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以安指了指桌上果盘里的荔枝和芒果,“路过超市,恰巧看到这个新鲜,你爱吃……”姜虹的眼泪不听话地争先恐后往外涌,她捶着杨以安的肩膀:“你个王八蛋,你怎么能对我那么狠呢?”
杨以安捉住手,把姜虹紧紧地抱在怀里,他的唇拱到她的胸前。姜虹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绝佳搬回一局的机会,她的胸往上一抬,波涛汹涌完全让一个男人丧失了理智。
他含混着,说:“不行,会碰到我儿子!”姜虹却小兽一样一口一口咬着杨以安,空出嘴来的当儿,她说:“没事儿,才三个月!”
小别胜新婚。用一场欢爱来化解前尘过往,坚冰与铜墙铁壁,再好不过。杨以安点上事后烟,又想起什么似的急忙按掉烟。
姜虹似乎还沉浸在突然反败为胜大逆转的喜悦里。她问:“妖精怎么放过你了?”
杨以安爆了句粗口,说:“妈的,杜小冰玩老子。那个大海是她相好的,她是故意陷害你的……”
姜虹很惊异于自己的演技,眼泪几乎没用酝酿就掉了下来,她一边擦一边说:“宝宝,你死爹终于知道真相了,那男人根本碰都没碰着我,他是趁我酒醉害我的……”
杨以安赶紧哄姜虹,心肝宝贝儿,宝马钻戒地许诺。
姜虹的心里是乐的。大海那样的贱人,你杨以安可以买得通,她姜虹自然也可以如法炮制买通。他当然也不介意多份活,挣个双份。
杜小冰是姜虹约去武桥宾馆见面的。大海就藏在那个宾馆里,然后姜虹给平日里杨以安公司跟自己不错一小头目打电话,那小头目立刻出洞对杨以安说刚刚去见客户,好像见着杜小冰在武桥宾馆跟一年轻男人。杨以安最忌晦戴绿帽子,立刻追了过去。
敲开门时,大海正裹着浴巾,杜小冰的声音娇嘀嘀地飘出来:“谁呀?”
杨以安自然不知道杜小冰背后是被姜虹拿刀逼着。大海“咚”地把门关上。杨以安气得踢门叫骂,里面却怎么也不开门。
那之后,许多天,杨以安都没露面。姜虹付了给大海的钱,也如自己许诺,以极低地价把手里几只好股的股票转让给了杨以安手下小头儿。
她几乎是孤注一掷了,杨以安能否念旧情,重新登门,简直就是要靠造化了。
有时候,男人自以为聪明,实际上蠢得让人同情。杨以安心怀忐忑,他不能确定姜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自己的,但是,他想,姜虹一向是个那么聪明的女人,她敢把孩子生下来做DNA,应该是作九不离十。
否则,谁会在自己眼瞅着就一无所有时,要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呢?
这一局,姜虹全垒打,完胜。
只是,完败的那一方也觉得幸福重新回到他面前。他贴着姜虹的肚子香甜地进入梦乡。梦里,他梦见一个眼睛圆圆亮亮的孩子脆生生地叫他爸爸。
他笑醒了。她皱着眉头,嗲嗲地说:“我想吃段家馄饨!”
夜里三点,他开着车去城东敲馄饨店的门。在馄饨店外等了近一小时,店家才打开门板开门做生意。
他端着热腾腾的馄饨进家门时,姜虹已经睡着了。
他看着她,很甜蜜。觉得自己的人生有希望了。他对自己说:“杨以安,以后不能再胡扯了!”
杨以安不知道,那于姜虹是怎样一步危棋。如若杨以安不回心转意,姜虹真就一无所有了。
幸好,幸好。
也幸好姜虹当初没有毁灭婚姻之心,跟大海上床时做了防范。姜虹最初是防了针孔摄像头的,万一被无良男人拍了去,可不毁了。然后是防孩子的,弄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孩子在肚子里,那也是要命的事。
所以,姜虹可以很踏实地保证孩子是杨以安的。
她也相信那个孩子简直就是老天派来救她姜虹的。
忙完苏亦朗的婚礼,回到家里,苏亦晴变成了一根羽毛。躺在床上一觉睡下去。
电话铃响时,苏亦晴醒来,愣了好半天,想起自己的处境。也并不去接那电话,只是眼泪先涌了出来。真的剩下自己了。
从翔翔一片树叶一样从空中飘落那刻起,苏亦晴就在一点点失去依靠。老公何维,父母,然后是弟弟苏亦朗。谁可相依?靠山,山倒,靠水,水流。亦晴一点点觉得自己的腰板变直了,靠自己刚刚好。
敲门声响起,曹可非叫苏亦晴,他说:“小晴,你开开门,不然,我找苏亦朗回来看你!”
这句很有效。苏亦朗本来这婚结得就很不痛快了,苏亦晴不想他再为自己分心,趿了拖鞋,拢了拢乱掉的头发给曹可非开了门。
曹可非手里捧着一束红玫瑰。那束穿过严寒来到苏亦晴面前的玫瑰见了苏亦晴,冷得掉了几个花瓣在包装纸上,刚刚好被苏亦晴看到。
苏亦晴没有接那花,她有些厌倦,自己如果还是不经世事的小女孩,会喜欢这些,会愿意傻到为爱情不想其它。可是,她已经年过三十,经历过撕心裂肺地伤痛,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想拥有什么样的未来,这些年轻时稀罕的小把戏倒有些让人烦了。
如果他们有完美的性爱呢?这些玫瑰会不会是锦上添花呢?生活里没有如果,如果曹可非从来就不曾离开,苏亦晴跟他毕业后就结婚生子,那生活肯定是另外一副模样吧?
想起在大学时的日子,苏亦晴的心里柔软了起来。女人终归是女人,再理智,也还有脆弱到无力的时候。曹可非也并不容易,他没有什么错,分开再重新遇到,也是一种缘份不是吗?难道自己真的就因为他这个缺陷就离开他吗?
曹可非找花瓶插花,苏亦晴去洗了脸,出来,心里乱糟糟地坐在沙发上。曹可非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问:“头疼吗?”苏亦晴摇了摇头,曹可非说:“去吃饭吧,中午,我看你都没吃什么!”苏亦晴再次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