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布置妥当,由鹿云率领一千鹿兵,随同扶桑一道,往北进发,先行打探虚实及开山采石。鹿雪定要相随,扶桑道:“那日叫你犯险,已是不该,如何还能要你同去?况你身为女子……”一句话犹未说完,鹿天已将他拉向一边,道:“让她去罢!这些鹿人毕竟只是乌合之众,恐关键时刻不能听命于你。小女为族群办事多年,深得民心,或许能够效命一二。何况她还可以为你坐骑!”扶桑道:“族长之命,本当遵从,不过此行实在太过凶险,她身为族长之女,若有任何闪失,我不知如何交待啊!”鹿天正色道:“族长之女那便如何?族群面前,人人平等,包括我也一样。她为族群出力,若有三长两短,人们只会敬之重之。反而我的儿女若是借我之名,贪生怕死,作威作福,我第一个就不饶他!”这番话说的大义凛然,扶桑不禁打心底里佩服,暗暗责怪自己小人之心。
到得海边,早有先遣部队造好木舟,等候在岸边。鹿雪指住对面道:“此去妖境约摸二十余里。不过我们从未有人自行去过,而被捕过去之人又无一回转,是以不知那里现下情形究竟如何?”扶桑道:“虽只二十余里,但我在明,敌在暗,须得夜来方可泅渡。现下可将几条小舟绑缚起来,形成木排,以免倾覆!”众鹿兵受计而行。
待得晚间,浓云蔽月,伸手难见五指,海面风平浪静,鹿兵也已扎好木排。扶桑吩咐鹿云道:“大家悄悄划过去,务必赶在太阳升起之前,到达对岸。就在日中所见,那最高山峰下会齐!”鹿云自去传令,当下每十人乘坐一筏,齐向对岸划去。
扶桑及鹿雪共乘一筏,约莫五更时分,木排靠岸,忽有先行上岸的鹿人禀报,说是不知为何,一伙妖兽自行打了起来。我们怕其有诈,因此没有过去,特来请示。鹿雪道:”妖兽间互争互斗也事属寻常,最好它们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扶桑嘱咐大伙注意隐藏,千万不要露了行止,然后与鹿雪鹿云一道,随着那报信鹿人前往查看。
翻过两座山头,距离约定会齐的高山已经不远,只听吆喝打斗之声不绝传来。此时天色微明,扶桑看去,前方山谷之内,七八条黑影上下翻飞,斗得正紧。其中一个黑影守住山谷入口,其余黑影则尽朝它攻击。黑影手中皆持武器,其中一条黑影武器似乎能够反射光亮,只是隔得远了,看不真切。鹿人眼力极好,稍有光亮,便能如白昼视物。鹿雪道:“是八头黑熊围攻一人形妖兽,黑熊想要闯入山谷之内,那妖兽却不肯!那谷中定是藏有甚么物事!是了!莫非是为你那些同伴,而起了争执?”扶桑喜道:“待我前去一探究竟,便知端的!”鹿雪道:“我跑得较快,和你一道去,万一发生危险,可迅速撤回,也好有个照应!”扶桑点头,两人一起悄悄向山谷而行。正行之间,忽听“啊”的一声惨叫传来,隐约可见那人形妖兽一条左臂被斩了下来。它踉跄而退,紧守谷口,手中持的却是一柄利剑,正自横削直砍,全然不成章法。扶桑心内一紧,暗道:“它哪来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