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开始是嘴变成了O型,随后眼睛越睁越大,瞳孔也越来越大,最后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声。然后捂着眼睛,不敢再看。
大黄狗见女孩这样的反应,也被女孩的尖叫声吓了一跳,冲着女孩大声的叫着,似乎在说不要怕,有我呢。然后大黄狗在岸边循着天然形成的或大或小的石阶,慢慢的像下面离河水水面有半米高的一块突进河水中的巨石走去。
此时这块巨石上趴着一个浑身是血的血人,因为天黑再加上浑身都是血,这个人根本看不出样子,能看到他下方的河水也是有淡淡的红色。
怪不得女孩尖叫,原来女孩是看到了这个血人,才吓得捂起眼睛尖叫的。天都快黑了,那个女孩看到这么个血人不害怕呀。
在大黄狗快到那血人身边的时候,女孩似乎也从惊吓中慢慢缓了过来,慢慢的将捂着脸的手露出了缝,当看到大黄狗已经快跳到那个血人旁边的时候,女孩直接将手都拿开了。
似乎是大黄狗过去了,也让女孩觉得那个血人虽然满身是血,倒是也不是那样可怕。
女孩见大黄狗过去是想将那血人拖到岸上来,本想过去帮忙,可是走到岸边看着湍急的河水,又不敢下去了。
大黄狗想试着向上拖拽这血人,可是因为这人太重,大黄狗站的位置也用不上力,根本就拖不动血人。而且血人的衣服似乎因为时间久了,被浸透的衣服,带着血液的黏稠,似乎还粘在大石头上了。
女孩不敢下去,大黄狗也拖不动血人,天越来越黑了。
咱们回头再说刚才在桥上的那老黄牛和小黄牛,现在已经过了桥,到了对岸。这一老一小两头黄牛似乎走这条回家的路,走了太多次了,过了桥没有停顿就自己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完全没有等待女孩和大黄狗的意思。
估计女孩给这两牛一狗起名字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三个的身份。
一老一小都不顶用,只有这大的更懂事更有担当,所以是“老黄”“小黄”“大黄”。
这老黄牛带着小黄牛过了桥直奔村子而去。
而此时女孩口中的阿爹,也见天都黑了,女孩还没回来,已经向这边寻了过来。
当看到只有两头黄牛回来了,向黄牛后面望了望,不见女孩的人影,这位阿爹本来就担着的心,更着急了。
跑步来到黄牛旁边,再次向黄牛后面望了望,还是看到不到人影,也顾不上这大黄牛和小黄牛了。绕过两头牛,更着急的向着黄牛回来的方向跑去,丢下一大一小两头黄牛,两头牛似乎还认识自己的主人,在那原地“门、门···”直叫。
这位阿爹看上去有些年纪大了,如果不知道的会以为这位阿爹是女孩的爷爷呢。这老者看上去半百的头发,看上去怎么也得年过半百了,可是看他脚步如飞的速度,却又显得略为年轻,甚至此刻看上去还真有点仙风道骨的韵味。
这位老阿爹,现在哪里还顾得上两头牛,只见他速度还真不慢,顷刻就消失在了老黄牛的视线里。老黄牛略微停顿了一下,回头继续向家的方向走去。
当这老阿爹来到河边时,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
虽然来到了河边,但是因为天黑的缘故根本看不到河对岸的女孩和大黄狗。
河水隆隆的拍打着河岸,这老者除了健步如飞外,耳朵也特别好使,刚来到岸边,似乎听到了隆隆的河水声中夹杂着的大黄狗的叫声和女孩的喊声。老阿爹听到了女孩的声音略微松了口气。
但是因为也听不太清,所以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刚松了口气,整个心又吊了起来。人在担心的时候想象力都是丰富的,模糊的听到从河对岸传来狗叫声和呼喊声,潜意识里,还是认为女孩遇到了危险。
此时也顾不上桥上的湿滑,跨步迈上桥,就像对岸而去。
桥不算长,有五百来米吧。是那种铁索桥,在桥上横的木板。这桥类似于“大渡桥横铁索寒”那样的铁索桥。说实在的这种桥如果是没走过的人,还是很害怕的。不过这桥正常水位下,离河面也就六七米高。现在河水暴涨,这个高度更是缩短到了三米左右,不至于让人晕高,只是河水的汹涌湍急的气势,让人生畏。
可能是因为这里的人和动物都习惯了这样的桥,所以刚才那老黄牛和小黄牛过河时,才看起来那样轻描淡写。
现在这老阿爹跑在桥上更是如履平地,这样的速度,真是很难让人觉得这是一位头发都已经花白了的人。这样的速度尽管已经很快了,可能是因为心里的担心和焦急。老阿爹感觉在桥上跑着的时候还是慢,看他那脸上的表情和眼神就能感觉出来。
说时慢那时快,也就是不一会的功夫这老阿爹就到了对岸,循着声音沿着岸边向女孩现在所在的位置跑去。
当看到女孩没事的时候,这次是真的松了口气了。上前拉过女孩,看了看也没有受伤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女孩被突然赶来的老阿爹拉过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待看清楚是自己的阿爹的时候,又惊又喜。刚才因为光顾着喊大黄狗如何救那血人了,根本都没注意到身边来了一个人,也可能是这老阿爹速度太快了。
此时老阿爹向下看去,也看到了大黄狗还在用嘴巴用力拖那血人。一时摸不清状况,这老阿爹将女孩拉到离岸边有几步远的地方,叮嘱她天黑了水汽重、岸边滑,不要靠的太近。
大黄狗在下面血人旁边,也看到了老阿爹,冲着老阿爹摇着尾巴叫了几声。
老阿爹把大黄喊上来,大黄也听话,听到喊声几个跃步就上到快到岸边了。可能是看见主人太兴奋了,在最后跳上岸的时候,脚蹬滑了,差点掉到河里。幸亏老阿爹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它,将它拉了上来。
上了岸以后大黄狗摇着尾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在老阿爹身上蹭了几下。老阿爹没有理会大黄,几个大步就下到了那血人旁边。
女孩刚才因为老阿爹不让他靠近岸边,可女孩好奇心强呀或多或少的也担心老阿爹的安全,于是是脚往后撤了,却伸长了脖子,向正在救血人的老阿爹望去。
现在天黑的差不多了,不管是老阿爹刚才看那血人,还是现在女孩看老阿爹都只是看个大概而已。现在反倒是大黄狗视力最好了。
大黄狗也是在岸边女孩旁边,目光炯炯的摇着尾巴,看着正在救血人的老阿爹。
老阿爹跳到血人身边,先试了试血人还有体温,只是呼吸已经很微弱了。将血人从大石头上拉起来,血人身上的血已经开始凝固了。
老阿爹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将血人背在背上,用血人的衣服将两人绑在一起。
当拉血人衣服的时候,从血人怀中掉出来一本书。掉在了大石头上面,这本书并没有湿,只是在掉落的时候,书翻开了,老阿爹俯身捡起来的时候,看到因为血的原因字都变成了红色的了。
此时不是研究这本书的时候,老阿爹,随手将书揣入自己怀中,背着这血人向岸上爬去。
看老阿爹的轻巧劲,似乎直接用手拎就能将这人拎上来,可能是为了省事,上岸后不用再折腾这血人了,直接就绑好背着上来了。
上岸后,老阿爹拉上女孩,叫上大黄,顾不上说话,又快速的像桥上走去。
没错,的确是走,这次不是跑,因为顾虑到血人呼吸微弱,怕剧烈的运动会让他的病情加重。其实刚才背着血人上岸时,老阿爹的动作幅度都很小。
来到桥边,右臂夹起女孩,左臂夹起大黄狗,等于是这老阿爹夹着一人一狗,还背着一个血人,上了桥。
这是出于安全考虑,天太黑了湿气大,女孩和大黄狗走快了不安全,所以干脆老阿爹就带他们一起过去,令人惊讶的是老阿爹负着三人,却速度未减的向对岸快步走去。
这老阿爹的身手真是让人惊叹,让人对他的身份来历起了无数遐想。
老阿爹过了河,将女孩和大黄狗放下,拉着女孩向着山村走去。
一路无话,三人一狗到了家以后。山村里已经是炊烟袅袅。
可能是因为空气暴雨和洪水的原因,空气比较潮,烟筒里的烟飘不高,整个村子里的炊烟味今天格外的浓。
因为处于深山,山中猛兽时常出没,基本上山村中家家都是猎户,所以家家又都养着猎狗。进村的一路上,家家门前都有狗叫,有的甚至还在门外,看他们叫的方向,似乎是对这血人在叫。好在这些狗似乎都对这大黄狗敬畏有加,大黄狗对着这些狗发出几声呼呼的恐吓声后,这些狗就消停了。
不知道这村里是公猎狗多还是母猎狗多,看大黄狗这架势,绝对在村里的狗群中是王的地位呀。
来到门口,院门是开着的,因为整个村子本来就没有多大,平日里也没什么外面的人来,加上民风淳朴,也就都养成了家家户户不用锁门的习惯。
此时老黄牛和小黄牛早已经回来,自觉地回到了牛棚。当看到老阿爹带着女孩和大黄狗回来的时候,只是抬头睁开眼看了看,接着又眯眼继续睡了。
老阿爹让女孩去生火烧水,然后找了一块木板,将血人放在了上面。
老阿爹将自己一个类似古代饭盒的木盒找了出来,打开后里面全是瓶瓶罐罐的药瓶。甚至还有蜈蚣,蝎子和一些不知道名的毒物风干后的尸体,当然里面还有很多包在一起的药草。
只见这老阿爹,时不时的将一些罐子里的药丸放进血人的嘴里。一共给这血人吞了九颗药丸,这血人也是虚弱到一定的程度了,自己根本就不会吞药了。只能老阿爹含了水,用嘴吐给血人,然后连水带药丸一起吹进血人的胃里。
女孩很快就将水烧热了,因为要帮这个血人洗身子,女孩十五六岁的年纪也已经到了需要回避了。
“玲花,也饿了吧,你带着大黄去你屋里吧,你屋里有我下午给你做好的饭菜,最近湿气太大,你拿木盆打盆热水,等吃晚饭泡泡脚。去吧,我要帮这人洗洗身子,你没事就不要过来了,切记更不要像以前那样冒冒失失的门也不敲就跑进来。去吧。”
“嗯,知道了,对了阿爹,咱们从河边救了这血人就开始往家赶,到家以后又忙活,这血人还活着吧?”
“傻丫头,净问些傻问题,你看阿爹都在帮他治疗了,他是活着还是死了?”
“那就是还活着呢呗,那就好,当时第一眼看到这血人吓死我了。这次多亏了大黄,要不也救不了这血人。”
“行了,快别贫嘴了,去吃饭洗脚睡觉去,有啥事明天再说。虽然这人还活着,但是伤势也比较严重,阿爹还要赶紧帮他敷药,处理伤口。”
“好吧,希望明天睡醒,这人能好起来。”
“又开始说胡话了,哪有那样快,这人能三五天苏醒过来就不错了。”
“啊,这么严重呀。”
“老毛病又来了,说起来就没完,快去,你再在这耽误我给他敷药,他就得十天才能醒了。”
“我这就去,还是让他快点醒过来吧。现在这血淋淋的看着吓人。”说完吐了吐舌头就将门关好出去了。
原来这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叫玲花。
老阿爹见玲花出去了,也很快动手开始帮这血人清洗身上血迹。
随着血液浸透了的衣服一件件被剥开,男子身体也露了出来。刚才有带血的衣服遮着,还看不出来什么,就知道这人身上流了很多血。此时衣服脱下来以后,随着一遍一遍的帮这男子将身体擦干净,这男子身体上的伤口,也让老阿爹不禁皱起了眉头。
只见这男子头上有两处伤口。一处在左脸上只是简单的擦破皮,除了多留了点血不是很严重。另一处则在额头上,看上去是撞击的伤口,伤口也不深,但是看周围的淤青应该当时的撞击力度不小。
让老阿爹皱眉的是这男子身上的伤口。
男子身上遍布了淤青,大多数淤青都是不太严重的淤青,其中有十多处,是淤青了又被划破了,所以血流的那样多,将衣服和整个人都染成了血人。因为淤青实在是太多,所以看上去有点让人头皮发麻,这身上好似雪豹皮一样。
除此之外是这男子腿部还有轻微骨折,肋骨也断了两根。这两处也是最让老阿爹皱眉的地方,因为这两处不是碰伤的,看上去反而像被人打伤的。
老阿爹对这男子的身份也由多了一份猜想。猜想归猜想,但是还是救人最为要紧,只有就醒了才能知道这人的来历。
反反复复的将男子的身体从头到脚擦了七八遍,才将他的身体彻底擦干净。
接下来先将这男子的小腿部位的骨折,用捏骨法捏好,又用木板固定住。断了的两根肋骨,也复回原位。再将自己独门秘制的药粉,药膏,草药沫等一一涂到这男子的身上各处。
当老阿爹做完这些的时候,已经丑时将过。此时老阿爹也已经是一头的汗了。
看着自己辛苦了一晚上救治的这个人,多少心里还是有些安慰。只是此时老阿爹的心里,也拿不准这男子到底几时能苏醒,因为这男子身上的伤从外表看都是轻伤,最有可能致命的伤反而是看不到内伤。断了肋骨,身上有这么多淤青,这血人的内脏很可能会受伤。因为现在脉搏太弱,好多内脏的情况通过脉搏都把不出来。即使把脉把出来了什么毛病,但是现在身体太虚弱,也不能再加药医治,因为现在这血人用的药已经够多了。
而且针灸方法现在也因为身体太过虚弱不能进行,只能靠药物,先让其苏醒,然后再一点点的治疗。
处理完这些伤口,剩下的事情就只有看着这男子,静静的等了。
此刻对于这男子老阿爹心里也有几分好奇和疑问。距离天亮还有半个多时辰,老阿爹虽然忙了一个晚上,但是此时也没有什么睡意。
思考这男子来历的时候,忽然想起在河边救起这男子时,这男子怀中掉出一本书,这本书还在自己怀里。
想到此处,老阿爹从怀中摸出这本书看了起来,希望能从这男子带的这本书里,找出关于这男子的来历。
借着烛光,老阿爹看到这本书的表皮是黄牛皮那样一种黄色,上面没有任何字迹。将书打开,里面还有一层书皮,此时两个苍劲有力血红字体映入眼帘,当看到这两个字时,老阿爹的眼睛直了,出现了不符合他现在这个年龄的不淡定。
老阿爹没有继续翻看,而是将书合上了。仔细的看了看这本书的封皮,一副非常珍贵的样子。可是却没有再打开继续看下去,而是将这本书,找了一块布包了起来,从新放到了自己怀里,好似生怕把这书给弄坏了。
老阿爹隔着衣服,摸着怀里的这本书,陷入了思索,思索走神中脸上还时不时出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