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早已拔了匕首在手,躲在熊王身后,匕首剑尖指住它的后心,低声道:“照我说的做!”一名狼兵上前问话:“你们是干什么的?这里是狼王领地,未经狼王许可,不可擅入!”熊王道:“我是熊王,你可看仔细了。”那狼兵级别太低,并不相识,急召带队的首领过来相认。那首领一见果是熊王,立即毕恭毕敬问道:“不知熊王到来,可是奉狼王指令么?”熊王道:“我有紧急事情要见狼王,来不及向它请示,这就请带我前去罢!”那狼兵首领觑了一下扶桑几人,道:“他们是……”熊王稍稍回头,用嘴呶了呶身后,道:“这两个是我贴身干将,那一个是我捕捉的鹿人,特来孝敬狼王。”那妖听得有物献给大王,更加不敢怠慢,吩咐众狼兵在前开路,自己亲自作陪,齐往狼王巢穴而去。
因有狼兵护卫,一路之上自是无狼刁难。直行了十余日,已到了一处悬崖边,悬崖底下云雾缭绕,也不知有多深。大大小小的荆棘窝依着悬崖而建,形似穹庐,总有百十来个。其中一个特别高大,远远看去,就像一座小山。狼兵领着他们往那里而去,扶桑知那便是狼王所居巢穴,不敢掉以轻心,紧贴熊王而行,寸步不离。
狼王已得知消息,派出小妖前来相迎,接入庐中,分宾主坐下。狼王道:“今日哥哥造访,想必已将那厉害对头拿了?”熊王道:“如若不将他拿下,哥哥今日也不能活着来此处了。”狼王道:“呃!哥哥的本领我是知道的,数百年的道行,岂怕了一个后生小子?”熊王道:“正是!正是!那日一共掳获三众,两众暂时羁押我处,稍后解来。这名鹿人先行送来,孝敬老弟。”狼王笑道:“老兄太客气,真是折煞老弟了,如何敢当?”熊王道:“老兄可是把你当自己人看待,不敢对你丝毫隐瞒,有些事你可要为我多多担待啊!对了,上次捕人之事如何了?”
狼王道:“哥哥不必担心,老弟正有好消息告诉你。你所失散之人,大多已闯入豹王地头,被它一举成擒了。我在路上又擒获了一些,再加上你先前捕获的那百余人,人数已经足够,哥哥再也无须担心了。只是能留给我们自己享用的人便少了,但总比惹怒龙王要强,你说是么?”熊王此刻命悬人手,虽然听说人数已凑齐,可免龙王追究,但并未显出惊喜交集的情状,只淡淡道:“是么?人数够了么?”狼王看在眼里,神色间已有三分异样。吩咐属下取来人血,在熊王面前倾了一杯,道:“已经够了。来!为咱们死里逃生干了这一杯!”说罢将手中人血一口饮干。却见熊王并不端杯,道:“怎么?老兄不好此口了么?”它哪里知道,熊王此刻已被缚妖索反剪双手,缠于背后,如何能够端杯?一路之上,皆由扶桑给它喂食,众狼兵虽然奇怪,却也不敢相问,它们只把扶桑当作熊王属下,心想熊王实在太过骄纵,进食也要属下喂送。
此刻扶桑知要骗过狼王已不大易,但人们下落仍然不知,一时不便动手。只得依样葫芦,捧起杯来,喂入熊王口中,一股血腥气冲得他几欲作呕。狼王瞧在眼中,已然知情,吩咐属下道:“将那鹿人剖了,待我和熊王细细品尝。”
众属下答应一声,齐向鹿雪拥来。扶桑眼见事情败露,从腰间拔出青龙剑,使出那招“秋风扫落叶”,迫开逼近鹿雪的狼妖。接着舞动长剑,直向狼王攻去,大声喝道:“放了人类,可饶你们不死!”狼王呵呵大笑,挥手命小妖挡住,它却欺近熊王身前,厉声道:“果然是你弄鬼!屡次三番害我,此次更引人入室,安的是甚么心?也不必龙王动手,我就来清理内奸罢!”双掌下击,拍向熊王脑门。一旁王蕊见状,急忙挺剑削它手腕。但狼王恍若不闻,竟不撤掌,这一来,变成它双掌自行凑向王蕊长剑。王蕊正自奇怪,满拟将它双掌切下,不料它双掌从剑锋上越过,竟是丝毫无损,仍然击向熊王。原来狼王自有一尊本领,肉身可以受利器刺削而不坏,平素石刀石斧穿身而过,肉身又自完好如初。虽然如此,但也因这一剑稍阻,熊王避开了当头一击,就势向旁滚倒。但它为缚妖索捆绑,法力尽失,身躯奇笨,狼王变掌为爪,还是在它背后狠狠抓了一把,顿时鲜血淋漓。
狼王正欲乘胜追击,忽见一柄寒气森森的利剑已逼向面前,正是扶桑使青龙剑挡住。它丝毫不惧,使一双肉掌与扶桑交锋。不过十余合,只听“噗”地一声,狼王一只肉掌被青龙剑削断在地。此时它还不知青龙剑非寻常之物,不慌不忙对着断处叫声:“长!”却哪里长得出来?且断腕处有些疼痛,它这才心惊起来,急忙抽身,躲向后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