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的拜访的令人感到意外,他到此的原因很简单,希望能在赶集的当天增加一种商品——活鱼,死了的鱼和活着的鱼价值是不同,相对于谷物,鱼的利润更多,对了,忘记说,此刻的我已经成为附近的传奇渔夫,尽管有不少人模仿我钓鱼,但收益和我相比不值一提。
这是双方都能获利的事,确实没有拒绝的理由,货车出发的时间是上午,所以,我要在之前准备好鱼,这就是我大半夜在河边钓鱼的缘故,夜钓也是一种不错的感觉,唯独夜风有点冷,幸好有蒂丹陪我。
让蒂丹陪我并不是我提出来,我当时是拒绝的,原本以为让蒂丹的举动会惹伯德大叔生气,但大叔出乎意料的安静,连苏牧大姐也没说话,迪娜更是吵着要跟来,这真的没问题吗?让女儿跟着一个相识不过一个月的男子单独过一晚上,这不是羊入虎口,随时都会被吃了,还是对我的品行很放心,或者是对我的考验?
也许伯德大叔和苏牧大姐就跟一直悄悄跟在我身后,当我露出真面目的时候大喊一声:“我就知道你不知道个好人!”将我就地正法了,不,伯德大叔也就算了,苏牧大姐应该不会这样,或许,苏牧大姐是一个极其腹黑的人也说不定,毕竟她才是家里真正的主人!
好吧,我真是想多了,毕竟出门到现在,身后一个人影都没有,我也不觉得苏牧大姐和伯德大叔会懂某种隐身的魔法。
我自认为我是一个好人,但失忆之前的我是怎么样就不知道了,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或许,面对美色会暴露自己的本性也说不定,毕竟食色性也,算了,事到如此,再烦恼也没用。
蒂丹一路上非常安静,是因为刚才被我拒绝而生气吗?我明明是为她着想,为什么反而会陷入一种像做错事的的境况,还是男人和女人晚上一起出去是很常见的事,也是很安全的事?不,怎么看也不像如此。
“冷吗?”
“嗯。”
“多披件衣服。”
“不用了。”
“我明明可以不跟来的,我一个人也能做到的。”
“我知道你可以..”蒂丹的话还没说完就沉默,变得和夜一样安静,只有虫鸣的声音在道路两侧鸣叫着,忽然蒂丹的脚步放缓,落到我后边去了,与我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如果是平常,蒂丹是喜欢和我并肩走,从最初搀扶我开始,就算恢复了也一直如此。
是我做错事了吗?我忐忑起来了,我感觉与蒂丹之间陌生起来,虽然这距离很短,但就像能将我与蒂丹隔开的大海,能让我们处在天涯海角的各一方,我不想这样!
回过神来,我已经拉住了蒂丹的手,这是我第一次拉住蒂丹的手,她被我拉住的时候明显害怕,想从我的手挣开来,但我害怕一旦松开了手,蒂丹就从我眼前消失了,我不仅没有松开了手,反而抓紧了。
伯德大叔会不会大喊一声:“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人。”从两旁的草丛跳出来,但就算如此,我也不打算放开她的手。
她没有挣扎,反而将我的手握住,突然她将我的脸靠在我背后,我能感受她在颤抖,那不是因为寒冷而颤抖,她低声说道:“我很害怕。”
我没有说话,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昏迷到时候,我很害怕你就这样安静离开,那天你的的身体忽然变冷,我就像这样握住你的手,对你说‘不要放弃’,我真的很害怕就这样失去你。我向主祈求,无论什么代价都可以,只要你能活下来,就算用我的命也没关系。”
蒂丹的低语在我心中深处荡漾开来,让我的心无法平静下来。
“醒来的你虽然你失去了过去的记忆,让我不知道你的过去是怎么样的人,但我不在乎,失去的记忆如果无法再找回来,就让我陪你创造更多快乐的记忆,就这样快乐地在村里度过平淡的一辈子,就像我的父母一样,但是,你终究和我们不一样。”我愣住了,也许是蒂丹的大胆的表白让我脑子转不过来呢?
“村里的人说你不是普通人,可能是贵族或者富商的儿子,迟早有一天从村里离开,但我不相信,因为我不想失去你。”
蒂丹说完这话将我紧紧的抱住,一种温暖,包含蒂丹心中深切的情感的不知名的液体在我的后背缓慢扩散,就像蒂丹的感情一样,将我慢慢包围。
我转过身来,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望着蒂丹那因为泪水而憔悴的脸,那个令我万分痛惜的脸,她认真看着我,就像我也认真地看着她,她闭上了眼睛,那迷人的嘴唇如同禁果般诱惑着我。
吻是我们心中爱的相遇,是蒂丹心中的期盼,是我的回应,没有话语的回应,却是我对她对真诚的回应,就像火山爆发喷射之前的安静,藏住心中那无尽的爱。
清晨,我将鱼交给了村长,村长的货车上满载着货物,那那果,蔬菜,还有粮食,前往城镇,交易盐,油,布等日常所需,路上的安全倒是不用担心,毕竟不远,这里离大森林很远,出现意外的可能性极低,来回也不过半天的路程,是不用在安全多操心的。
“回去吧。”我牵住了蒂丹的手,蒂丹脸上有一抹红色,洋溢着幸福笑容的蒂丹是最美的。
伯德看着我们,没有意料的生气的,反而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其实爸爸并不讨厌你。”蒂丹在我耳边悄悄说,“他只是担心我,平民与贵族从来没有好结果,与富商在一起更是沦为玩物。他不希望我嫁给贵族或者富商,他不认为这样能给我带来幸福。”
“那现在呢?”
“现在只是一个看到女儿获得幸福的父亲。”
“幸苦了一晚上,赶快来吃饭吧。”饥肠辘辘的我们早被其饭菜的香味弄得流口水了。
“自从哥哥来了之后,每天都能吃到鱼,还有那那果,麦林他们可羡慕死我了。”小迪娜早早的坐在饭桌前,一边盯着鱼,一边说道,孩子对吃的东西诱惑力抵抗力就是低。
“那迪娜就要多吃点,快点长大才能成为英雄。”
“女孩子家喊打喊杀怎么行,长大之后还是安心的嫁人才好。”
“不要,迪娜要成为英雄。”迪娜又看了我一眼,“要是能找到一个像哥哥一样,让我整天吃到鱼,那样也不错。”
“你那么喜欢吃鱼,小心鱼大王将你抓走吃掉。”
“我才不怕,我会用我的剑将它砍死。”
“你将鱼大王打死,那他们的鱼子鱼孙可不会放过来你。”
“那岂不是天天有鱼吃?”
平白无奇的对话,一般无二的早餐斗嘴,平淡而幸福的一天,如果能一直这样子就好了。
补觉之后,我从房间的角落找到我遇难时所穿的衣服,与身上那粗糙,扎人的粗布衣相比,这衣服的布料非常细腻平滑,绝对不可能是平民所能拥有,我过去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可能没想过。
如果有一天,我恢复记忆了,会舍弃蒂丹吗?会因为身份的差距而放弃与蒂丹之间的誓言吗?也许在我忘记的记忆中,有着日夜担忧着我的妻子,关心着我的父母,担心着我的儿女,当恢复记忆那一天降临,我要如何面对他们?又要如何面对蒂丹?
果然太轻率了,当时不该答应,该拒绝吗?不,我做不出来,在蒂丹那真诚的爱意面前,我除了接受,根本不存在第二个选择。
也许事实刚好和我想的相反,我不该继续烦恼下去。
“金,你在干什么?”
“我想整理一下房间。”
“你在后悔吗?”蒂丹看着我的手中的衣服,一下子看穿我心中的想法。
“没有。”
“我知道我是个肮脏的小偷,但我不后悔,如果不将我心中的想法告诉你,我做不到。”
“我果然是个没用的男人,我刚才确实在害怕,害怕以后出现的难题,害怕以后如何面对家人,但是,相信只要有你愿意陪我就够了。”
“谢谢你。”
“我打算将这衣服扔掉,如果以后能记起来,我会带着你去见我的父母,如果记不起来,就让我陪你度过这辈子,不,和我们的孩子陪一起陪你度过这辈子。”
我牵住蒂丹的手,她脸红彤彤,就像一个诱人的那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