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潭揉了揉头发:“……如果你非要这么想,那我也没有办法。”
傅雁霎时泪如雨下,咬牙切齿地道:“周潭,你丫混蛋!”
都到了这个时候,混蛋周潭还难得地保持了冷静,蹙眉道:“这些事等以后再说,我还是先送你回办公室。”
“滚你丫的办公室,要回你自己回!恕不奉陪!”傅雁负气,转身撒腿就跑。她只想回家,只想紧紧抱着叶华然哭一场,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么多年的执念,只换来了一句“你不配”!她明明、明明,是那么爱、那么爱周潭,那么爱、那么爱周家!
当天傅雁哭得昏天黑地,第二天一早醒来,还觉得昨天是个噩梦。叶华然担心她再次旷课会被退学,于是跟她一起去学校,顺便也想和刘老师“探讨探讨”感化和体罚哪种教育方式效果更好。不料今日傅雁不仅没有被再次批评,还可以回教室坐着上课了。叶华然正疑惑呢,刘老师就歉疚道:“我也是才毕业,年轻气盛,缺乏经验,对孩子的教育手法是有些极端了……不过大家都是为了孩子好,还希望你做家长的也能谅解。这次的事实在是个意外,我也没想到傅雁会被篮球砸到,会摔倒,严重到这种地步。你也知道,傅雁的脾气执拗,我也很是头疼。”
叶华然心里隐约明白了几分,想到傅雁罚站岁月里一肚子的委屈,就不由得开始拿乔,故作厉色道:“可是刘老师,再怎么说,你是老师,也不用这样跟孩子较真儿吧?我家孩子得多伤自尊啊。你伤了她的自尊,她当然就不听你的话了,这点道理,你们老师应该比家长更清楚吧?”
“是是是,是我处理不当,我道歉,校领导已经批评过我了。”言下之意,你也放我一条生路吧。
见火候差不多了,叶华然又放软了声音,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哎,刘老师,我也知道你不容易,我家孩子脾气本来就挺怪的。说实在的,我很多时候也头疼呢。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你,我这做家长的,也有一定责任,还望你多担待。日后孩子若是再犯什么错,还希望你能多给她点儿耐心,毕竟以暴制暴并不能解决问题,你说是吗?”
“这是当然。”
叶华然笑意嫣然:“那可就拜托你了刘老师,我感激不尽。”
后来傅雁才知道,这一局面多亏了周潭。她负气离校后,周潭细细思索一番,直接找了初一年级分管副校长,说是有个初一被罚站操场的女生被篮球砸中摔倒,伤得很重,看了校医后直接打车回家休息了。他故意说自己不知道她是哪个班的,没办法找到她的班主任说明情况,只能来找副校长,拜托副校长捎话。
后面的事,也就水到渠成了。
第一学月傅雁根本就是罚站过去的,顶着“站神”的美誉,她也不好意思月考不拿年级倒数第一。还好她还有难兄难弟苏逸皓,据说他也包揽了二中年级最后一名,两人真可谓是有难同当了。
不过于傅雁而言,月考成绩都是小事,真正的大事是月考过后的辩论队招新。
虽说周潭狠狠地伤了傅雁的心,但显然她并不认为自己已经撞到了南墙,尤其是听说周潭替她处理烂摊子之后。可于情于理,她都是不会主动联络周潭的,此时的辩论队招新正好给了双方一个很好的台阶。
招新是有意者自主报名,采取辩论赛的形式,录选每一场比赛的最佳辩手。傅雁早早就拜托叶岑歌指点一二,但叶岑歌只是笑笑,说:“我忙。”
“叶岑歌,你就是不想我去吧。”
“哦?”叶岑歌挑眉,“傅雁,你到底是图这个队呀,还是那个人呀?”
傅雁双颊一热,恨恨道:“你不帮我算了。”
“欸,我说。”叶岑歌粲然一笑间犹带三分桃花意,“人已经认识了,辩论队还重要么?”
“你别管我,我就是想辩论而已!”
叶岑歌摇摇头,笑而不语。
辩论队招新出人意料的火热,初一几乎每个班都沉浸在浓浓的辩论氛围之中。一开始傅雁还很疑惑,难道现代人都这么热衷于跟人吵架吗?后来她才在厕所撞破了事情的真相。彼时她正在小隔间里,做在厕所里应该做的事,就听见外面两个女生聊天。
女生甲欲诉还藏:“诶,你报名辩论队招新了吗?”
女生乙眉飞色舞:“当然了。”
甲意味深长:“你也是因为……嗯?”
乙故作娇羞:“什么呀。”
甲一针见血:“敢说你不是冲着队长去的!”
乙哼哼唧唧:“大家都一样,有什么好说的。”
甲扼腕叹息:“也是我口才不好,怕丢脸,不然我也报名。”
乙双手合十:“我还是祈祷自己不要遇上陈以琦吧。”
甲加油鼓劲:“别担心,你也很优秀,不一定就输给她。”
乙楚楚动人:“我就知道你真的拿我当好朋友,谢谢你这么相信我……”
傅雁咳了两声,扶额:“那个,麻烦两位……你们挡到门了,我要出去,你们是要进来上厕所吗?”
甲乙俱羞红了脸,低头让开,待傅雁走得远些,她便听见两人开怀的笑声。那是一种闺蜜之间分享秘密的甜蜜,也是尴尬之后羞赧褪去的轻松,明明是很好的东西,傅雁却觉得它像毒蛇,缠住了她的心。她觉得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了,觉得很不高兴,只是当初的她还不知道,这种情绪有个专业名词,叫占有欲。不是妹妹对哥哥,而是一个女孩对一个男孩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