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诗琪连看都不再看自己一眼,莹儿心里感到很不是滋味,诗琪对自己是真的生气了吧?
“诗琪,不用担心,我没事。”又对莹儿冷笑道,“莹儿枉你聪明一世,却糊涂时,都装了这么久了,为何不再继续装下去,到时我对你的疑心尽除,你下手岂不更方便些。”杜洳黎心中凉意顿生,这一段时间发生这些事,已经让杜洳黎身心俱疲,从怀孕至今麻烦事情接踵而至,甚至差点要了自己的命,杜洳黎手抚着腹部,暗道:也许这个孩子本就不该这时候来吧,平白跟着自己受了这么多苦。
再看莹儿,脸色苍白,月色下那右边脸上的蝶形胎记似乎淡了些。杜洳黎拉着奇宜城的胳膊,奇宜城感到杜洳黎云袖底下的手在微微颤抖,手轻轻抚上杜洳黎的,小声安道:“黎儿,不要怕,没事地。”杜洳黎嘤嘤“嗯”了声,表示自己没事。
“你们是怎么猜到我的身份的?我自认为我并没有多说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杜洳黎说,“就是因为你没有多说多做什么才更会让人怀疑,你太过安静。”
莹儿身子的一颤,没有逃过杜洳黎的眼睛,“其实刚开始我并没有怀疑你,你可还记得有一****给我端来一碗安胎药,其实怀孕的女人嗅觉是最挑剔的,平日里我是最怕苦的,所以每次进药都要让诗琪用蜂蜜调和下我才会喝,你那日虽然也用了蜂蜜,但是散发出来的味道却比平日的闻着多了一股淡淡的辛辣,我就怀疑你在药里多添加了一些东西,所以那药我并没有喝。”瞒意的看到莹儿脸色更加惨白,继续道:“我把那碗药拿给药铺的大夫看,药里果然多放了一味药‘藏红花’。之前我只知道藏红花活血化淤,解郁安神,调经等功效,却不知道孕妇喝了居然会有打胎的功效,还好我发现的早,不然按你一天少许剂量的给我添加,我们母子二人岂不是要命丧不成。”
“也许你以为我吃了这么些日子药,肚子却还没有什么动静,你应该是急了吧?正好今天午时,我睡着了,诗琪因要照顾我一时也走不开,这个可不是一个好机会吗。你利用这段时辰去我屋里取薄被,其实取薄被是假在我屋里放麝香是真,一计不成再施一计。”杜洳黎越说,眼神又冷上几分。“只是不小心露了陷,你脚步虚浮,身子轻盈,”杜洳黎从袖中掏出一包东西,甩到莹儿怀里,“这可是你的物什?”
莹儿一惊,这不就是放入杜洳黎房中的‘麝香’吗,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会如此大意,麝香这种薰香味道如此浓重,只要是习武之人嗅觉都会非常灵敏,像容公子武功这么高强的人怎么会分辨不出你这是龙檀香还是对未出生的孩子有害的麝香呢!”
忽然天空轰隆隆打起了闪电,再看莹儿脸上的蝶,似乎像是鬼魅般呼之欲飞。杜洳黎心下不禁紧了紧,“莹儿,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莹儿凄然笑了,冷声道,“‘无怨无仇’?我并不想害你,也不想害你,只是不得不害你。”
“害人哪来这么多借口,亏我居然傻得把你安置在小姐身边。如果小姐和未出生的小少爷出了什么事,这都是我的错。李莹儿,算我瞎了眼。”
“诗琪我,我……”莹儿苍白着脸道。
杜洳黎早累了,不想再这么消耗下去,暗给容天墨施一个眼色,容天墨会意,把挟持莹儿的手松开。杜洳黎刚要走近莹儿,诗琪忙拉住杜洳黎的胳膊,“小姐,不可。”杜洳黎知道有容天墨在这里莹儿也做不出什么事,笑着对诗琪摇了摇头,还是毅然走到莹儿身边,执起莹儿右手,感叹,“这么漂亮的巧手,怎么会去下毒害人呢。你口口声声说你并不想害我,难道是有人逼你不成?”
莹儿忙跪下,颤声道:“夫人,对不起,我不能说。无论夫人是把我送到官府也好,或者夫人私罚也好,我都不能说。”
杜洳黎怒极反笑,转身扶着奇宜城走进宜黎院,又停下,“我自有办法让你说。”
容天墨在他二人身后幽幽道,“那这丫头你们要怎么安置呢,我可不想就这么守着她啊!”
杜洳黎笑说,“你守着她不是更安全些,万一中间出了什么篓子,正好也只有你能降得住她。”
杜洳黎进宜黎院后,诗琪也不再在这侯着了,对莹儿竖目对视一会便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向板风院。莹儿在后想喊住她对她说清楚却又忍下,莹儿知道此次事败露,定和容天墨脱不了干系,这么难缠的人还是小心为上,默默跟着容天墨走出奇府。
今夜的事注定让很多人无眠,可杜洳黎睡得却是格外香甜。面对杜洳黎的淡静,奇宜城倒有些沉不住了,这段时日面对的事情,几次差点失去杜洳黎,今夜的事奇宜城虽然并没有表示什么,也没有说什么做什么,其实他的心里早已汹涌澎湃,沉不这口气。
听着杜洳黎沉静的呼吸,抚上杜洳黎的睡颜,轻叹一声,“什么事你都自己解决,我这个做相公的还要你来保护,真怕哪一****会用不着我了,那时,我真不知我该怎么办才好。”
奇宜城感到放在哪里腰上的双臂紧了紧,杜洳黎仿佛梦语般喃喃的说,“我不要宜城哥哥保护我,这辈子我都要保护宜城哥哥。”
奇宜城暗自笑了,这丫头果然也没有睡着。奇宜城轻轻吻上杜洳黎光洁的额头,慢慢把枕在杜洳黎脑袋下早已发麻的胳膊抽出,轻手轻脚翻过杜洳黎睡到外侧,把另一只胳膊放到杜洳黎颈椎处,怀孕之后杜洳黎一直吵着说每天睡觉醒来脖子都很酸疼,奇宜城为了减轻杜洳黎的痛苦,每夜就这么换着胳膊让杜洳黎睡得安稳些。
莹儿的事情一连过了三天杜洳黎都没有再提,仿佛这事从没发生过一样。这天早上诗琪给杜洳黎梳洗,发现了耳根处长了一根白发,杜洳黎看着那根白发唉声叹气了一阵,对诗琪吩咐,“找个精致点的小盒子,把这根白发放进去,我倒要看看四十岁之前能不能把盒子填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