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凡放下木桶,心念一动,说道:“莫非陆师兄也喜欢叫做心依的女子?”
听到陆小阳的名字,邓书铭当即嫌弃地说:“这家伙有色心没色胆,暗恋我们家心依却又不敢说,真叫人瞧不起。”
傅凡听了,不禁一乐,心想看起来挺老实的陆小阳,原来心中一直在暗恋别人家。
隔了一会,邓书铭又说:“傅凡,你可知道,素月和心依同是玄隐山的弟子。我今日正要去见见心依,你要不要一同去,也好见一见你的素月。”
傅凡一听,颇为心动,说道:“我要出山,可得先问过我大师兄才行。”
邓书铭喜道:“这容易,你跟我来,我去替你说。”说完便扯着傅凡,往灵清殿跑去。
两人才到灵清殿外,只见周大成、钱不二和萧裳三人,不时往揽月洞天的方向望去,神情好是焦急。傅凡正要开口,余光一瞥,只见远处走来两个高大的身影,一个是纤尘不染,一个是殷红如火。周大成等人见师傅已经出关,无不欢喜。
道虚真人与解龙真人携手走来,到了灵清殿外,只听解龙真人说:“道虚,待你徒弟大婚之日,我再来拜访。”
道虚真人笑道:“解龙兄挂念我的徒儿,又送来大礼,我替我的徒儿谢过了。”
“好说。”解龙真人回过身,见了人堆中的邓书铭,说:“徒弟,你在这里,好,我们这便走了。”
邓书铭赶忙走出来,说道:“师傅,请稍等。”又对道虚真人行了礼,说道:“师叔,我今日在山上交了个弟兄,此子名为傅凡,是您的弟子。我与他说了许多赤回山的风光,邀他去山上玩玩,不知师叔能否准许?”
道虚真人望了眼傅凡,很是欢喜,说道:“山海门九大山脉向来是一家人,你们能多往来,自是好事。傅凡,你便随你邓书铭师兄,去赤回山游历一番。”
傅凡走出人堆,应道:“弟子知道了。”
却说三人离开曲阳山后,邓书铭又对解龙真人瞎说一番,骗得解龙真人独自离去。邓书铭便携着傅凡,往玄隐山的方向飞去。
这时候,云海缥缈,邓书铭与傅凡遨游在云层上,耳边风声猎猎,放眼望去,四下一片开阔。傅凡平日里,见山海门的众弟子多以仙炼宝剑为法宝,今日却见邓书铭使的是把铁尺。
只见脚下的铁尺通体黝黑,上边篆刻着花鸟山水,熠熠生辉,倒似不凡。
邓书铭解释说:“我这法宝,名为九阳尺,乃是以南海的龙骨血石铸造而成。”
傅凡听他说的神奇,却又看不出奇异之处,便说:“书铭,那心依是素月的师姐吗?我以前去玄隐山,怎么没见过她?”
邓书铭忙说:“你可别乱叫,心依是我叫的,她姓凌,你得叫凌师姐。”
又说:“别看你的素月俏皮可爱,若论相貌气质,真是比不上心依。别人都说妙心山的芙蓉仙子有多美,可是即便保养的好,也终究是几百岁的人了,哪及得上心依的年轻貌美。”
傅凡听他将凌心依夸的天花乱坠,也不禁心想,莫非世上当真有如此美貌的人。
两人御着九阳尺,飞了一段路。傅凡看着下边的风光,却与自己初来玄隐山时不同,问道:“书铭,你走错路了吧?”
邓书铭笑道:“胡说八道。我们是瞒着师傅们偷偷来的,可不能教人发现了。我选的这条路颇为隐蔽,你自然是没走过的。”傅凡点点头,不再理会。
不知不觉中,已是日偏西山。两人正在九阳尺上闲谈,却见不远处一棵参天古树,直插云霄。
这棵古树,真是非一般的大,树干粗壮,便有二十人也合抱不住。树皮生的奇特,似那龙鳞一般,枝干茂盛,绿意盎然,有如凭空生出一座山丘。古树长势极高,没入云霄,拦住了傅邓二人的去路。邓书铭催使着九阳尺,便欲绕过古树。
然而却在这时,傅凡的左手心里一阵异动,似乎有东西蠢蠢欲动,想要钻出来。
眼看即将绕过古树,傅凡便举起左手,想要探查手心的异样。
忽然间,只听“轰隆”一声。傅凡和邓书铭被这声巨响一震,抬头看去,却见身后的古树竟然动了起来。
“轰隆!”
“轰隆!”
无数的树根从地面拔出来,溅起万丈泥土,在空中胡乱挥舞。原本沉寂的古树,竟成了妖魔一般,张牙舞爪,好不吓人。
“怎么回事?”傅凡在后面喊道。
邓书铭也发现了前方的异变,说道:“我也不知道,我……”话音未落,只见一根粗壮的树枝劈头打来,躲闪不及,九阳尺被狠狠击中,两人纷纷掉落在地面上,好不狼狈。
傅凡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只见前方的巨树枝叶乱舞,如同一只疯魔一般。放眼四周,四下寸草不生,一片荒芜,却是一片辽阔的沼泽地,沼气不断地从地下往上涌。
邓书铭此时也站了起来,看着前方的异变,喃喃道:“没道理啊,以前我常在这里走,没见过树皇这样疯狂啊。”
“树皇?”傅凡听了,忍不住问道。
眼见树皇只是胡乱在周遭拍打,威胁不到两人,邓书铭这才缓缓说道:“树皇便是眼前的这棵古树了,据说当年道成子祖师开山立派之时,这棵古树便已经存在了。如今几千年过去,这棵树早已有了灵性,因它受过道成子祖师爷的照料,是以在山海门中,大伙都尊称它为树皇。”
邓书铭又说:“树皇虽有灵性,可是平日里从来是安安分分的,今日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变成这般模样。”
傅凡听了这话,忍不住看向自己的左手,猜测着莫非是手心里的东西,激起了树皇的愤怒。
这时候,傅凡手心里的东西,似乎感受到了树皇散发出的仙灵之气,竟也变得暴躁起来。傅凡只觉着手心里的东西,似乎与树皇有着天大的仇恨,非要钻出来一决生死。紧接着,傅凡左手心里游荡出一阵阵黑色的雾气,其中隐含着血腥气味,令人闻之作呕。
大风吹过,将这股黑色雾气朝树皇方向送过去。
邓书铭见树皇空自发怒,伤不到自己,便拾起地上的九阳尺,对傅凡说:“得了,这树皇没来由地发火,我们也管不着,这便走了吧。”
傅凡看着前方疯狂的树皇,心有余悸,点头说:“好,早些离开这里。”
邓书铭当即掐了个法诀,九阳尺漂浮在空中,忽地发出耀眼的光芒。邓书铭才跃上去,却见天空一片昏暗,原来不知何时,树皇的枝叶已将两人的头顶一齐笼罩住。
“这?”邓书铭一时间呆了,瞧这架势,树皇似乎将自己当成了大敌。
傅凡也被这阵势吓到了,说道:“书铭,这树皇的本事如何,你斗不斗得过他?”
邓书铭长望着天空,叹了口气,说道:“树皇怎么说也是祖师爷一辈的怪物了,我不过修行了十几年,你说我打得过它吗?”
傅凡听了,忙道:“那当如何?”
话音才落,只见漫天的枝干铺天盖地打将下来,枝叶迎着风响个不停,便似那催魂的铃铛。
邓书铭眼疾手快,一把抓起傅凡,御着九阳尺,躲过一击树干的攻势。邓书铭带着傅凡,在漫天的枝干之中来回穿梭。不想树皇也极有灵性,将两人的出路层层锁死。这不,邓书铭御着九阳尺,向东行狠狠撞上一根粗壮的枝干,向西行被密集的树叶遮住了去路,向南行则被树藤缠住了脖子,向北行又被树枝狠狠敲了一记。
“奶奶的!”邓书铭被敲得头昏脑涨,忍不住骂出脏话来,“不使出点看家本事,真当你小爷是好欺负的!”
说完,邓书铭从怀着掏出九张灵符,只见他默念口诀,灵符化作九道光影,四散开来。紧接着,空中竟凭空出现了九个邓书铭,与真人长得是一模一样。这九人也是神经兮兮的,口中大喊大叫,朝各个方向冲去。
树皇不明白为何凭空出现这么多人,只得一一抓去,便趁着这个空当,邓书铭带着傅凡,一举冲出树皇的包围,飞入云层之上。
到了此处,眼看树皇已是伸手莫及,邓书铭才舒了口气,说道:“奶奶的,树皇今天是发了疯了。”
傅凡却被邓书铭方才的手段惊住了,问道:“书铭,你刚才用的是什么灵符,竟能活生生变出九个人来。”
邓书铭往下瞧去,只见九个自己已全被树皇捉住,却又变成了白符,飘落在地上。邓书铭心疼地说:“这九张幻符可是师傅给我的宝贝,这下子全用了,唉。”
随即又说:“罢了罢了,可惜心依不在这里,若是她瞧见我为了见她,丢了这么些宝贝,指不定有多感动。”傅凡见他先前还是一副心疼的模样,这时候却又痴痴地想念凌心依,真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