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超听师兄这么一说,也吓坏了,当即在屋里把自己随身带来的行李找出来,将刀藏在里面,又将行李背在身上。
董勋问道:“师弟,你身上的盘缠可够么?”
丁超回答说:“昨晚赌钱输掉了一些,还剩下二十多两银子,现在往家走大约要走两三百里的路程,这路上节约些,应该够花销了。”
董勋知道丁超家境富有,平时大手惯了,要是换作自己,别说二十多两银子,就是二两银子也足够了,因此也不再多说什么,和张谦一起把师弟送出门。
眼见空中飘舞的雨水越下越大,丁超突然想起,二师兄史云生带来的雨伞还放在屋里呢,忙转身回屋,把雨伞拿在手,走出屋后将伞撑开,对大师兄和张谦辞别。
丁超又说道:“师兄,如果你真的被官府抓走了,我会让父亲想办法打通关节,无论花多少钱都要把你救出来!”
师兄弟二人依依惜别。直到董勋再次催他快点走,丁超才对师兄、张谦挥手作别,撑着那把刻有“程”字的红伞,在雨中离去。
董勋见丁超过了石拱桥,消失无影时,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又和张谦在屋里商量了一会儿,便一齐走到隔壁屋去,照看受伤的小王他们。
过了半个多时辰,徐二慌慌张张地从另一间屋跑过来,说道:“刀伤最重的那个死了!”
董勋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这也是意料中的事,但愿师弟别撞上官府的人。”又安慰徐二他们道:“人不是你们打死的,都不要怕。大家留在这里,好作个见证!”
暂且不表董勋等众人留在果林边等待官府派人来勘验。只说史云生骑上马后,快马加鞭,飞一般往祁家庄驶去。
一路上,云生心里百感交集,回想起这短短的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每一件事都让自己喘不过气来。一想到自己年纪轻轻,凭着一时的热血喷张,意气用事,竟然将人打死,未来前程一片渺茫,不觉心灰意冷。又想到父亲临终前的嘱托,自己不能就此消沉,一定要振作起来。
马儿飞快地奔跑,不多时,就到了师叔的庄上。
云生跳下了马来,发觉天上下起了蒙蒙小雨,地上已经被雨水打湿了,伸手往背后包袱一摸,哪有程莺清晨赠送的那把红雨伞?这才想起交给师弟丁超放在果林的屋子里了。
史云生牵着马,上前把大门敲开,见是师叔家的小厮杜天远开门出来,于是问他道:“师傅和师叔在吗?”
杜天远回答说:“刚回来不久,他们正坐在堂屋上吃茶说话。”
云生也不多说,只把缰绳和马鞭交给他,自己朝堂屋快步奔去。
史云生闯进堂屋,看见师傅祈青平坐在屋子中间,手里端着一杯茶,正和师叔祈青祥说话,桌上放在那把秋水宝剑,料是刚回到庄上不久。
云生走上前两步,扑通一声,跪在师傅的面前。
祁青平见史云生突然出现,不禁一怔,又看见他身上有血迹,衣衫缺了一大块,连忙把茶杯放在桌上,正待要问他,只见他眼圈一红,说道:“师傅,徒儿闯祸了!”言毕,落泪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