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青平举目环顾,说道:“如果从另外一条路走,那条路我曾经走过的,将会绕一个大圈子。到前方不远有一个镇,叫三岔镇。这条捷路是我朋友告诉我的,走这方,至少节约一天多的时间,翻过这座山,可以提前到赶到三岔镇。”
祁青平镇静自若,自己这么说,其实是给两个伙计打气。翻过这座山要花多少时间,自己心里也没有底,这条路自己从来没有走过,眼看天色已经黯淡下来,又睃了一眼那担贵重货物,也暗暗埋怨自己因贪行程,错过了宿店。这里枯山荒野,一片萧萧,天上盘旋着几只老鹰,偶尔发出几声凄厉的叫声,山谷登时响起空悠凄凉的回音。
“走吧”,祁青平左手一挥,用他洪亮的声音命令二人。自己腰悬利剑,右手提朴刀,身上背着缠带,大踏步沿着山间小径往山上走。
李贵把两把朴刀从地上拾起,立即跟着主人走去。张勤心知肚明,该轮到自己挑担了,站起身来挑起担子,一言不发地跟在二人身后。
三人沿着山间小径,朝山上一步一步走来。
……
王文莲不情愿地推开屋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又走大院坝大门前,朝缝隙外窥视,一轮明月刚刚从东边天上推出,村里百多户人家已经点起灯火,但是远方之处,已完全笼罩在夜色迷雾中,已看不见那棵大树和那个可疑人了。
屋内,王文达和谢萍站起身来,各自把包裹栓在身上,束紧。文达身上系的那个包袱又重又大,里面装有一只小红木箱子。文达取过药箱,将药箱带子套在肩膀上斜背着。
谢萍从床上抱起云儿,吹灭桌上的烛火,跟着丈夫跨出屋门,犹恋恋不舍,望屋内最后扫视了一眼。
文莲从大门处走到院坝中,见哥嫂二人从屋里出来了,赶紧迎上前来,从谢萍手里接过云儿,说道:“让我送你们一程吧!”话未说完,眼泪就象断了链的珍珠,从眼眶里涌出来。
谢萍心如刀绞,仍强作欢颜,含着笑说道:“阿莲,别……,我们很快就给你寄信过来,大不了几个月,我们又团聚了。”
文达绕到屋后,把院坝后门打开,寒风扑面吹来,门外面死一般幽静,空荡荡的,只有初升的月亮光照在几株枯树上,在地上洒下斑驳的枝影,通往后山的路上再没有来往行走之人,不觉胸中舒了一口气,心下想到,和几个月前来的时候一样,村里几乎没人看见,总算神不知鬼不觉,也不会给妹妹、妹夫家添麻烦了。
文达正感到些须宽心时,村口突然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犬吠声。
“快走!”文莲和谢萍几乎异口同声,紧紧挨在文达身后,声音惶恐不安。
“妹妹,你就不要送了,让人看见,危险!”文达说话时,声音压得低低的,唯恐附近有人听见。
“我送你们到石板桥就回来,就在前面山脚下!”文莲声音打颤,一手搂着云儿,一手将后门拉过来虚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