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和寒冬冬俩人明白了,近期以来,他们的生意做得顺风顺水,正是得利于眼前这个叫鲍哥的帮助。他是该批发市场的老板,有他的关照,生意当然很好做。
但是俩人心中疙瘩还是没解开,鲍哥为什么要关照他们。王海说道:“茫茫人海,素昧平生,能遇见鲍哥这样的贵人,真是咱们兄弟俩人的福份,”这话说得很得体,也很受用,然后,王海端起茶杯,继续说道:“感谢的话不多说,今天咱兄弟俩以茶代酒,先谢过鲍哥,今后如有用得着的地方,只要咱兄弟俩办得到,自当全力效劳。”此话说得很含蓄,即烘托了气氛,又表明了来意,将话题抛给对方。
“好,以茶代酒,干一杯,我喜欢跟聪明的人打交道,”鲍哥像是来了兴趣,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毫不掩饰说道,“在我鲍哥的地盘上,我想让谁赚钱谁就能赚钱;关键是,你们要给我信心,给我理由,不然,我也不会吃饱撑着没事干,无缘无故帮助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
鲍哥的话逐渐露出端倪,他这样帮王海和寒冬冬,是有他的目的的,但具体用意是什么,俩人心头仍旧疑惑。只是感觉到,面前这位鲍哥有点不简单,说话中气十足,声音宏亮,从他的眼神,舞动的手势,说话时表情,感受得到此人有些威严,更有些霸气。
“不满你俩说,我注意你们俩人很久了,”鲍哥笑了笑,说:“有人向我推荐说,你们俩人处事机警,胆识过人,敢做敢为。而今眼目下,我这里正急切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因此,我这样帮助你们,也是希望你们俩能帮我办件棘手的事,如果能成功,鲍哥绝不会亏待你俩。”
王海和寒冬冬俩人释然了,明白了。鲍哥之所以帮助他们,是想来次等价交换,想换取他兄弟俩为自己做件棘手的事。
王海说道;“鲍哥过奖了,这些都是朋友对我们兄弟俩的抬举,现实中的我们怕有点让鲍哥失望。不过,说到做事,请鲍哥放心,我们兄弟俩非常想做事,也想做出一番事,既然鲍哥看得起咱兄弟俩,不管鲍哥你安排任何事,我们都会尽最大努力去做。”
“想做事是一回事,能不能做成事是另外一回事,”鲍哥提醒道,“之前也有几批像你们这样年纪的年轻人,有热情也有激情,做事也很积极,不过,最后他们还是让我失望。”
言下之意就是,火车不是推的,但牛皮是不是吹的,得拿出真本事来验证。
王海听懂了对方的话,说:“鲍哥说得对,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是骡子是马还得拉出来溜溜,我和我冬冬兄弟随时听鲍哥差遣,以谢鲍哥对我们兄弟俩的关照。”
“好!”鲍哥大声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的门面我叫人来管理,你们要做的事由张哥来安排,希望你们两个不要让我失望,祝你们好远,我等待着你们的好消息,等待着为你们喝庆功酒,去吧!”
当日,张哥带着王海、寒冬冬和一名司机就出发了。当问及此行的任务时,张哥只是笑了笑,只是说不用着急,到达目的地后你俩自然明白。
车子经过三个多小时的奔波,到达一个叫喇叭村的地方。
说起喇叭村地名的由来,皆缘于此处独特的地形。两边是连绵起伏的山脉,层峦叠嶂,越往里走,两边山脉渐渐地靠拢,在眼的尽头,两边山脉几乎碰撞在一起,一条小河从中隔开,形成一个酷似喇叭口的地型结构,人们因地形取名,故叫喇叭村,也有人叫裤衩村。
此时的喇叭村,美丽而宁静。
说它美丽,你看,两边山势陡峭突兀,高低错落有致,有的地方是被成片茂密的灌木林从上到下覆盖着,虽然秋霜早过,绝大多数的灌木叶依然青翠欲滴,只有少量的灌木叶泛着金黄,色彩斑斓,就像太阳融化后撒落其间,点缀其中。没有灌木的地方,覆盖着厚厚的、像修剪过的草坪。放眼望去,座座山峦像美丽的农家少女,第一次披上自己心仪的盛装,心中略有几分羞涩,更有几分期待,站在路旁静静地等待着心上人的到来。
说它宁静,在陡峭山势的尽头,或是在高大乔木的掩映中,星落棋布点缀着座座农房,屋顶冒出股股随风而逝的青烟,时不时传来狗的狂吠声,响亮而悠远。
喇叭村土地肥沃,是远近闻名的蔬菜种植基地,也是江城主要的蔬菜供应点之一。现在正是蔬菜上市的季节。
满眼望去,各式各样的蔬菜跃入眼帘,有用稻草轻轻捆住,使之长得越来越紧的大白菜;有露出地面大半截,长得又粗又壮的大萝卜。此外,还有芥菜,菠菜,等等,品种丰富得很。
望着满地的各种蔬菜,寒冬冬兴奋地说:“我虽然来自农村,但没有见到这样成片
的蔬菜,太可爱了,也太诱人了,张哥,要是我们把这些蔬菜统统收购运回江城去,肯定会赚不少钱。”
“这些蔬菜有外观,有卖样,质量非常好,就是不知道收购价是多少?”王海说道。
张哥没说话,而是深深地吐了口烟雾,脸色凝重,若的所思起来。但当听到王海和寒冬冬两人讨论起如何将菜收购运回城里时,他说话了:“你们想到太美了,如果能用钱把菜收购回去,随便叫个人来就行了,何必麻烦你们俩位呢?”
此话话外有音,再加上张哥脸色有些沉重,王海和寒冬冬俩人没搞懂,心想,用钱都买不回去,难道要用武力来抢啊。
他俩猜想果然没错,张哥看了看他们两个,又看了看面前成片的菜地,搜索记忆,为他俩讲了一个故事:
“三年前的这个时候,我受鲍哥的委托,带领一帮人来到这里收购蔬菜。一天,突然来了几个人,凶神恶煞地说,这里的菜都被他们承包了,从明天起,谁也不能在这里收购蔬菜了,叫我们赶紧离开,要不然,会给我们好看的。我当时没在意,心想,菜不是你们种的,你喊我们不收了就不收了,我怕世上没有这个道理,生意各做各,我又出得起价格,菜农又愿意卖给我,你管得着吗?”
“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和这帮人起冲突,还被他们赶出了这里。”王海插口道。
“你说对了,但问题比你想象的还糟糕得多,第二天我们和这帮人发生了严重的冲突,他们凭借人多势众,不仅砸坏了我们的运输车辆,还殴打了我们的收购人员。为了报复,我们也纠集一批人对他们进行了礼尚往来。这样一来,双方互不相让,矛盾越来越深。最后,只有请各自的老板出面亲自谈判。”
说到这里,张哥情绪有些激动,脸露愤恨的神色,将烟头扔在地并狼狠地用脚踩灭,继续说道:“没想到姓杨的这个杂种,做人太狠,我们原以为,大家都是做生意的,都是为了赚钱,有什么事可放在桌面上来协商解决。没想到这姓杨的本意就不是来诚心谈判的,而是借谈判之名把鲍哥约出来,给他颜色看看。”
“姓杨的是对方带头大哥,他给你们下了套,你们吃了大亏?”王海问道。
“是的。当时,我和鲍哥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只带了十个人过去压阵,姓杨的也只带了十来人,就在我们身后的这幢砖瓦房里进行谈判,”张哥用手指了指远处的房屋,接着说,“就是在这幢砖瓦房里,这个姓杨的态度傲慢,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并且说话粗鲁难听,鲍哥那能忍受这样的鸟气,拍桌子和姓杨的吵了起来,这个姓杨的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说,我今天不是来同你讨价还价的,而是来教训你这些不听话的兔崽子的。”
“你们有十来个人,对方也只有十来个人,应该不会吃大亏啊。”寒冬冬有点不解。
“是啊,就凭双方各自的人马,打起架来我们是不会占下风的,但这个姓杨的早有安排,早已把坑挖好,只等我们往下跳,只见他将手中茶杯朝地上一摔,大喊一声:兄弟们给我上。
话音未落,门外不知从那里冒出二十来人,手拿棍棒冲了进来。你可想象,当时我们这帮人手无寸铁,这架打得真******惨烈,我和鲍哥受了伤不说,还被他们拖回谈判桌前坐起,被姓杨的用一根棍子伸到鲍哥下巴处,将鲍哥低垂着的头抬起来,像审判犯人似的,他问一句,要我们回答一句,不回答或者回答得让他不满意就会被他手下的人狠狠地揍几下。”
“这个姓杨的真是欺人太甚,气焰太嚣张,把人打倒了,还要在别人背上踩上几脚,这叫人怎么能忍受。”寒冬冬有点愤怒不平。
此时的张哥胸口起伏不断,显然怨气上涌,怒愤难息,只见他点上一支烟,猛吸一口,将烟雾喷口而出,眼睛怒睁,神色更加怒愤,说道:“这真是人生中极大的耻辱,这股怨气时时硬在心中,此气不泄,那只有下辈子投胎做女人算了。”
“看来鲍哥意思是不仅要我们把这片菜地的收购权抢回来,还要替他除掉心中的这口恶气?”王海猜道。
张哥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不错,鲍哥对你俩寄予了很大的期望,希望你们两个不要辜负他的希望,只要你们把这件事做成了,鲍哥不会亏待你们的。”
“能为鲍哥做点事,是我兄弟俩的荣幸,不过,刚才听你说来,这个姓杨的也不是平凡之辈。”王海话中带话,意思是说姓杨的这么霸道凶残,凭他们哥俩能把这事搞得定吗?
“我相信鲍哥不会看错人的,他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张哥拍了拍王海的肩膀,鼓舞道,“鲍哥现在的实力今非昔比了,有鲍哥在后面给你们撑着,就大胆去做吧,并且鲍哥说了,只要达到目的,无论采取什么办法和手段,他都会支持。”
“好,要玩就玩点刺激的,这笔买卖咱们兄弟俩接了。”王海看了看寒冬冬,问道:“兄弟,你认为呢?”
“我也想会会这个姓杨的,看他是否有三头六臂。”寒冬冬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