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带着处女座进入了银座的商住楼里面。处女座有些疑惑,像六叔这个年纪的人,怎么会把家安在商住楼里?电梯到了15层,六叔用钥匙开了门,说道:“请进吧,家里没收拾,乱乱的。”
六叔没有瞎说,屋子里家具虽然不多,但是沙发上都是衣服,地上也七零八落的放了些杂物。这让有些洁癖的处女座感到不适。
六叔把沙发上的衣服拿开,移出一块空位,说道:“坐吧,我给你倒点水喝。”处女座观察着这套房子,没有女士用品,也没有儿童用品。处女座想问问六叔的老婆和孩子住在哪里,但六叔没有主动开口,他也不好意思去问,万一六叔有什么难言之隐。
六叔端了一杯热水放到处女座面前,并往里面加了点茶叶末。随后,他从茶几下面拿出纸和笔,说道:“我们来商量一下事情的计划。”六叔一边说,一边在纸上画出了钉子户以及周边几条街道的地图。“这里是钉子户,”六叔用笔把图上中间一块醒目地圈了出来,继续说道:“老黑那帮人经常活动在胜利路以东的3公里范围内,一般不会越过永清路。轻轨也同样是他们的作案场所,尤其是在南扬站,那一站上车的人比较多,比较容易得手。他们人比较多,相互之间有接头的暗号,我们不能用暴力硬来,那样容易吃亏。可以在他们作案的时候把他们的行为拍摄下来,这样就证据确凿,报了警的话也不至于让警察抓不住现行。”
处女座点了点头,他在认可六叔说法的同时,也觉察到了六叔对于老黑这帮人的行踪有充分的了解。六叔对于对手的了解让处女座吃了一颗定心丸,而且,六叔说的这种办法风险很小,只要不被作案人员发现。处女座平日里就是一个喜爱摄影的人,拍视频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就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他不用看相机就能找准镜头所对准的位置。他对自己隐藏相机和镜头的手法也是相当自信。
处女座翘着拇指指着自己说道:“六叔,拍照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六叔正在摇晃着笔杆子思考着什么,听到处女座这么一说,六叔笑着说道:“你来拍照我当然很放心。我们争取采集到他们足够多的作案视频,然后再将他们一并举报,一网打尽!”六叔说这句话的时候,右手握拳,显得有些兴奋。
处女座说道:“好,就按六叔说得办。”
六叔问道:“这样,明天周一你几点坐轻轨上班?”
处女座回答说:“早晨8点。从这一站上车。”
六叔听后,说道:“那我明早和你一起8点钟在这一站上车,给你说说注意哪几个人。之后,你上班的时候多观察他们,找合适的机会把他们作案的视频录下来。”
处女座点头答应了下来。两人喝了一会儿茶,寒暄了一阵之后,处女座看看时间不早了,便告别了六叔,向自己的家中走去。
周一早上7点58分,多云,有风。处女座站在轨道旁的候车区等待8点钟的轻轨,此时,六叔也如约而至。他拍了拍处女座的肩膀,冲他眨了下眼睛。
“乘客们请注意,本次列车终点站龙山路。请乘客们注意安全,依次上下车。”随着广播提示音的响起,轻轨列车缓慢驶入了车站。六叔和处女座一起进入了轻轨车厢。
“注意那个穿红色外套的人,还有他右边穿灰色外套的人。”六叔把声音压得很低,对处女座说道,并朝着那两个人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处女座往六叔示意的方向瞥了一眼。红色外套的人的衣服有些破旧和褪色;头发有点凌乱,显然不是经常清洗,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在观察着什么。旁边离他不远的地方站着个穿灰色外套的人,装扮和他差不多。处女座似乎在那天和警察进入钉子户的时候见过他们,那天他们穿的衣服和今天不一样。他们俩一直保持着一段距离,似乎是一种默契。
六叔对处女座低声耳语道:“不要总看他们。”处女座会意地点了点头。
轻轨持续向前驶进,车厢里面的人越来越多。从他们上车的那一站一直到南扬站,基本上都是只有上的人。红衣人和灰衣人一直没有什么异样的动作,但是其间两人频繁的眼神交流被处女座捕捉到了。轻轨的报站声响起,红衣人和灰衣人一起朝着车厢门口移动。此时,一位年轻女士倚靠在车厢门口的栏杆扶手上,看着手机里的视频。
轻轨列车缓缓驶入南扬站。门灯闪烁,车门要开了。南扬站虽说不是换乘的大站,但是这附近的人口密度很大。等待上车的乘客们在车厢外面排起了长队。当车门刚刚开了一个小缝,红衣人向门口那位女士的身上一撞,好像急着下车的样子。那位女士皱起眉头,侧身面向红衣人,恼怒地瞪着他。这时,灰衣人以极其迅捷的手法从女士的侧兜里摸出了一个东西,眨眼间就消失在了涌进来的人群中。真快!处女座只看到了被灰衣人顺走的那个东西是个浅黄色的小包,像是钱包的样子。这帮坏家伙!一股莫名的愤怒在处女座心中燃烧,他想追出去抓住这两个扒手,但是从南扬站涌进来的人群很快就把处女座挤得只剩立锥之地。压下处女座胸中怒火的是这密密麻麻的,黑压压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