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熙上前走了两步:“先出来透透气,待会儿就得回去了。”
“哦。”我低下头,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暖暖,怎么了?”他又靠近两步焦急问道:“是不是病了?哪儿不舒服?”
“没有。”我吸了吸鼻子,觉得有点委屈,但又不知如何开口。只睁着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德熙。
德熙一把把我搂进怀里:“怎么了?受委屈了?还是想家了?”
“嗯。好久没回家,有点想家了。”我倚在德熙怀里答道。
他拍了拍我的背,一声轻叹······天空中烟花闪烁,绚烂辉煌,我们抬头一起看,沉默。
“好了,暖暖,我该走了。”他有点牵强的笑了笑。“嗯。”我低头,怕他看见我眼中的泪光······
他转身正准备走,我轻唤:“德熙,我······我,我们以后还能再见面吗?”
“为什么这样说呢?”转瞬又笑道:“这是自然的,我走了你要小心,赶快回去吧。”
我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忍耐已久的液体终于落了出来。真的能再见吗?我们身不由己在宫廷中沉沉浮浮,我早已迷失了方向,也许有一天,我会栽在宰相手中,那样,德熙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过了年三十。四皇子轩辕徳毓在朝堂上愈发春风得意起来。弄得他整天一副深沉的样子,我怎么看怎么欠扁,切~~这天我照例在书房当值,徳毓一言不发的看着书。真是让人费解,一天到晚的看书,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多好书呢?
“爷!爷!”兰儿忽然飞奔而来:“爷,王妃突然晕倒了!”
“什么?”徳毓猛然站起:“快请太医!”就飞奔了出去,可怜我呃,还要跟在后面。
到了那边,太医已经在就诊了,姝月还在昏迷。怎么回事呢?难不成是受凉了。
结果大大的出人意料——姝月怀孕了!
我的个娘诶!我睁大眼瞥看徳毓一眼,只见他眼神复杂似有寒光一闪,再仔细一看,他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可能是我跑的太快累的花了眼,产生幻觉了。
整个念伊宫都沉浸在着喜悦中,宰相也派人送了些补品。我心欢喜之余,一阵恶寒······才不过十四岁就当了母亲,MYGOD!在二十一世纪,这还只是个初中学生呢!想到这儿,又加快了向书房走去的脚步。
平平安安的半个月过去了,徳毓和姝月完全沉浸在初为人父人母的幸福中,但我又隐隐嗅出了什么不对?······会是什么呢?
“啦啦啦······今天我不当值,心情好······”哼着自编的歌曲,我兴奋的到厨房搜吃的!
“咦,凌儿你在干什么?”凌儿也是姝月身边的侍女,不过是徳毓派过来的。
“啊,暖丫头啊!”凌儿回头向我笑了笑:“爷叫我炖补药给王妃呢。”
“是吗?爷对王妃真是体贴。”我随手塞了个吃的东西。
“那是。那我先走了。”说着凌儿手端补药走了出去。我继续吃东西。
晚上,便传来姝月腹部绞痛的消息,竟是在补药中下了红花!
徳毓大怒,将凌儿仗毙,即使如此腹中的孩子还是没有保住。
我呆呆的看着俯在桌上写什么东西的徳毓。王妃流产了,他却还在这里若无其事的看书?真是勤奋好学的好少年。我暗暗鄙视了自己一把。八卦。可是为什么凌儿要对姝月下药呢?不是徳毓要凌儿送药的吗?再进一步想,也可能,下药的不是凌儿,根本就是······
我万分惊惧的看着徳毓,他,他不会残忍到杀了自己的孩子?不,不会的。我舒了一口气,虎毒还不食子呢。
“在想什么?”冷不丁一个声音飘来,吓得我一惊,只见徳毓正回头看我,“想什么?一会叹气一会摇头。”
“没,没。”我摇头:“奴婢只是在想,凌儿为什么要害王妃呢?”
他眼中寒光一闪,续而笑言:“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啊?好啊。”只要不是告诉我:“地球是圆的”诸如此类的笑话就可以了。
“姝月的孩子是我杀的。”
“噢。什么?!”我大惊。
他却还在笑着:“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若是泄露了你会很惨的噢。”
我感到阴风阵阵,一阵晕眩,又听他说道:“其实我又能告诉谁呢?除了你,没有谁能跟我分享这个秘密了。他们都只会监视我恶魔。”接着,他低沉的笑声响起。
我瞳孔骤然收缩,牙齿直打颤:“你才是恶魔!你······你杀死了自己的孩子!你还妄图用这个来牵制我,你才是不折不扣的恶魔!”天知道,我已经被惊疯了,怎么可以这样?!
“我是恶魔?”徳毓笑道,突然眼中充斥怒气:“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你杀了自己的孩子。”我狠狠的陈述。
他站起来踱了几步,凄惨一笑:“这个孩子,不能出生。”
“为什么?他是一个生命啊!即使你是他的父亲也不能剥夺他的生存权利!”
“姝月是我妹妹。”
我如遭雷击,怔在原地:“你,你说什么?”
“我说。”他突然抚鬓言道:“姝月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我没回过神来:“你,你说,姝月是公主?”
“不是。”他顿了顿:“我是宰相的儿子。”
什么?这都是什么状况?我嗤之以鼻:“别为自己找一个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没理会我,轻轻说道:“你知道吗?我母妃吟妃,是原震清的侍妾。她在被原震清送给皇帝之前就怀了我。知道为什么我与旻儿待遇差别很大么?呵呵,因为皇上知道,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旻儿才是。所以母妃被赐死。”
“什么?”我提高声调:“呵,真是搞笑!”竟然畸形到这种程度!这皇宫还真不是一般的乱啊!
“还有。”他眼神忽而转冷:“即使姝月不是我妹妹,这个孩子也不能生。”
“为什么?”我不解。
“因为,一个年幼的孩子远比我要好操控,他的出生就意味这我的死亡。”
感觉自己的血液全部向上涌,全身止不住颤抖。对呀,宰相原震清想要废了皇帝拥立徳毓。其目的就是为了更好的操控政权。而原震清也应该感觉到,徳毓正在慢慢有了自己的思想,一但徳毓有了继承人,便会惹来杀身之祸······
“原震清不知道你是他的儿子吗?”我问。
“他呀,当然知道。”徳毓嘴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因为是他,告发了母妃呢。”
“啊——”我一声尖叫:“变态!变态!你和你老子都***变态。”我指着徳毓骂道。
徳毓就像一个雕塑,依旧嘴角挂笑,我怒不可竭,一把踹翻了面前的椅子,冲到他面前,努力垫高脚,拽着他的衣领吼道:“你是一个连畜生都不如的王八蛋!你***杀了自己的孩子!”
徳毓突然爆发一阵狂笑,我一阵晕眩,连忙奔向门口,突然被门蓝重重的拌了一下,摔了一跟头。胸口隐隐作痛,我手脚并用爬起来,落荒而逃,耳边挥之不去的是徳毓几近癫狂的笑声。
嘴角泛起苦笑,我瞎掺和什么?难道我能有徳毓伤心么?自己的亲生父亲逼他娶自己的亲妹妹,还逼他杀了自己的孩子······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原震清要这么做?这不仅仅是要夺权的原因,究竟为什么?
“啊——”我又一声尖叫,王八蛋!一切都是原震清!若不是他都不会弄成这样!
我怒火中烧,只觉得胸口越发的疼痛,倚在一棵树上,“哇”吐了一口鲜血,眼一黑,晕了过去。
昏昏沉沉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华丽的床帐,全身感觉非常舒服,简直比席梦思还席梦思啊!
我这是在那儿呢?天堂?我都升天啦······不对!照理来说,我应该先看见小冥王才对,可是没有啊?
“呀!她醒了!”一个声音在我耳畔响起:“快去禀告娘娘。”
娘娘······脑子飞速的运转着,这会是哪个娘娘?哎呦,我怎么那么命苦呃······
然后有两个宫娥将帐子掀开,挂在两边,一身华袍的女子走了进来。
“皇后娘娘。”
天啊!我没听错吧?那个宫女叫他WHAT?皇后娘娘?!我瞪大眼睛看着眼角含笑向我走来的女子,连要撞死的心都要有了。我怎么落入皇后的手里了?
“皇后······娘娘······”我涩涩的开口,想起身被她按在床上:“是徳毓身边的容暖槿吗?前几天见你昏在树旁,便将你带了回来。”
“奴婢,谢皇后娘娘。”我微往被中缩了缩,等等!她说是前天看见我的,那现在岂不是两天后?要命,怎么昏睡了这么长时间啊。
“你有旧疾吧。太医说了,你胸口这病很难根治,自己要注意保护,否则小命难保。”正暗自懊恼间,皇后又接着道。还请太医给我根治?对我太好了吧,我隐隐觉得不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皇后娘娘,奴婢在这儿,不知四爷那边······”
“本宫已经差人告诉徳毓了,你就先休息一下吧。”
叫我在这儿休息?不是吧,恶寒~~为什么徳毓不派人来找我?郁闷,即使我前天才骂过他也不能这样对我吧?无奈,我只能暂时待在凤仪宫了。
“本宫听说,你以前是瑞雀宫的。”
果然,事情没那么简单,我心底一惊,强自镇定:“回娘娘话,奴婢是的。”
“你又是何时到念伊宫的?”
“是,是在贤妃娘娘殡天后才到念伊宫的。”我着头皮道。
“哦?”皇后娘娘略带笑意,轻啜了口茶:“为什么没有殉主?”
刚进来的慈善面具被缓缓剥去,我冷冷看着在我面前笑的雍容的女人。明明瑞雀宫是被灭口的,竟硬说成是殉主?真是的,只是死了一个小小的妃子而已,有必要殉主吗?我几乎要笑出来。
这是帘外一小太监轻声问道:“皇后娘娘药到了,可要?”
皇后娘娘点了点头:“拿进来。”一个宫女端着一碗黑不隆冬的药进来了,并且到了我面前。这。这是什么意思?我一下没反映过来。
“你有旧疾这是太医开的药,喝吧。”皇后说道。
要我喝下去?我怎么知道有没有毒啊?不过······我抬头看了一眼始终带笑的皇后娘娘,她既然救了我,就没道理再害我了。
想到这儿,我微松懈了一下。起身,端起药一饮而尽。放下碗,刚好看见皇后娘娘眼中一闪而逝的寒光,暗叫一声,糟了!只觉腹部一阵绞痛,我脸色惨白的盯着她,她还是要杀我!
皇后冷笑一声:“本宫救你,只是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贤妃死时在她身边的丫头容暖槿,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承认了。”
我瞳孔骤然收缩,捂着腹部,忘了!皇后原是原震清的妹妹,那日原震清没杀我,皇后必然要除掉我的!我,我竟疏忽至此!
“皇后娘娘,温驸马和旻公主到。”有人通报。皇后娘娘绽开笑容;“容暖槿,你终究还是太蠢了。不过,你不必担心孤独了,很快就会有人去陪你了。”
我睁大眼不明的看着皇后。“驸马和公主很快就会因为你而死,因为你投毒害死了驸马和公主,所以畏罪自杀,怎么样,这个主意不错吧?哈哈哈······”伴着笑声一行人出去了。
这个女人简直太毒了,竟然要杀害旻儿和温之云。腹痛引得我一阵抽搐,莫非,莫非皇后已经知道旻儿和温之云是德熙的人?天······
我痛的几乎麻木,凌乱的发丝被冷汗沾在额上,肯定狼狈极了。我真的要死了嘛?我瞪大眼睛,一切东西都变得模糊,只觉得全身的力量正被一点点的抽空······
一个人临死前会想到什么?老爹,娘,老弟······还有德熙,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他骂我是猪,我叫他臭书生······呵呵,还有,因为他我胸口中了一掌,留下旧疾,然后又见着小冥王······小冥王!
我努力张嘴,拼命呼吸。
“姐姐,你可别小瞧这个发簪啊。中间的珍珠有解百毒之效哦······”
对了,那个发簪!我用尽全力朝头上摸索,果真!我慌忙将发簪扯了下来,硬生生掰开珍珠,一粒洁白圆润的药丸滚了出来。
一瞬间,我的眼中放出希望的光彩,连忙咽下。深呼吸,深呼吸,但愿那个死小冥王别骗我······
久久,身上没了痛楚的感觉。我平息了下心情,想到旻儿和温之云有危险,连忙跳起来,冲下床。
也许是认定我必死无疑,皇后没有留下一个人看着我。我拼命飞奔,想快点到前殿。
“呵呵······”旻儿欢快的笑声响起,我抬头,看见旻儿正要喝茶,连忙冲进去大喊:“别喝!”
“啪!”旻儿手一抖,杯子摔在地上,众人惊异的看着我。皇后更是大吃一惊,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微笑的问道:“为何别喝?”眼中满是挑衅的意味。
利弊权衡之下,我咬了咬嘴唇,缓缓跪下:“奴婢上茶时,一时大意,不慎将脏东西掉进去了,特来请罪。”
“哦?”皇后淡淡道:“罢了,你是徳毓的人又及时认错,下去杖责四十吧。”
杖责四十?妈的,知道我有旧疾,杖责我四十下还活不活了?哼,果然够黑。
“谢娘娘。”
“母后。”旻儿着急道:“何必罚那么重呢?何况我也没什么事啊······”
“旻儿。”皇后打断:“你是金枝玉叶,岂能受一点损伤?这些个奴才不给点规矩怎么行?”
“母后!她,她是四哥的人啊!”旻儿道。
“在本宫的地盘,犯了规矩都得受罚。”
MD,看来这顿板子是免不掉的了。
旻儿一看,没招了,赶紧求助似的看着温之云,温之云皱眉沉思,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心里一冷,知道今天这四十大板是非挨不可了。咬了咬嘴唇,罢了!打就打吧,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正被人往外拖时,殿外内监总管高喝道:“皇上驾到——”
众人下跪行了礼,皇帝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乐呵呵的道:“哟,今儿个皇后这儿怎么这么热闹啊?”
旻儿早顾不得什么礼仪,扑进皇帝怀里撒娇:“父皇!”
“呀!原来是旻儿来了,怎么样?温女婿对你还好吧?”说着便向温之云投去目光,温之云为笑了笑。
“哟?这地上跪的是谁呀?”呵,还真是不容易,总是看见我了:“奴婢是念伊宫的容暖槿。”
“哦。”皇帝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既是念伊宫的为何在这儿呢?”
“呃······”我语塞。
“皇上还是先别追究这个了。这个大胆的奴才,竟将赃物放进旻儿的杯子中!”皇后道。
“什么?”皇帝有些震怒。
“我······奴婢不是故意的······”我眨眨眼,委屈道。
“这该死的奴才!皇后准备怎么处置?”
“臣妾准备杖责四十,”
“四十?太少了!敢伤了旻儿!”皇帝一拍椅把:“给我拖下去,杖责一百!狠狠的打!”
啊?!竟然要打一百下?!天啊,还不如一刀砍了我来的爽快!要命啊~~
“皇上······”我小声的抗议:“还不如直接仗毙呢?”
谁知那倒霉皇帝竟听见了,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叱:“仗毙你?想得便宜!你若被打四十下死了,也还得给我继续挨着!”
听得我冷汗直冒。死后的事我不管,但是死前竟要受那么打的罪,那可就······
“父皇!”旻儿赶紧求情:“旻儿没喝!要不是暖暖······咳咳,要不是她,旻儿也就真大完了呢!”
“哦?是吗?”皇帝眉毛一挑:“那依旻儿想,这事该怎么处理?”
“依旻儿看啊······”旻儿狡黠的看着我:“她,不但不用罚,还得赏呢!”
温之云笑了笑:“儿臣觉得,她不慎将赃物放进旻儿的杯子里却又救了她,这事就算抵消了吧!”
皇帝想了想:“好吧,那就这样吧。容暖槿你打哪儿来就回哪而去!听见没有!”
“奴婢遵旨。谢皇上,皇后,旻公主,驸马······”天啊!一下谢这么多人,就差没感谢CCTV了。
刚准备退下,皇帝看了我一眼,里面满是警告,担忧······不免心中一动,难不成刚才皇帝都是装的?他必定是为了德熙才救得我,他刚才那么凶,是认定旻儿会救我,好一个欲擒故纵。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真是一个老狐狸。
咕······肚子发出不协调的声音,想想到现在我还没吃东西呢。不耐烦的挥挥手,朝念伊宫走去。
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钱会有的,自由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我聊以自慰道。
不知道念伊宫怎么样了?少了一个如此活泼可爱的我啊,一定冷清了不少。想到这儿,所有的不快全抛到脑后,蹦着跳着哼起了歌:“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个子弹都消灭一个敌人······脚下一个没留神,“啪!”十分不雅的摔了一个狗啃泥。
“怎么还是老样子?”一个忍住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紧接着就落入一个熟悉而又温暖的怀抱中,我的眼中忽然有种湿润的感觉。
德熙替我拍了拍灰尘,我吸了吸鼻子,眨了眨眼,猛吸一口气抬头笑道:“你怎么在这儿?”
德熙笑了笑:“这几天都在这儿,一直没见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没有······”虽然这么说,可眼睛还是不争气的红了,德熙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怎么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德熙紧张。
不!现在不能告诉德熙。不能让他再为我分心了,他自己已是四面楚歌了。想到这儿,我狂吸鼻子:“没事儿。”继而展开傻笑:“当奴才的滋味真不舒服,偶尔也要让我发泄发泄嘛!”
德熙夸张的舒了一口气:“暖暖,你千万别出事。吓死我了!”
“拜托!站在你面前的是谁啊?”我翻了翻白眼:“是我耶!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冰雪聪明才思敏捷的我耶!真是搞笑,切~~”
德熙微笑着拍了拍我的头,宠溺的对我说:“知道你没事就好了。”
我低着头任他轻柔我的头发,算了算了,就充当一次宠物狗吧。“德熙······”
“什么?”
“你要小心······皇后怕是已经知道旻儿和温之云是和你是一党的了!我······我是从徳毓的只言片语中猜到的。”怕他怀疑,连忙解释道。
德熙沉吟许久:“······我知道了。”皱眉沉思中。我叹了口气,真是不忍心看见他皱眉的样子,还是那云淡风轻的笑最迷人。我踮起脚“啵!”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连忙转身红着脸跑开了,心中有如小鹿一般突突直跳,拜托,这可是本小姐的初吻耶!果然,身后传来一阵窃笑。无语呃······
回到念伊宫,一切平静,还真是不正常。难道都没发现少了我一个大活人吗?郁闷!还真是,轻轻的我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先溜到厨房去找点东西吃。嘴里塞满糕点,手里还不忘端着一盘,正准备朝外走。突然看见兰儿走进来。见到我淡淡的道:“回来了。”
“嗯?嗯!”我有点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
“那就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儿还要当值呢。”
“嗯?”我好奇:“难道你们不知道这两天我去那儿了?”
兰儿嘴角勾起讽刺的笑:“爷已经知道了,不过,只是说你病了。如果你没能从凤仪宫出来,只能说明你命不好;若是能活着出凤仪宫,一切都算是顺理成章······”
我如遭雷击,怔在那里。原来是个阴谋,从头到脚恐怕也只有我被蒙在鼓里罢了。
唉,我能有什么好讲的呢?我应该早就知道自己只是一颗棋子罢了。
“对了。”我很快恢复情绪:“兰儿姐姐知道贤妃的事吗?”兰儿变了变脸:“知道的越少对你越有好处。”
“哦。”我乖乖的答道,回房睡觉。
打了个喷嚏,无聊的看着正悠然自得品茶的徳毓,郁闷,我回来了竟一点反映也没有。搞什么欢迎仪式的就免了,可也不能这样忽略我吧!
“爷,我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什么?”徳毓回头询问。
“那个······这个······”我说不说呢?
“有话快将!”
呀呀,正主生气了,还是老老实实的讲吧:“请问······那啥,今儿天气不错。”
徳毓满脸黑线,我暗擦了把冷汗“呃,爷知道贤妃吗?”
“你废话。”
“不是!”我急急解释:“爷,你知不知道贤妃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嗯?”徳毓探究的看着我:“你为什么想起来问这个?”
“呃,因为有很多人,想要杀奴婢,为什么呢?只因为一个贤妃就一定要杀奴婢,似乎不太可能,所以······”我缩缩脖子。
“暴毙。”
“什么?”我一下没反映过来。
“暴毙身亡。”徳毓的声音冷冷的传来。
“不可能!”我一口否定:“不可能只是暴毙身亡这么简单!”
徳毓听罢,笑言:“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告诉你,或者告诉你了再杀了你?”
我无语。告诉我之后再杀了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心里是这样想的,面上却正色:“爷,您不会的。”就凭他敢把他杀死姝月肚子里的孩子的是告诉我,我就敢确定。不过,他对我还真是有点奇怪,这个小屁孩还真是不正常。
“哦?就这么自信?”徳毓饶有兴趣:“实话告诉你也无妨,洪大仁是被宰相害死的。”
“啊?”
“没错啊,当时贤妃只是贵人,但很受宠,洪大人企图外戚干政,宰相感到了威胁,便先下手为强。”徳毓喝了口水,淡淡道:“皇上为了安慰她,遂封其为贤妃。”
上帝,此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什么。又过了一会,我突而笑了出来“啊,爷其实并不想受宰相的束缚吧!”从徳毓的行为举止的细节方面,不难观察出他其实并不想完全受宰相被控制。
徳毓看着我,眼中风云变换。继而笑着站起“邦!”送了我一个爆栗:“你都在想些什么啊!”
“切~~”我心里一下上火了,我比你打一岁好不好?“喂,死小孩,你不要那么嚣张!不管你是王爷还是什么的我都比你大!要知道尊老爱幼,尊老!懂不懂?”边吼我边剧烈的摇着他。
吼完,气喘吁吁的松手,心里哀叫:完了。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徳毓并没有生气,只是边笑边整理衣服:“对对,要知道尊老······敢问您今年高寿?”
啊啊!还真是个小孩子,一学一个样。
又过了一天,我迷糊的倒在床上睡觉。“暖丫头······”睡眼惺忪的被万姑姑推醒:“快,王妃急召我们过去!”
“啊?这么早耶。”无奈被拖起来。
事情很严重!
太子昨日被发现有谋反之举,他所集的门客都是谋士。宰相亲自带人,将所有谋士一律诛杀,太子入狱待查。
姝月召我们过去是叮咛我们,近日宫中较乱,最好别乱外出,做什么事也最好小心一点。
四品以上的官员半夜全被轰起,入议设殿,徳毓也早已起身匆匆走了。
说完了,姝月放我们回去,而我全无睡意。
太子谋反,打死我也不会相信。又是宰相搜查,谁敢保证这不是一场阴谋?亦或是······太子也和德熙一样,想要栽培自己的势力,以便反抗宰相······
妈妈咪呀!这么麻烦!算了算了。等平息一阵后去找德熙好好问问吧。
徳毓这几天忙的神龙不见首尾的。几天后,事情终于平息下来。
因太子府中搜出龙袍,太子,太子妃被杀,他们的两个儿子下落不明,目前正在追查中。太子手下所有门客,全部挂档,共计二百四十九人。一切尘埃落定。
三月初的春风还有点寒,宫柳也才抽出新芽,今年的春天似乎来的有点晚了。
我和德熙站在柳树下,无言以对。多日未见,他憔悴了很多。
“太子的事,你听说了?”他开口。
“嗯,我只是不太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太子谋反这件事绝不会那么简单?”我皱眉答道。
德熙笑着说:“小猪聪明了不少,但还是差点。”
我晕!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切~~我丢了个大大的白眼过去。
德熙收敛了笑容严肃的对我道:“暖暖,我和宰相做了一笔交易。”我心底一惊,连忙问道:“什么交易?”
“我和他联手除去太子。前提是,以后,他不杀我。”
“什么?天啊,你才是猪呢!这么傻,居然会和宰相做这种交易?”这种弱智的谎言他也会相信?太不可思议了!
德熙勾起一抹冷笑:“你以为我真傻?”
我一下怔住了,此时的德熙身上散发出冰人的寒意。在我的印象中他一直是个温文尔雅的书生形象,但是现在,我第一次对他有了惧怕的感觉······
我的反映让德熙一愣,他忙解释道:“其实我和宰相一直以为对方是最大的劲敌,等我们发现太子才是最大劲敌时,太子的势力已经很大了,单凭我们一方的势力已经斗不过他了。所以······”
我脑子有点犯晕:“那,太子想谋反是真的了?”
德熙摇头,但口中却道:“是的。”即使在这么严肃的气氛下,我还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算什么?到底是还是不是?
德熙看了我一眼,脸色缓和下来:“太子想夺位是真的,但龙袍是假的。剩下的是我和宰相在朝堂上唱双簧。他弹劾太子,我假意保太子。这样父皇就不会怀疑我们两个联手了。”
我搞清了一切惊恐的看着德熙。他眼露悲色:“暖暖,相信我,我是被逼的,是太子他先想除去我的。”见我一副不信的样子,他又忙解释道:“还记得,在蕴川旻儿遇袭之事?我当时就知道是太子所为。”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呢?”我不解。
他摇了摇头,悲凉的一笑:“我也不想啊,所以偷偷的将他的两个儿子送走。不料在半路遇劫,失散了。”他定定的看着我:“暖暖,你不要怕我,我也不想勾结原震清害自己的皇兄。但是,事实是,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啊!”
我抬起头,对上他的双眸,他的眼神退去层层伪装,流露出悲凉期盼的目光。我坚定的看着德熙的眼睛道:“我不怕你,你是被逼的,我相信你,并且我全力支持你!”本来还想说更多,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他走进我,牵起我的手,那张清俊的脸骤然在我眼前放大,我只觉得有些什么东西热热的瞬间烧到脸上,一些微妙的东西在两人间流窜······温暖的双唇在我冰凉的唇间磨蹭,带着淡淡香气的气息将我的脑子搅得一片混乱,我刚想开口,便被一个更柔软的东西堵了进来,那东西在我的口中四处游走,与我的小舌共舞······
唇齿交合间德熙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暖暖,暖暖······”
花不长好,月不常圆。世间万物有盛衰,人生安得长少年。
唉,我现在属于聊以自慰型,看着在我面前绕来绕去徳毓,紧张的快要语无伦次了。哎呦,腿都跪酸了,要命。
本来被徳毓盯得心里直发毛,,结果后面那句话更是令我冷汗直冒。
“父皇竟要见你。”
“啊······奴婢好像没那么出名吧?”
“可问题是。你就那么出名了······”徳毓皱眉沉思了一会:“我已经回来父皇,说你正生病,等痊愈了再说。”
“啊!怎么不早说。”我拍着胸口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你先下去吧。”徳毓挥挥手,我如大赦般的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