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一直处在仿若若迷离状态的皖豫岩猛的愣了一下,抓着的手也随即松了一下,云轻染不动声色的挣扎着,想要挣开,却猛的被再次抓紧,“不,绾绾,你是绾绾。”
“呵呵!皖帝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轻薄于我!”云轻染冷冷的笑道,眉目冰凉,愈加趁得眉如远山眼如黛,愈发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如残血一般鲜艳的红唇,微微开启,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光的洗涤之下,清朗疏离,别样的惑人心境,却又如同一只淬了罂粟花汁一般的利剑一样吐露出来,带着铮铮的寒意,“呦,皖帝倒是好一个痴情的种啊!轻染不过是跳了一曲苏后曾经跳过的《绾青丝》罢了,皖帝何以情深只此,错把轻染当绾绾?若是要真说像……”说着,云轻染掩下了自己心中的些许钝痛,微微的停顿了一下,目光略有深意的扫过方才跌跌撞撞跟在她的身后,正怨恨的看着她的苏梨画一眼,随即咬重了声音,“恐怕还是苏梨画苏皇妃姐姐最像呢,果然是双生子,啧啧,容貌还真是几乎无一。皖帝若是长情,不是更应该注意注意‘身旁人’?”
“你……”皖豫岩看着云轻染剑眉微拧,拧成了一个个深深的褶皱,几乎舒展不开。面上的表情波澜不惊,似乎是在想一些什么。
半响,皖豫岩的眉慢慢的舒展开来,似乎是想通了一些什么,有些怅然若失,却终松开了自己箝制住云轻染皓腕的手,微螓着首,淡淡然的说道,“对不起,是本帝唐突了!”
“这倒是!”云轻染也不做作,施施然说道,随即离开,只是经过皖豫岩身侧的时候却扔下了一句淡如云烟,缥缈的皖豫几欲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的话语来,“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却就是这样一句轻飘飘,仿若云烟一般的话语,就像一把重重的锤子一样,重重的捶打在皖豫岩的心上,弄得他清秀的脸上复杂难言,看着云轻染轻盈离去的身影里有着些微不加掩埋的灼热。被正向他迎去的苏梨画看到,一丝阴鸷突的划过她如湖水一般涟漪的眼里,袖子下的手绞成了青白色,隐隐可见下面跳动的青筋。
云轻染支退了身后的宫女,轻移着莲步,一路上走得极为的慢条斯理,步步生辉,借着空气中浮动的微风,慢慢的平复着自己方才复杂难言的心情,却猛被人一把撤住,撞入一个铜墙铁壁一般阳刚的胸怀之中。那人把云轻染的头按在自己的怀中,宛若磁带一般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夜风的来回交织下更显得暗哑深沉低迷,明明是戏谑一般的声音,却好似藏了难言的怒气,“云宁公主勾引人的手段还真高明,走到哪里勾引到哪里!”
云轻染原本被人生硬的按在怀里就有些不悦,青烟色的黛眉微蹙,在听到来人的声音后,面色就变得更加的不善了起来。生硬的促使自己离开来人的箝制,云轻染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看着滕安冥的目光定定,没有任何的躲闪,冷冷的讥讽到,“也是。轻染从来就是这种货色,滕帝难道不知道么?哦,对了,滕帝怎么会知道呢?呵呵……本公主的事何时需要别人来管了?滕帝你不过是帮了本公主一次忙了而已,难道还真要本公主以身相许不成?”
“你!”滕安冥看着一脸无畏的云轻染,被她这一番话气的内伤,双眸欲裂,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种不知从何升起的挫败感,须臾,只能怒极反笑,“好,很好!告诉你,你是本帝看上的女人,本帝会让你死心塌地的爱上本帝的!”
“哦,是么?”云轻染却只是优雅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襟,白皙的嘴角慢慢的勾勒出一个若有若无,浅浅的,却又极为讽刺的微笑,“滕帝不过才见轻染几面而已,竟然已经到了对轻染情深只此的地步,滕帝的爱还真是廉价啊!既然滕帝口口声声说会让本公主爱上你,那么,本公主拭目以待!”
“啧啧,这场戏还真是精彩啊!”顺着这话音,云轻染和滕安冥侧目便看见了双手抱肩,一脸悠闲自得面色慵懒的陆离歌,陆离歌艳丽妖娆的丹凤眼狭长又美丽,此刻正斜挑着看向他们,带着几分媚惑几分玩世不恭,“既然云宁公主不愿意以身相许许给滕帝,倒不如……倒不如以身相许许给本帝,如何?”
“对不起。本公主没兴趣!”云轻染清丽的眸子里泛着一丝浓郁的厌恶,快速的扫过了他们二人,稍纵即逝,随即平静的说道。却正是这一丝厌恶被陆离歌犀利的把握着了,修长、晶莹剔透的长指顶着自己的下巴,回想着云轻染略带厌恶的眼神,陆离歌宛若白瓷一般的脸上若有所思,忽的充满了浓浓的笑意,璀璨明亮,就连天地也为之黯然失色。而滕安冥如鹰一般锐利的眼底则慢慢的酝酿起一层坚定不移,势在必得的精光。
夜,冰冷如水。
月,高高悬挂。
微弱的烛光随风摇曳,忽明忽暗。滕安冥站在紫檀木做成的桌子前,修长白皙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者桌面,如鹰一般阴鸷的眼眸微眯,似乎是在思考着一些什么。自从从御花园回来之后,他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没有丝毫的改变。
猛的,窗户外面有黑影闪过,人影微动,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悄声无息的跃进了屋子里,径直的跪在了滕安冥的身后,冰冷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欺负和丝毫的感情,被刻意的压低了,却低沉又富有磁性,充斥着一股男性的阳刚,“属下参见主子。”
“恩。”滕安冥慢慢的转身,淡淡的启声,大掌一挥,那男子就在他的示意之下站了起来。
“查的怎么样了?”滕安冥把玩着自己手中的白玉扳指,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
“属下无能,只是追踪到了云宁公主的云宁宫,那人就不见人影了。”黑色的面巾下,那人面无表情。
“呵呵……办事还真是不利”!滕安冥看着黑衣的男子,目光陡然变得犀利了起来,似乎要把他看透了一般,最后淡声的说道,“既然你办事不利,那么崇公公,我是不介意你真的变成公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