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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抉择3

史岚拿定了注意,以静制动,等待建安“浪子回头”,或者一朝梦醒,来一华丽转身。她在一厢情愿地设想着,等待着。原来想象的诱惑,以及脆弱的情感在各种攻势和考验面前,竟然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相思中,存活了下来。且疯长成一棵遮蔽了她整个身心的相思树。史岚始终不相信建安会弃她而去……

史岚的态度使妈妈失望,更使那位一心要撮合彬斌与史岚这对欢喜鸳鸯的张女士尴尬无比。她本来以为是一件两面都落好的美事,却不料,史岚这边一口回绝,连个见面的机会都没给彬斌留下。

彬斌吃了史岚的闭门羹,心里一腔无名火在缭绕着,一半是怒火,一半是妒火,他认为史岚的“不想考虑此事”,一定是另有原因。那原因,无非是有了意中人,抑或是名花有主。彬斌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对于史岚终身大事的想象和假设之中。他一层层地分析,一点一滴地在自己浮躁的腹内进行消化,且一遍一遍向自己暗示:假如史岚真的名花有主,张姨会从中做媒吗?

彬斌从小到大,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少爷级人物,只要是他认可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不会从他的手心里溜走。对于史岚,自从他的心为之惊羡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是他陈彬斌命中的纠结。也是史岚拒绝见面的决定,给陈彬斌英雄般的心灵打上一个无法磨灭的烙印,更是给他半是沉寂,半是风华的身心,注入了兴奋剂,使陈彬斌春潮萌动的心灵空间,再也无法宁静下来。从此他进入了一场无盟之战……暗地里关注史岚的一静一动。想象着与史岚有一场梦寐之约。

彬斌老爸在一国营公司机关行政处给谋一职位,让彬斌再一次镀金。陈思道的意思是让彬斌先有锻炼自己的地盘,一两年后择机报考相应级别的政府官员。

彬斌到国营公司机关上班后,最先接待的属下就是一靓丽级的女孩郭艳梅,艳梅是行政处的秘书,常常在领导面前出入,常常参与大会小会,听取领导讲话,整理会议记录,上情下达,工作做得头头是道。艳梅是一玲珑型的女子,人长得温润漂亮,清纯脱俗,张口说话之前,总是先微露笑颜,两道弯弯的眉儿,环顾着一双秋水般清澈明亮的眼睛。那笑容里总是漫溢着可人的婉约与柔情。如若把彬斌与艳梅作为男人、女人的配对标准来衡量,那他们真是一刚一柔,标准的互补型,是令人艳羡的,天造地设的一对。

彬斌走的是上层路线,一来到这家国有企业机关行政处,就是在副科级位置上,直接管着郭艳梅。

艳梅第一次给彬斌汇报工作,尽管她只是晃了一眼这位新到任的帅哥级人物。然而,彬斌气宇轩昂的形象从此驻扎在艳梅脑际,徘徊纠结,萦绕迷离。尤其那双神目,释放出的是摄人心魄的光晕,即使你没有遭遇它的凝视,也让你从心灵深处感觉到它的神光。那神光是足以让傲气的女孩,悄悄从内心慑服的一种神韵,那是只有男子才有的雄性力量。

艳梅把拟好的会议简报轻轻地放在桌上,没有称呼科长或者其它的称谓,而是轻轻地极其中性地打了一声招呼,说:“您好,这是上午的会议简报,主任让您把把关。”说完这句话,艳梅轻步回到自己办公桌前坐下,看看表,下午4:45分,距离下班时间半点钟左右。她打开电脑,想趁着完成任务后的轻松愉悦,玩一会“蜘蛛纸牌”。这是艳梅刚学会的电子游戏,单位的同事都常常玩,她也是在同事的影响下,前几天才试玩了两次。果然是消磨时间的好玩意。艳梅刚打开纸牌,五百分一局,她才得了五分。彬斌却拿着艳梅刚送给他的简报,来到她的桌前,面带笑容,他说:“你也玩这个?”

艳梅措手不及,闹了一大红脸,笑笑说:“哦,不好意思.”

彬斌避而不谈游戏的事,他说:“可以,就是这段,你再看看,我觉得高度概括就行,简报,不必太详细了”彬斌说完,转身离开。

艳梅在心里惊诧地倒吸一口气,看着彬斌的背影,脑际的屏幕上立马显出四个字:好厉害啊!

根据艳梅以往的经验,主任审阅文件,都要隔夜甚至再再隔夜,才能审阅完毕,然后打电话叫过去取的。陈彬斌的速效工作法,真的使艳梅有点目瞪口呆。

彬斌的背影在艳梅的目送中隐去,而艳梅却依然凝视着那背影留下的空白,好一会儿品味,才把视线拉回来,开始审视刚从彬斌手上接过来的简报稿……

史岚一次次拒绝母亲安排的相亲行动,同时也巧妙地回避着所有追她的男孩,她只把青春的梦幻寄托在对建安的回忆和臆想之中。然而,彬斌却认为那是对他的一种挑战,犹如勇士战败般的挫折感,使陈彬斌无法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尽管史岚并没有与他谈情说爱,甚至没有一面之缘,而史岚却成了彬斌心中一缕扯不断的丝、抹不去的影。史岚成了彬斌的一块心病,也成了他的梦中情人。史岚主持的节目每期他都认真观赏,且每一个细节都烂熟于心,存盘在心灵最安全的地方,每逢闲暇的时候凉出来,在心灵最隐秘的空间里晒晒,品味佳人之神韵。后来他干脆把史岚做的节目录制下来,晚上睡觉前,播放一遍,以慰藉相思的心灵。人们都说秀色可餐,但史岚至于彬斌,却成了晚睡前的摇篮曲,看史岚主持的节目,成了彬斌的嗜好,看完后才能安然入睡。否则,他就像丢了魂一般,浮躁、失眠。

史岚的形象就如矗立在阳光下一座神女峰,而陈彬斌则是一个仰慕那崇山峻岭之神妙的登山爱好者,一步步登上高峰之时,风景这边独好的美丽,留给他身心的是一阵疲劳过后的轻松和愉悦,赏心与沉醉。更也许是抢占了山头之后的唏嘘与慨叹,也或者是巫山云雨般肆意放纵之后的失意和无聊。彬斌对于史岚意淫的精神过程是:爱意……怨愤……惊羡……爱惜。

然而,在现实中,艳梅却在时刻关注着陈彬斌,彬斌心中的丽影……史岚,能否被艳梅的痴情淡化?

彬斌的副科就要宣布了,这让彬斌失落的心境多少有点兴奋,他终于认识到老爸的价值,当初陈思道曾给彬斌打保票说:老爸只能做到这样了,你要好好表现,保你半年之后……

彬斌暗自称赞老爸英明,接着他自然会憧憬以后的仕途前程,也想到了史岚,他在心里自语:只要你史岚没有宣布结婚,陈彬斌就不会死心。

在彬斌宣布副科之后,艳梅得一小道消息,说是彬斌的副科长一宣布,这位公子哥不久就会远走高飞,人家原本就是来这过度的。在艳梅看来,这消息可信真实,且令她失望伤感,她从内心深处抗拒这样的消息,好像彬斌如若真的就这么远走高飞了,她就再也见不到亲人似的。这段时间,艳梅的五脏六腑都被那消息给掏空了,心里整天空落落的痛。只从第一次见到陈彬斌起,艳梅就陷入了女孩子最羞涩,最难以启齿的对异性的渴望与爱恋之中。几个月来,她在一次次自我否定之否定中,痛苦、徘徊、挣扎。在矛盾中纠缠着的暗恋情结,霎时间被彬斌不久要离开的消息给击溃了。

这天艳梅参加会议做会议记录,感到精神恍惚,注意力集中不起来。好不容易坚持到散会,本想在办公室少眯一会,谁知她这一松劲儿,就觉得自己是病了,头晕恶心,胸口有东西直往上撞。她强忍着病痛去跟彬斌请假,她说:“科长,我病了,请一天假。”

彬斌看艳梅的脸庞蒸腾着热浪,像一炉隐形的火焰在燃烧,就说:“发烧了?赶紧去医院看看吧,不行就输点液。”

艳梅听了彬斌关心的话语,感激得眼泪差点涌出来,赶紧接了一句道:“没事儿,休息一下,就好了。”

艳梅告别了彬斌,就回公寓休息。其实艳梅是有点感冒,更重要的是这段时间,她每天晚上都失眠,精神处于高度疲劳和郁闷状态,才影响到了她的健康。

当她来跟新任副科长彬斌请假时,彬斌的眼神流露的是一种关心和温暖。彬斌嘘寒问暖般地交代艳梅去看医生,休息。这使艳梅从内心涌出一股暖流,那一刻,艳梅似乎觉得自己根本就没病,只是需要好好休息,缓解一下疲劳到极致的身心。

艳梅到医药超市买了两包“强力银翘片”,回到公寓按照说明书上说的服用,倒头就是睡觉。她这一觉不睡则已,一睡就是昏天黑地不知所以地进入混沌状态。第二天上午她没去上班,下午依然没有消息。彬斌有点不放心,想打电话问问状况。他连续拨打几次,都是无法接通。彬斌觉得不对劲,就找主任汇报,他说:“艳梅请病假,两天没有消息,会不会有事啊?”

主任顿了一下,他说:“哦,是应该关照一下,这样吧。你找张小燕联系一下,你们去看看她。”

张小燕和陈彬斌一起去看望艳梅。当张小燕陪着彬斌敲开艳梅的房门时,小燕客气地请彬斌先进屋。然后,自己却溜走了。原来小燕早就知道艳梅暗恋陈彬斌,最近更是陷入恍惚迷离的单相思的泥潭。好不容易有了一次“拉郎配”的机会,灵动过人的小燕,原来还没到之前就谋划好了……趁此机会,充当一回红娘,让艳梅和彬斌单独待会儿,至于艳梅会不会借此机会,向心中的王子表白什么,她无法知道,她只知道艳梅能与自己暗恋的人单独呆一会儿,心中肯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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