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太悲观,这个世界总有爱,你碰到碰不到而已。碰到,请好好珍惜。碰不到,要相信,它在不远处,只要你走得更快一点,一点点而已。
一年后。北京。
春末夏初。
桃花和海棠花刚刚落尽,柳树、槐树争相披上浓绿的夏妆。
希格白底碎花棉质背心裙搭牛仔裤一身清爽站在在熙来人往的小学门前接米米放学。
米米背着书包兴高采烈地出来,一见希格,满脸不高兴的样子,“啊,又是你来接我,爸爸怎么不来?”
希格接过米米身上的大书包,假意沉着脸说:“怎么啦,妈妈来接你,都不高兴?”
米米噘着嘴,嗲声嗲气地说:“那也不是,今天不是周末嘛,爸爸说带我去植物园……哼,你们大人一向说话不算话!”
“当当当当”,躲闪在米米后面装扮成灰太狼样子的人跳出来,他粗着声音说:“小朋友,听说今天是你外公的生日?我可以完成你一个愿望好不好啊?”
“好啊,好啊,不过,爸爸,你就不用再装了,你根本都不像灰太狼吧,妈妈从来都不舍得用平底锅打你啊!”
苏亦朗摘下头上毛茸茸的帽子,露出头来,说:“真不给面子,好歹看在我这么爱演的份上,装着看看戏嘛!”
米米露着豁牙子嘻嘻笑。三个人拿了回冰城的机票。
一年前,为了躲避万言的纠缠,也为了忘掉不愉快的过去,陆希格跟公司申请还来北京的分公司工作。她来一周后,在公司大厦的电梯里见到了一身正装西服领带的苏亦朗,他拎着公文包,煞有介事。陆希格的嘴角咧了两下,转过身,对着电梯明亮的墙壁落了眼泪。
苏亦朗在那间大厦里的一间公司做回了老本行机电自动化。
在大厦的下面的咖啡店里,苏亦朗拿出了一枚小小的钻戒,他说:“我现在没车没房,是北漂一族,讨个老婆不容易,要不你就凑合凑合?”
希格哭着哭着便笑了。
她说:“我老了!”
“你这话让我姐听到,她会吃了你!”
“我还有米米!”
“我保证她喜欢我会超过你!”
“我家里需要我负担!”
“叔叔阿姨说了,以后我就有个家了。我一个孤儿,你要收留我……”
希格捂住亦朗的嘴不让他说了,其实这些早已不是问题,女人不过是需要些小小的矫情一下,确定一下,男人肯配合着给予一些肯定就OK了。恋爱中男人都是愿意给的,结了婚,男人还肯给,或者女人已经成熟到不再这样矫情了,婚姻关系也便稳定了。
在机场,希格接到亦晴的电话。她说她正在转机飞往法国。她是去参加一个国际贸易交流会,然后会在欧洲做个短暂的旅行。
希格很遗憾回省城见不到亦晴。亦晴说:“祝我旅行有艳遇吧!”
希格回头看着跟米米疯闹的亦朗,会心地笑了。亦晴会幸福的,她坚信。坚强、内心强大的女子总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就算身边没有一个男人,就算不在婚姻里,也不会让自己的日子过得荒草凄凄的。有爱人当然是锦上添花,没有,还可以自己爱自己,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三天后,苏亦晴结束会议,去了维罗纳。那是罗密欧与茱丽叶的故乡。是全天下恋人们心里的圣地。亦晴选择去这里,不过是在巴黎的街头接到一个宣传单。兴致所至,临时起意的。她全然不知,就在她决定的那一刻,命运正站在高处向她微笑。幸福正在不远处等着她。
亦晴一个人,亦朗通过朋友在当地找了个叫拉里的导游。拉里是个黑壮的小伙子,人很热情。
走在维罗纳的街道上。维罗纳大大小小的广场里,各种宫殿宽阔的庭院里,到处都是游戏得演出。那真叫一个目不暇接,眼花缭乱。有戴着面具的非洲土着过来拉着我跳舞,笨手笨脚地亦晴手忙脚乱地跟着他转圈,笑容是最好的表达,天那么蓝,快乐那么多,仿佛这天地都是你的,你尽管笑着跳着就好了。
导游拉里把亦晴从人群里拉出来,不远处人山人海,他们挤过去。拉里说那是个克罗地亚的表演团体在表演舞剧,正义的红方与邪恶的黑方兵戎相见,大动干戈在抢一个美女。音乐跌荡起伏,动作激烈奔放,很好看。亦跟拉里说她知道克罗地亚的足球明星苏克,他亲了亦晴一下,说苏克是他的兄弟。苏亦晴哈哈大笑,大声问:“那皮耶罗和巴乔呢?”拉里说:“兄弟,那也是兄弟。”亦晴再次大笑。
走过一条街道,路上有很多人踩高跷,他们的高跷跟东北秧歌里的不同,由两根木棒扶着。亦晴跟拉里说中国人是怎么踩高跷的,还说东北秧歌来了,肯定把这帮人都震了。拉里兴奋得孩子一样,找来一副高跷非让亦晴这个东方人表演一下。亦晴大叫不会,拉里却不依,亦晴战战兢兢地站到高跷上,胳膊紧紧地搂着拉里,拉里仰着头冲她笑,蓝天都在他的眼睛里。
苏亦晴抬头,突然,在街的尽头看到一个背包客,那么眼熟,不,不对,不是眼熟,是刻骨铭心。亦晴大叫让拉里放她下来。她穿街过巷,一路追过去,哪还有人影儿?
失落落得满心都是,苏亦晴失望地转身回到小广场打拉里。或者真的是太想他了,他怎么能消失在人海,一声不响呢?有人说他出了国,有人说他在某次云南为人打官司里遭了报复已死,还有人说他一直在省城,改了行而已……苏亦晴不相信他没看到她的留言,她很难过地想,这一页,无论自己愿意不愿意,或者真的要翻过去了……
茱丽叶的故剧在卡佩罗路27号,在香草广场的一角。这是一座典型的中世纪院落,院里的一幢二层小楼就是莎士比亚戏剧中朱丽叶的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