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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个朋友

一周后,这件事好像就这么渐渐的不声不响的过去了,没有人为这血淋淋的一口负责;当然,那只狗是为此负责的,它从没有抵赖过。处女座的生活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论坛里关于狗咬人这件事的争论之声也逐渐散去。网友们又都回到了各自日复一日的平凡的生活中。然而,一条留言的出现再一次打破了处女座生活的平静。

处女座像往常一样,习惯性地登陆到了论坛上。一封未读的私信显示在页面的右上角。处女座点进去看了看,上面写道:“这周日上午10点,银座三期咖啡店见。”署名是论坛里一位熟识的朋友。这位朋友在论坛上与处女座的互动是很频繁的,属于相互顶贴的莫逆之交,两个人对于任何一件事的观点几乎没有大的冲突。而现实中,处女座只在论坛做活动的时候见过这位坛友一面。他是个中等个头,身材不胖但很结实,皮肤有点黑,留渣渣的络腮胡子。

这条消息多少还是提起了处女座不少兴趣。“六哥找我也不知道聊些什么?多认识个朋友总归不错的。”处女座心想道,脸上挂着一丝期待的微笑。

周日的上午,阳光很不错,是一个约朋友见面的好日子。处女座如约而至,他推开咖啡店的门,门上悬挂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靠窗户的位置上,六哥在向他招手示意。处女座笑着说:“哎呀六哥,真是荣幸再见到你。”

六哥摆了摆手,说道:“什么六哥,你看我这一把胡子的,叫六叔吧。”

处女座听后哈哈笑道:“对,对,对。应该叫六叔。”说罢,他双手贴齐裤缝,鞠了一躬,煞有介事地说道:“六叔好!”

六叔对于这样的调侃也不生气,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说:“坐吧。”随后,便招呼服务生再给处女座加一个茶杯。

六叔帮处女座的杯子里添了茶水,问道:“不知这龙井茶你喝得惯不?”

“还好,还好。”处女座回答道。

“看到你论坛上发的贴子了。怎么样?伤口还疼吗?”六叔提起了土佐的那件事,关切地问道。

“伤口不疼了,已经快好了。”处女座了无兴致地答道。这件事对于他来说还是够憋屈的,但是他能想的办法都想了,警察也都找过了,还是不能给自己一个说法。

六叔看了看处女座空洞的眼神,抿了一口茶,笑道:“警察压根就不想管那一片钉子户的事,除非闹大了。”

六叔的这句话信息量很大。首先可以确定的是,六叔知道处女座找过警察了,至于他怎么知道的,处女座无从得知。其次,六叔知道警察不想管那里的事情,至于为什么不想管,六叔知道,而处女座无从得知。第三,六叔说“除非事情闹大了”,是指闹得多大呢?放火?杀人?处女座被这句“闹大了”说得有点冒冷汗,这个六叔难道想把事情“闹大”?处女座知道,每次论坛里声讨钉子户时,六叔都是冲在最前面的一个。

而六叔后面的话让处女座更为惊讶,处女座只能在旁边默默的听着。

“兄弟,你被那家的狗咬了,我心里也挺替你愤懑的。但是我们打狗还要看主人。嗯,不光是我们,警察打狗也要看主人。”六叔顿了顿,喝了口茶,接着说道:“那一片管事的叫老黑。他头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想必你那天去找他们的时候见过。”

处女座点了点头,那天在钉子户的场景仍历历在目。老黑就是那个从门帘后面走出来的,穿黑色夹克的人。他头顶上的刀疤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明显。

“这片平房的宅基地也不是老黑他们的。老黑只不过是一条帮人看家护院的狗罢了。”六叔看了看窗外,语气显得很轻蔑。

这家咖啡吧在这个时间点上没什么人,整个吧里面除了处女座和六叔,就是吧台上正在算账的老板和角落里站着的一个服务生。背景音乐是柔和的钢琴曲,六叔和处女座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原因之一是现在的环境不需要太大声就可以让对方听见,其二,就是他们的谈话内容也确实不想让第三个人听见。

“老黑那些人平日也没什么正经事做,你看他们种菜钓鱼收破烂什么的,那些根本养活不了他们。”六叔接着说道。

“那他们靠什么生存?”处女座问道,在提问之前,处女座心里也有了些预备的答案,总之不是什么正当的职业。

六叔笑了笑,喝了一口茶说道:“都是些猫猫狗狗的把戏,贴贴小广告啊,偷偷电瓶啊,手机啊什么的。他们这些人,哪像是当地的农民啊。当地农民在拆迁这件事上没有这么难沟通的。”

处女座点了点头,似乎听懂了什么。

六叔看着处女座,语气有些期待地说:“怎么样,要不要和六叔一起把这些小混混们赶出去?”

处女座听了六叔的话后,有些犹豫,他对于六叔的提议不置可否,因为他无法估计到这样做将会惹来多大的麻烦。

六叔看出了处女座的犹豫不定,继续说道:“兄弟要实在不愿意也没关系,六叔会帮你的腿出气的。”六叔说的时候,指了指处女座受伤的右腿,笑了笑。

处女座无奈地笑了笑,他知道这是六叔的激将法。但是,要让六叔为了自己的腿伤,一个人和那帮小混混斗,处女座也是决计不肯的。

“那六叔说怎么办吧?”处女座眼神坚定地看着六叔说道。

“哈哈…”六叔笑得很爽朗,“走吧,到我家里坐坐。”

“老板,结账。”六叔掏出一张百元钞票,放在桌上。

结账之后,六叔带着处女座向他的家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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