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第二处防线,人们又依样葫芦,诱敌出击,再行围歼,又轻松得破。只是终究走了几个小妖。扶桑知道再要使用此法,已不可取,却又并无更好之法,当下愁眉不展。
众人却因连连取胜,信心满满,士气高昂,见他如此模样,鹿云道:“妖兽实是不堪一击,你又何必如此担忧?”扶桑摇头道:“前两次不过用计而破,若是真正对敌,却并无必胜把握。骄兵必败,你不可太过自满!”鹿云早已将他视若神人,对他言听计从,忙点头应了。
扶桑忐忑不安来到第三处防线,正以为豹兵定会倾巢出动,与自己大相厮杀,岂料先行探路的鹿兵来报:“豹妖中门大开,未见一兵,似乎已撤退多时!”扶桑惊讶道:“甚么?它们已撤走?这却是为何?”一时摸不着头脑。率众而过,果然并无豹妖拦阻。到得第四道防线,仍是相似情形。
他不由得有些犯难:“敌妖如此轻易便让自己连过两道关卡,必有重大预谋。第五道关卡上必定布有重兵。我该不该带着他们继续前往?还是先等待援军?”众人见他踌躇不前,已知其意,皆道:“当此境地,既来之,则安之!咱们兵力虽弱,但搭救众人越早才越有利,否则到了龙王处,可就有些棘手!咱们哪怕战至只剩一人,只要能够赢得些许时间,那也已足够。”扶桑自己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不愿他人多作牺牲,此刻见大家同仇敌忾,不禁大为感动,不再犹豫,带领众人径直来到第五道防线。
因行藏已经暴露,众人不再藏躲,径直来到豹妖寨前,只见它们木制的寨门洞开,一排豹兵骑着猎豹驰将出来,排成阵势。更有不少豹兵聚于寨楼之上,虎视眈眈,准备接应。一名豹兵驰出喊话:“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自投罗网!识趣的快快放下武器,回去鹿儿岛,我们便当没事发生,否则,一个都别想逃命。”扶桑道:“叫我们回去也无不可,但须得放了那些被拿之人,从此不再侵扰人类,咱们便可井水不犯河水。”
豹妖群中发出一阵轰然怪笑,那喊话的豹兵又道:“居然敢和我们谈条件?这许多人一齐死了,我们是怕肉吃不过来,坏掉了有些可惜。还道我们怕了你不成?当我们是病猫么?”说罢上臂一摆,率领众妖朝人们扑将过来。
扶桑见它们成竹于胸,知道其定有对付自己之法,这才有恃无恐。他呆在原地,静观其变,但直至它们冲至面前,却仍未发现有何特异之处。
人妖接战,豹妖竹刀木矛仍是应手而断,不堪一击。那喊话豹妖手持一面圆形石盾,中间厚实,可挡兵器,边缘甚薄,锋利异常,可攻可守。它石盾在手,威猛难挡,多名鹿人受伤倒地。扶桑纵身而上,持剑与它战到一处。青龙剑毕竟非寻常刀剑可比,不过几合,扶桑一剑劈下,已将石盾砍成两爿。
那豹妖大吃一惊,急率残兵溃逃。黄潜舟与陈雷生见此良机,哪里肯放,急催鹿人追去。扶桑大惊,喊道:“使不得,小心有诈!”但两人已奔近寨门,后面鹿人也紧紧相随,喊杀声铺天盖地,将他话声淹没。扶桑怕众人吃亏,无奈之下,只得也紧随而去。众人虽又追杀了数头豹妖,但大部分皆已逃入寨中,寨门放下,将众人挡在门外。
众人正思如何破门,忽听远处雷声隐隐,回头看时,只见尘头大作,无数豹兵不知从何处钻将出来,将人们团团围住,渐渐逼近。扶桑大呼上当,急令众人回撤,先尽量突出重围。
外围豹兵逼至距离人们十余丈处,忽然停下脚步,翻开草丛沙石,露出一根根硕大的圆木。众妖一齐使力,将那圆木竖将起来,半截埋入事先挖好的坑洞中,又以树皮索绑紧,顷刻间便变成了一堵木墙,两端与豹妖所建营寨相接。如此一来,众人竟被围在了寨门之前一处狭小的空间内。
几名人形豹妖出现在营寨墙头,一妖哈哈笑道:“怎样?我这欲擒故纵之计使得怎样?”其余豹妖纷纷附和:“将军神机妙算,我等深感佩服!”那将军不再理会众妖,俯身向众人道:“怎样?现下到了如此境地,还不投降么?”黄陈二人见因自己鲁莽,致令众人尽数受困,不禁大为恼火,只想找到豹妖,大战一场。怒喝道:“兀那妖畜,有种就下来与爷爷决一死战,躲在那高处,做缩头乌龟么?”豹妖自然不懂缩头乌龟是骂人之语,兀自得意洋洋的道:“何必与你们交战?你猜你们困于此处,不吃不喝能坚持得几日?”二人见所围之处草丛早已拔光,只剩光秃秃的一片黄土,不由大怒。陈雷生出生于雷电交加之际,因此取名雷生,脾气更是火爆,他直抢到那木墙底下,欲攀援而上,但墙头擂木滚石砸下,逼得他只好退了回来。
那豹妖呵呵冷笑:“本将军预备数日,方才准备下这条妙计,又故意叫前两道防线由“人”字变为“八”字,赚得尔等入内,哪容你们如此轻易逃脱?识趣的便快快投降,以免受那零星折磨之苦。”
众人进退两难,只得暂退于中心地带,聚众商议。但商来议去,却都无法可施。过得十余日,眼见所余粮草清水愈来愈少,众人愈发忧心忡忡。粮草倒还忍得一时半会,清水却是万万不可缺少。
扶桑提议掘地挖坑,以取地下之水。但一来这处地势呈斜坡之状,难以蓄水,留存下来的水并不多;二来豹妖见他们掘地,便已知其意图,在相对较高处寨墙边挖下一条横沟,将地下水尽数导往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