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勋顿脚说道:“都怪我,都怪我,怪我来迟了,没有能及时告知你们!”
丁超和张谦惊讶地看着他,不知他说的“及时告知”是什么意思。
董勋看那还在冒烟火的果林,此刻已经烧了一半了,火势还在往里面蔓延,叹了一口气,说道:“阎从权昨日通过蔡知县告诉师叔,说他家有一个奴才被师傅打成重伤,快要死了。如果师叔肯把这片果林地让给他,万事俱休,他也不扭着告官。如若不肯,他就要一直告下去,给师傅加一个打杀人的罪名。师叔为了把师傅救出来,只得同意了,昨晚就写了转让土地的契约,把这片果林地白白地送给他。今天早上,蔡知县升堂,说阎家申明大义,因为没有死人,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希望将师傅无罪发落,知县于是当厅就把师傅放了。师傅先让邓亮回田家庄告诉师母,他自己和师叔骑着马,抄近路先到祁家庄去。又让我来告诉你们,这片林子不要看管了,让你们也回祁家庄。谁知我却来迟了,让你们白白地遭殃!”
正叹息间,只见那边屋子里奔出来一个人,鼻青脸肿的,直朝这方跑过来,声嘶力竭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张谦看时,原来是徐二,也是屈叔从祁家庄带过来,暂时帮着看管果林的。他家因为穷,常受屈叔周济,因此和屈叔关系非同一般。
徐二跑到跟前,哭天抹地的,伤心了好一阵子,才吐出几个字来:“屈叔断气了!”
众人一听大惊,正要往屋里奔去看时,只听得一个人哈哈大笑,笑声让人毛骨悚然,仔细看时,原来发出笑声的不是别人,却是史云生。
史云生大声笑着,说道:“你们不要悲伤,我已经替屈叔报了仇了,阎从权那厮活不过今天的,这叫一命抵一命,屈叔可以瞑目了。”
大笑过后,云生又哭着说:“你们不用去看了,他说的是真的。我把屈叔放在床板上的时候,他就不行了。”
云生说到这里,突然止住眼泪,恨恨地说道:“只可惜放走了那个尖脸猴腮的家伙,是他害了屈叔的命,若再让我撞见,非把他打死不可!”
众人见史云生神情举止怪异,都不敢答白。
董勋把马鞭和缰绳交给还在淌泪抹眼的徐二,带头朝屋里跑去。
丁超和张谦跟在后面,也奔进了屋。
一会儿,董勋一言不发地从屋里出来,铁青着脸,走到史云生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又看看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来个受重伤的人,全是阎从权的家奴,大都在地上翻滚呻吟。
董勋半晌方说道:“师弟,你先骑我的马,马上赶到师叔的祁家庄去,师傅也在那里。你把这里的情形如实告诉他。师傅不会责怪你,他会帮你拿主意的。”
此刻,史云生已经冷静了下来,眼里闪着泪花,对董勋说道:“大师兄,我杀人了!想不到我也会杀人!”又说道:“我就这么走了,那你怎么办?”
董勋答道:“你不用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说着,把马鞭和缰绳从徐二手里接过来,要交给二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