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夫人冷然着脸,命道:“让奶妈把晟哥和允哥带下去。”
两个小祖宗扮着鬼脸,雀跃地跑了出去。
余下的人都不敢看余老夫人的脸,知道她必定有话要说。
果然,余老夫人发话了:“孩子的话,我自不会较真。但孩子说什么话,为什么会说这些话,相信无需我多说你们也知道。我们余家三代为官,不上不下,颇为尴尬。好不容易家里的老三学问好,秉性好,受到先皇的赏识,晋升为太傅,可惜他是短命的人,早早地去了。我不是非要你们都跟老三一样有出息,但至少要你们安分守己些。”
王筠浣和徐娉婷埋着头,不敢说一个字。
余老夫人说:“皇上登基后,对我们余家也算不薄,梓嵘和梓荇的官位都不大但也都有晋升的余地,这不今天就要来宣布么?说到底,皇上为什么如此善待我们余家?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是因为老三曾经是他的恩师。不错,梓鹤是傻,他或许这辈子都不会有出息,但错不在他,他能继承老三的爵位就是他的命好!”她的一双眼睛泪盈于睫,带着怨恨瞅着大房二房的人,“你们若是有本事,就别靠着三房那点志气!”
如此一番话训得够厉害,徐娉婷却坐耐不住了:“祖母,梓荇对我无意说了这些话被允哥听去是我们不注意,可是我们也没说梓鹤或三房的半句不是。”
二夫人看着儿媳妇,欲阻止:“娉婷你少说几句……”
徐娉婷倏地一下站起来,纵然满腹怨气,却也不敢造次太多,只是忍不住将心里的不满抱怨出来:“梓鹤异于常人,又是三叔的遗孤,祖母平日里多疼爱一些,我们几个也都是理解的。可是也犯不着每次都那么帮三房,生怕我们欺负他似的,大家同住屋檐下,祖母这样防范,这让我们心里怎么想?”
她很急的说出这番话,大房二房的都虽说都很惊骇,但这口气噎在各人心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纷纷抬起头来,摆正姿态。
一阵缄默后,余老夫人伸手去握茶杯:“你是怪我对梓鹤太过纵容,不把你们放心上?”
二夫人生想息事宁人:“娉婷的意思是……”
“想必她说得就代表了你们大房二房的心思吧。”余老夫人眼神儿瞟了她们几个,声音兀地提高,“是吗?”
王筠浣见余老夫人动怒了,赔笑道:“祖母别往心里去,我们有时候的确会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想着手心手背都是肉,祖母合该几碗水端平,但是想到三房的实际情况又会表示理解。”
她这话说完,孙茗先是暗暗一声惊叹,王筠浣的话既道出了实际情况,又给了余老夫人理解的余地。
到底是聪明人!
余老夫人听了没说话,转而问孙茗:“茗儿,你觉得我对你们如何?很偏爱?还是对大房二房的不上心?”
孙茗听了只差没跪下来,这余老夫人怎么能把这样尖锐的问题抛给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