是段现在不够过分,等证据多了收拾他也不迟。狡猾的庄公终于挑明了他姑息段的目的,而愚蠢的段正一步一步地栽往庄公的陷阱。
过了不久,太叔段让西部边境和北部边境的城镇暗地里投靠自己,但表面上还是听从郑庄公的管辖。公子吕听到了这个消息,赶紧跑过去对郑庄公说:“国家是不能分成两个部分,不能有两个君主的,您对太叔打算怎么办呢?您如果打算把国家让给太叔,就请允许我去侍奉他,给他做臣子算了,如果不愿把国家让给太叔,那就赶快把他除掉,可不要让老百姓生出二心来啊!如果百姓归附了太叔,那可就难办了。”郑庄公却十分沉重地对公子吕说:
“您不用闲操这些心,太叔段是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的。”
又过了一段时间,太叔段干脆明目张胆地把西部和北部边境的城镇划归已有,其势力范围一直扩大到廪延这个地方。子封感到很惊慌,急忙跑去对庄公说:“我们可以行动了,如果再任他吞并城镇和土地,那就会占有人口,更加扩大势力,可就难于对付了。”庄公仍是不动声色地说:“做不义的事情,得不到人民的拥护,越是土广人多,就越是灭亡得快。”
太叔段终于修治好了城郭,聚集完了百姓,修整好了刀枪等战争用具,准备好了步兵和兵车。而在这个时候,郑庄公偏偏到周天子那里去办事,不在郑国的都城。姜氏认为这是绝好的机会,就写信告诉太叔她将偷偷地打开城门,作为内应,并约定好了日期。太叔接到了姜氏的信,一面写回信,一面对部下士兵说是奉命到都城去办事,发动了步兵和兵车。
其实,郑庄公一切都准备好了。他并非到洛阳周天子那里去办事,而是偷偷地绕了个弯儿带了两百辆兵车直捣京城来了。郑庄公还派公子吕埋伏在太叔的信使所必须经过的道路上,截获了太叔写给姜氏的回信。这样,郑庄公就完全掌握了主动权。
太叔刚带兵出发两天,郑庄公和公子吕就来到京城外,公子吕先派了一些士兵扮成买卖人的模样混进城去,瞅准时机在城门楼上放火,公子吕看见火光,立刻带兵打进城去,一举攻占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