讶异之声顿起。
“什么意思?”朝芊冷静地看着眼前的人。
风天阑却没回答,只是说起了别的事情:“众位既然知得,这天枢要得,与一字为缘。可还知道,除了一字,还需一剑。”
“一剑?”
“是什么?”
“这一剑,不巧在下刚好有所知。如果各位愿意参加,风某自当告知,但是如果有人不愿意参加,也就没必要得知了。”嘴角抿起淡淡的笑意之后,“至于赌注,便是一人,赌一人。”
众人屏气凝神听着。
风天阑接着开口:“顾名思义,要参加之人,必要以其带来之人中选取一个作为赌注。当然,要赌之人不可是随意之人,必须是血脉相亲之人,比如兄妹,父子,父女,甚至,夫妻。若是输了,便要将此人,交与紫艺阁麾下。”
“若是无人可赌,便可以自己为注,输了的话,同样是跟随我紫艺阁。”
木华天兄妹俩互看了一眼,相尹派的尹庞成扫视了一下旁边的儿子,玄初荷望着父亲的侧脸。朝芊转头,看了看柳方尘。
总觉得话里的情况,好像就是针对着主要的帮派来的。
红衣的楚游突然开口:“这可不合算,若是你使诈,岂不是紫艺阁必然是赢家?”
“是啊。”有人附和道。
“紫艺阁不会让大家吃亏,风某的赌注,是我整个紫艺阁上下。”漫不经心的男子开口道。
话语一出,众人不由得十分惊讶,且不说天下,仅仅是紫艺阁,就代表着能够掌控怡国北部了。
“也就是说,胜者,将会赢得我紫艺阁上下,加上所有人输掉的赌注。”
各帮派今日带来之人本来就不多,都是重要角色,加上再要是自己的血脉至亲,如果得到了,必然对整个江湖都有着深远的影响力。
“但是,如果你说得根本就是谎言呢?没有宝藏,没有天枢,那紫艺阁照样是赢家。”朝芊想了想,道。
“只要任何人能找到证据证明在下所言是虚,也算胜者。”
无懈可击。但是总觉得不太对劲,朝芊不由得心里暗暗思考。
“各位若是想好了,便来签下这一份契约状。”
风天阑语音刚落,就有紫衣女子上前,在各帮派掌门之前端上木托,上置笔墨和红纱。
犹疑之人不少,毕竟,天枢长期只是传言之物,现在,这个正邪不分,连真正面目也窥不得的风天阑,一席话,就要让他们赌至亲之人来寻宝。若是输了,意味着把柄就交到了对方的手上,即使赢了,也不意味着就能和紫艺阁抗衡,若是对方翻脸不认人呢。再说,拿谁去赌这虚无缥缈之物呢?如何对至亲之人开口?
一时,很多较小的帮派望而却步。
“我参加。”第一个开口的人声音不大,却引来了很大的注目,看过去,是驰楚派少主,楚游。
“既然来了,不陪阁下玩一把就走,岂不是扫兴?”红衣男子不羁地冲着风天阑道。
“那公子要赌何人?”一旁的杳歌开口道。
“我自己。”掷地有声,“即使输了,我家还有我老子呢,无妨无妨。”
话虽如此,可是谁都知道,这位少主可谓是驰楚派的中坚力量。第二个开口的是木华清,木华天的妹妹:“哥,你参加吧。”
“妹妹?”木华天惊愕地看着她。
“这位公子说得对,反正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没什么好输的,哥想去看看就看看吧。”
“我……”
“你可不能以自己为赌注啊,若是输了,盈木帮指着我可不行。”木华清温婉的笑容中一时带上了八分侠情。
“不愧是江湖儿女。”有人赞道。
“既然这样,我这个当妹妹的也不能落后,哥,你也去吧。”
开口的是那个一身富贵的玉公主,梁玉影。
“哦?”梁瑾安看着她,果然,梁玉影脸上丝毫没有大义之感,反而尽是狡黠。
“我可不是奉献,只是觉得,我们不可能输。”女子明媚张扬地笑着,似乎根本没把什么赌注放在眼里。
“哈哈哈,这倒是有趣。”梁瑾安听到了女子的话之后乐不可支,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
“爹。”玄初荷朝着玄同鼎扬扬眉毛,“若是爹愿意……”
“无需如此,你爹我对这不感兴趣,相反,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玄同鼎谨慎地摇摇头。
“堂妹,不如你去参加。”旁边,玄如笙看了满场的状况之后,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别开玩笑了,难道我去赌我爹不成……”话未说完,玄初荷换成一脸惊讶之情,“堂哥?”
“恩,我去。”俊秀的男子言简意赅,点头微笑。
“笙儿?”玄同鼎看着侄子,“你……”
“叔父,当着江湖同道,我们总该表个姿态,妹妹既然要担得大业,就从这次开始吧。”
“但是,如果初荷一旦出了问题,我有何脸面面对我九泉之下的二弟?”玄同鼎摇摇头,“罢了,不必争。”
“只不过是被招致麾下,又不是要人性命。”玄如笙十分坚决,“再者,二妹,你就不想看看,那人……”
他指的是柳方尘。
事实上,从刚才起,朝芊就在问柳方尘了:“老大!”
“恩?”男子看向她。
“我不要去紫艺阁!”眼巴巴地看着,“这件事是一趟浑水哦,你千万别去!”
柳方尘没有任何兄弟姐妹,扯得上关系的就是她了,要不然,就是赌上他自己。那样的话,一旦失败,整个南部武林就群龙无首了。事实上,她觉得紫艺阁打得就是这个主意。当然,她最怕的就是自己被拉进浑水。
看着女子十分担心的表情,男子故作思考状:“我觉得这游戏,倒是有些趣味。”
“啊?”朝芊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你不要去,我也不想去,我们就好好回去当一方土霸主不是很好么?”
柳方尘淡淡地盯着她半晌,女子心中七上八下。
突然,男子扬起嘴角,伸手摸着她的头:“恩,土霸主,这主意不错。”
柳方尘的笑容让她松了口气,随即意识到:“你居然整我,吓死我了!”
“呵呵。”
在女子作势要打的时候,杳歌亲自端着红木托走来:“三公子可要参加?”
看到紫衣女子,朝芊连忙躲到柳方尘身后,她没忘记这个要夺命的坏姑娘:“我们不去!”
“又没问你,我问得是柳公子!”
柳方尘恢复了清冷的神色,“没有必要。”
方才他还对这个胡搅蛮缠的女子露出那么美的笑容,现在就是这样一幅模样,杳歌不知为何,心中隐约有些不服气,难道自己长得差吗?为何对自己就这副表情!
一时故意提高了声音:“为何?难道是公子不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