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三房所有人的面,孙茗一番话说得不急不躁,不高不低。这还是下人们第一次见三少奶奶出言训话,且句句有理,不得不纷纷低下头聆听。
王筠浣在点头称是之余,心里不免一个咯噔。以这孙茗的悟性和头脑,若是使点心计讨好老夫人,难保老夫人将来不会器重她。
一想到这,王筠浣不免多想了几分,家里的内权交由自己打点,外面的人情世故交给二奶奶打点,那除下的……就是余老夫人自己手握的财政大权了。她年级大了,这几年也老说力不从心,她若是……那不是便宜了孙茗吗?
财政……可是掌握着余家上下百来余口人的生死!
王筠浣的心,一点点地往下沉。
这事经孙茗如此一调节,烟儿和挽姨的闹剧就算收场了。回头孙茗怕挽姨依旧心存不满,便暗地里塞给她一串手串,细细劝慰:“烟儿不懂事,挽姨是见过世面的人,犯不着跟她计较。回头我好好训斥她,若还有下次,你叫她好看。”
主子给奴才放脸,又给了好处,挽姨自然也没奈何,暗暗收起手串,耷拉着的连强颜欢笑:“三少奶奶放心,我也不是那么计较的人,只是今天烟儿说到了三少爷,我想着三少奶奶和老夫人都为了子嗣的事揪心,偏她还说风凉话,就气不过了。”
“其实你只听了她的话,不知道她心里也替我着急啊。”孙茗心里其实已经不耐烦了,却也仍然满口胡诌,“想必你也是知道我在孙家的地位的,嫁到余家来,她自然希望我能好一点。可是你们三少爷……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烟儿可能有点委屈了吧。”
这孙茗胡诌归胡诌,可是一席话说下来还挺有道理的。这让挽姨觉得自己有点过火了,试探道:“既是如此,三少奶奶刚才为什么不对大少奶奶说?”
孙茗道:“何必说呢?叫大嫂以为我在卖弄可怜,还是算了,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何况我也不希望她怪罪你和烟儿其中一人。”
有那么一瞬间,挽姨十分感动于心:“原是我的不是,让三少奶奶委屈了。”
“委屈什么呀。”孙茗叹了口气,“我呀,现在还挺希望能早点怀孕的,一来让自己有个依靠,二来也能让祖母宽心。”
……
余老夫人听了挽姨的话,嘴角微微浮起笑意:“茗儿真的是这么说的?”
“是呀,是三少奶奶亲口一字一句跟奴婢说的。”挽姨不由心向着孙茗,“奴婢现在想啊,难不成是我们之前错怪三少奶奶了,其实她一直都想着怀孕的,只是想到三少爷,十分无可奈何。”
“呵呵呵……”余老夫人笑的舒心,“不管怎样,她若是有心,凡事都好商量。难得鹤儿嚷着要生娃,你们选个黄道吉日让他们俩同房吧,早日怀孕,也就了了我心里最大的一桩心事。”
七娘和挽姨都颔首应承:“奴婢们这就着手去准备。”
“嗯。”余老夫人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茗儿的身份不比筠浣和娉婷,鹤儿又有点痴傻,你们凡事多留点心眼,别让他们小夫妻受了委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