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满脸通红,尴尬得不知道怎样表达自己的心情,还想再推让,见史岚一脸决然的表情,盯着他看。建安只得黯然地说:“真是不好意思,我怎么会花你的钱呢?我们……”建安欲言又止。
史岚说:“只当是我放债吧,有朝一日,你发了,我双倍收回。好吗?”
建安只好说:“嗯,那我就收下了。”
说着,史岚把装着一万元的信封,递给了二姐:“二姐,你先收着吧。”
二姐见此状况,更加清楚史岚为什么要来看望母亲了。她愈发认定史岚是一位善解人意,善良贤惠的好姑娘,暗自为弟弟遇到这样的女孩儿而庆幸。这样想着,就转回头对弟弟说:“建安,这儿有我呢,你和岚儿去吃点饭吧。吃了饭,带岚儿转转,人家头一回来咱们这儿。”
“嗯,好的,那我们出去了?”
建安说着,向史岚道:“走吧,咱们出去走走。”
建安与史岚下楼,出了医院。建安说:“咱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史岚也着实饿了,就和建安一起找了一家快餐店。坐下后,建安拿起食谱递给史岚,问:“你想吃点儿什么?”
史岚看看食谱,说:“咱两一样吧,要两份炒面,两碗蛋花汤。好吗?”
建安说:“我不要了,我刚吃过一会儿。要一份就好了。”
史岚娇媚地笑笑,说:“不行,人家要你陪着吃嘛!吃完了,还另有任务呢!”史岚和建安从餐馆里出来,并肩走着,建安说:“咱到公园里转转吧?看看县城的公园,回去写一篇游园记。”史岚从内心想和建安到公园走走,但她有一个计划,必须比和建安一起逛公园更加迫切。在她与建安联系不上的那会儿,就下了决心,只要看到建安,一定得把手机的问题解决了。
“还是先给你买了手机吧,我再也不能忍受联系不上你的折磨了。”史岚说着,伸右手挎住建安的胳膊,走在人行道上。那青春洋溢的面颊,真如盛放的玫瑰,灌满了琼浆雨露,显得耀人眼目,靓丽娇艳。
建安的脸刷地红了:“不,先不买吧,以后再说吧……今天你不容易来一趟,咱们找个环境好一点的地方坐一会儿。”
其实,建安心里明白自己兜里装着几个铜板,要卖手机,那不自找没趣吗!自打母亲住院以来,建安的三个姐姐轮流的往医院跑,虽然乡里拿了医药费,但家里人来回探望,依然需要花费,三个姐姐又都是山区农民,家境都不富裕。这段时间,在医院照顾母亲,都是三个姐姐拿钱。一个人在吃饭都成为问题的时候,怎么能买手机,要那种高消费的物件来充当富裕呢?
“买吧,我带的有钱。再说了,买手机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啊,主要是我们方便联系,只当我送你的礼物吧。给我一个面子,好吗?”史岚娇媚明艳的凤目,盯着建安的眼睛,在渴求他的允诺。
“唉,岚,我真拿你没办法啊!你这样,我很愧疚的,你知道吗?”建安脸上满是尴尬,惭愧,羞涩。这种复杂的感受,是他董事起就熟悉感觉。这种愧疚感就反复折磨着他的身心,他欠账太多:父母,三个姐姐,史岚。他们的关爱,使他时刻都感到压力,同时也给予他奋斗的动力。
“建安,我不希望你有这样的想法,你知道吗?这种想法会一个人积极处事的态度,正因为他们都为你牺牲的太多,你才应该比一般人更有成为栋梁之才的动力,明白吗?那是你的价值所在啊!包括我在内,我之所以对你充满期望,是因为爱你。你值得我爱。我多么希望这爱,成为你前进的动力,而不是成为心里的负担。爱一个人,有多么幸福,能为爱着的人做些什么,那种幸福,你能够体会吗?我真诚的希望你能接受一个爱者的心意。这就是你现在能够给予我的幸福。”史岚挎着建安胳膊的手,使劲地抱住建安的胳膊:“安,答应我。好吗?”
建安默默地,回转身,凝视着史岚的眼睛,那笑颜就荡漾在英俊的脸上,那双能勾住女孩子心魂的眼睛,放射着爱的火焰,那充满性感的唇吐出磁性十足声音:“岚,我会记住你的爱。这爱也会在我心中生根的。岚,记住,我爱你!”
“嗯……”史岚轻声回应了建安一番感人的表白。一阵酸楚的潮涌上心间,泪水就像泄洪的堤坝,一涌而下。那白皙的面颊,如梨花被雨水浸湿,格外娇嫩纯净。建安忍不住低头,吻住史岚的面颊,那泪水粘在建安的唇上。泪水渗透他的舌尖,触及他的味蕾。那种酸涩中略带咸味的感觉,也许就是人生的况味吧!
史岚吓得激灵道:“有人看了……”
建安终于逾越了与史岚之间的沟坎儿,接受了史岚的援助,向她表达了爱情,两个人说着笑着,一起来到中国移动,挑选了一款三星牌手机。在挑选号码时,建安向史岚说:“最好找一个你的生日号,或者是今天的日期。”史岚笑着说:“你想的可真周到啊!那就选今天的日期吧。”
两人就开始在写满号码的几页a4纸上找。一页一页地翻,一行,一行看过去,一组一组地选,怎奈,年对了,月不对,月对了,日期不对,怎么也不能够完美契合。最终只有选择了一组日期对应的号码,一切办妥后,交钱走人。营业员生轻声道:“两位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史岚和建安在营业员的注目礼中,出了店铺。
建安说:“走吧,咱们找一个清净点地方坐一会。”
在一个小小县城,要到哪儿去,也许是一件比较容易的事情吧。他们并肩走在人行道上,十几分钟后,就来到一个袖珍公园。这是一个不超过一千平方的小公园,一眼就可以看到边沿。也许正是晚饭时间,公园里几乎没有游人,不远处一位老妈妈带着一个两三岁小男孩儿,男孩儿拉着一部玩具车,在转圈圈玩儿。老妈妈的眼睛不离左右地包围男孩儿,一脸的幸福和慈祥,小男孩子玩得很开心的模样。史岚说:“安,你看那祖孙两多幸福啊!”
“嗯,做小孩子真好,无忧无虑的……”他们边说边走,到了一张石凳前。史岚从包里掏出两张纸衬在是凳子上:“就在这坐会儿吧。”史岚说着,先坐下了。建安犹豫了一下,在史岚铺好的纸上,和史岚并肩坐在一起。
建安坐下后,把刚买的手机打开在看,禁不住又想起从学校回家的晚上,住进黑店,破财丢手机的事儿,一股嗔怒和愧色涌上脸庞,心禁不住刺痛了几下。他讪讪地合上了手机,装起来。这些史岚都被看在眼里,她以为建安又是不好意思接受她买的东西。就笑着说:“保存好了,从今儿起,她就是链接我们之间的桥梁。你不知道和联系不上的时候,我有多么的失落,整个身心就像跌入地狱一般,是空洞,是压抑,是无聊,是酸涩,是无奈,是刺痛。唉,究竟是什么滋味,我无法表达清楚,但我知道那是浮躁,不安,无法平静。更是难以平静……安,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玩失踪了,好吗?”史岚眼泪汪汪地,满目痴情娇媚地凝视着建安俊朗的脸庞。
建安用右手揽住史岚的腰身,使劲地拥着:“不会的,我们是相爱的不是吗?以后再也不会了,你是我深爱着的小妹呀。我会每天晚上信息给你联系,哥会时刻想着妹妹的。”
史岚感到身心都沐浴在幸福之中,她不由得朝建安靠近了点,倚在建安肩膀上,那心跳,那呼吸,都被这爱着的温情包围了:“安,我会想你的,母亲的病一见好转,你就赶紧回校吧,我们就要毕业了。论文,考试。你都要抓紧啊!”
说话间,嘀、嘀、嘀,几声短笛响起,是史岚母亲打来的电话。史岚拿起手机:“喂,”接着叫了一声:“妈……”
“岚儿,小李去接你了,估计快到了。你注意点儿,他到了就给你打电话了。”挂了电话,史岚一脸郁闷地说:“我妈叫司机来接我了,唉……”
“可怜天下父母心呐,你应该感谢妈妈才对啊!她是担心你的安全。我们应该理解才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从今儿起,无论天涯海角,我们的心都会在一起。”
史岚的电话再次响了,她拿出手机,看是陌生号。接着向建安做出一个苦的表情:“说曹操,曹操到啊……”
史岚接了电话,正如所料,是妈妈派来接女儿的司机到了……这时候的建安面对就要离开的史岚,却有点恋恋不舍的意味,他情不自禁地拉了史岚的手:“回去吧,你妈不放心了。再说了,你也得回学校了,别耽误了学习。”
建安嘴里说着,却一把揽住史岚,拥着她的腰身,心中燃气欲望的火焰,焦渴的唇吻向史岚的额头:“亲爱的,记得想我啊!”
史岚满面羞红,沉醉在幸福之中:“嗯,我会的。你也是啊!”
这时候的史岚、建安,像新婚的小夫妻,真是缠绵悱恻,难舍又难分。两人正在卿卿我我,史岚的电话再次响起,她接了电话,朝马路对面望过去,正看见一辆黑色奥迪a4停在那里,那正是妈妈的坐骑。史岚回头看着建安,无奈地说:“那我走了……”
史岚坐到车的后排座上,放低了车玻璃,向建安招手道别。
建安笔直地站在那里,举起右手,似乎很沉重地向史岚招了一下,那只右手就停在半空中,几十秒钟之后,才收回来。他依然没有挪动脚窝,站在那里,目送那辆载着他心爱之人的车子远去。远去。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