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青平见状,心里虽然疑心担忧,可脸上却表现出镇静如常,扭头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二弟祁青祥,见他面有惊色。
青平用和缓的语气地对徒弟说道:“你先站起来,慢慢说,不要急!”
史云生跪在地上不肯起来,一边擦着泪水,一边对师傅和师叔说道:“屈叔已经没了!”
祁青祥大惊,连问怎么回事?
史云生将自己如何对祁环和师傅的担忧、为何到果林、刁禄如何打死屈叔、阎氏家奴怎样焚毁果林,自己又如何将阎从权打得气息奄奄,从头叙述了一遍,又接着说道:“大师兄让我赶紧骑马到祁家庄来,把情况如实禀告师傅和师叔。”
祁青平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云儿,你确信你果真把阎从权打死了吗?”
云生点点头,说道:“他活不了一时半刻的了,我估计他在半路上就会一命呜呼。这会儿,说不定他的家奴,拥着他的尸体,正在去县衙的路上。”
祁青平面色凝重,缓缓地说道:“这可就麻烦了,我先和你师叔商量一下该怎么办。你现在满身血迹、衣衫不整,快快去把身子洗干净,把衣服换了,然后赶紧过来。”
云生忙答应了,从地上站起来,转身欲出。
师叔祁青祥在一旁说道:“且慢!”便快步走到门口,叫了一个小厮,让他带云生去洗澡,又吩咐他找一套衣服给云生换了。
小厮一一答应着,领着云生离去。
祁青祥对兄长说道:“阎从权那恶贼,坏事做绝,恶贯满盈,活该有今日。如今被你的二徒弟打死,也是天理昭彰,分明报应。屈叔被打死,我这里也少不得去替他鸣冤告状,我料阎家倚财仗势,官府断不能秉公执法,顶多找一个替死鬼出来敷衍了事。可对于你这个徒弟就不同了,他们蛇鼠一窝,必不肯善罢甘休的。我看,当务之急,还是让你的徒弟远远地离开这里。”
青平对弟弟说道:“云儿的父亲和我是生死之交,他去世前,已将云儿托付给我。想不到,他刚刚故去才几天,云儿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唉,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云儿他年轻冲动,不谙世事,我不能就这么让他一走了之,否则,不仅我不心安,也愧对他九泉之下的父亲。我必须给他找一个隐蔽安全的地方,方是长久之策。”
青平说到这里,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苦思细想。来回走了五六遍,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嘴里轻声念道:“有了,何不找他相帮?”
青祥忙问此人是谁?祁青平转身告诉弟弟,“我差点把他给忘了。他是我多年前认识的一位好友,姓胡,叫胡忠。他由于长年游走在外,我们之间很少通信。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三年前吧,我还收到过他的一封来信。他的老家在京城附近的云水县。十六年前,我去京城送货的时候还去过他家,很大的一个宅子,当时是他的表弟戴令德接待的,此人恭敬礼貌,极为好客。我在那里呆了仅仅几天,就和他谈的很投机。我去了后才知道,那套住宅其实是戴令德的,胡忠常年不在家,要找到他也不容易,万一需要和他联系,就只有去他表弟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