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有一处独一无二古朴的宅院,此时这座古朴宅院的客厅内的气氛和以往有所不同。
“家主,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这都十天了,还是没有少主的半点音信。”一位管家摸样的老者躬身眉头紧锁的说道。
这是一间气派中带着简朴,但又不失身份高贵象征的厅堂,看摆设应该是一个客厅。
此时被称为家主的中年人坐于左侧主位,右侧主位坐着一位中年妇人,此刻满脸的焦急和尚未擦干净的泪痕。见管家前来汇报,停止哭泣认真细听,可是听完还没等左侧主位上的中年男子说话,这位中年妇人又开始哭起来。
此时中年男人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坐在那里一言未发,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家主,您看要不咱们派人去京城打点疏通一下,在京城打听一下,少主会不会真被莫国右相冷凌宇之子凌青山抓去了。”管家摸样的老者见中年男子不说话,继续说道。
“天儿都十天没有消息了,你倒是想想办法呀,管家说的也有可能,你赶紧安排人去京城花钱打听一下。要是天儿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中年妇人对中年男子说道。
“京城那边暂时还是先不要去了,如果天儿真是被冷凌宇父子抓去了,天儿反倒是安全的。冷凌宇此时应该早就派人主动联系我们了,毕竟他对咱们是有所图的,不然也不会得知天儿去了雄关后,一路派人拦截,还给天儿扣上一个朝廷钦犯的帽子。这都十天了,冷凌宇既然没派人来,那么天儿肯定就没在他们手上,如果现在派人去找他,天儿没在那,他也会说天儿在他那呢。那我们就不得不被他要挟招揽了,反而会耽误了寻找天儿的下落。”
“家主,考虑的是,可是现在整整十天了,活不见人,死.。。呸呸,我是说都十天了,里里外外派出不下千人了,还是没有少主的消息,少主能去哪里了呢。”老管家话说到一半,看到中年妇人哭哭啼啼的样子,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急忙改口道。
“这样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说个方法,赶紧把咱们天儿给我找回来呀。”中年妇人见中年男子不同意去京城打听,也说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再次焦急的说道。
“夫人,你先别着急,我相信天儿一定会没事的。你忘了阿大他们三兄弟说了,当时他们给天儿是用人皮面具换了容貌的,咱们派去的人都是按照天儿的真容去找的,如果天儿还带着人皮面具的话,他们又怎么会那么容易找得到呢。你放心吧,天儿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你先去回房休息,休息吧,我这就派人去按照易容后样子,让他们再去找。你放心吧,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别因为着急咳血的老毛病又犯了,不然天儿回来会心疼你,及时找回来了,也定会又帮你跑去各地搜罗奇异药材去的。”
“我宁可不要治我这咳血的毛病,我也要天儿守在我身边,这次回来,我绝对不会再让他跑那样远去为我找药了。咳咳~~”
“快去请郎中,将夫人扶回房休息。”
中年男子见夫人又要咳嗽,赶忙叫下人扶回房,又连忙派人去请郎中。
最后整个大厅里,就只剩下中年男子和老管家了。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风雨欲来,天儿要是能大难不死,现在找个衣食无忧的地方,先不要回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福伯,找天儿的事情让外面正在找的人继续找,没派出去的人,就不要再让他们出去了。告诉他们如果找到了,先不要带天儿回来,就想法编一个夫人的病还需要什么奇异药材,就说我让天儿去找,让找到天儿的人把天儿带到深山老林的地方没我通知近期不要回来,如果能永远不要回来最好永远不要回来了,只要他平安的生活下去就好。”
“家主,您的意思是,我们要接受冷凌宇的招揽?”
“冷凌宇的招揽能拖就拖,现在他想用天儿来逼我答应的想法,没有得逞,短时间内他不会再来的。他此时一定也知道现在天儿找不到了,此事全是因为他,他也明白现在来只会适得其反。如今真正天下的风雨,不是冷凌宇能左右的,他只是推波助澜的台前之人。好了,你把找天儿的事情安排下去吧,告诉他们,不要走漏风声,尤其是不能让夫人知道没有增派人手去找和不把天儿带回来的事情。”
“我知道了,家主放心,我这就去安排,老爷既然心中有了安排,您就也多休息。有什么事就安排我去处理就好。”
“嗯,辛苦你了,福伯,去安排吧。对了,你儿子福勇,是不是也去找天儿了,到时也让福勇跟着天儿吧,也不要着急回来了。”
老管家,在话里话外听出了什么,但是知道老爷的处事风格,老爷安排的都是想的最周全的,也没多问,直接退出了客厅。不过老管家心里,似乎已意识到了要有大事要发生,不过也都一把年纪了,更是跟着这中年人这么多年,也已经是心中装得住事情了。
老管家出去以后,中年男子转身看着厅堂内的那幅山水,默默自语道:“天儿,不是为父狠心,有些事情是为父也不能左右的。我相信你会平安的,为父除了是你的父亲也还有别的责任,以后你会知道的为父这样做是为了你好。只希望到时你能理解父亲的苦衷就好。”
青州城另外一处规模也不小的宅院内,厅堂里。
“六哥,现在冷凌宇那老贼居然对天儿做出这种事情,这是明摆着看低我们秦家,之前许给咱们的事情看来都是摆了咱们一道。”
“老十三你真以为六哥我,信了冷凌宇那老狐狸了?我早就知道冷凌宇拉拢咱们起兵,只是想借咱们的手将局势搞乱,他好从中施展他窃国的野心。我之前之所以答应他,也只是想利用他,如果咱们真的起兵,前期可以从他那里捞些好处。他莫家我都敢反,我还怕他冷凌宇不成。冷凌宇这狗贼居然敢对天儿下手,等咱们杀到京城的时候我一定要亲自取他狗头。对了天儿那边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开始几天都是在议事堂讨论派人去找的事情,后来就直接换到二哥家里了,再后来就是二哥直接安排人。我最近也在联系一些江湖上的朋友,让他们帮着打听天儿的消息。”
“你说二哥也是,要是早些答应起兵,冷凌宇那边随便就能应付了,又怎么会弄的他们对天儿下手呢。昨天京城里的耿胖子飞鸽传书过来,他说他都打听过了,京城天牢里和冷凌宇家的私牢里都没有天儿。他说他继续打听着,让咱们在别处继续找找。”
“起兵之事,六哥我看我们还是先放一放吧,怎么也得等找到天儿以后再说。”
“嗯,这个我知道,天儿都是我们带着长大的,要是天儿真有什么不测,老子不管二哥同不同意,都要起兵杀到京城去了剁了冷凌宇满门。”
从秦家少主秦天失踪的第十天开始,整个莫国包括京都金州城在内的东部临海四个州郡都开始下起了暴雨。
暴雨一下就是七天七夜,七天七夜不见太阳,江河湖泊水位暴涨,大片农田被淹。洪水开始频繁肆虐,房屋倒塌,百姓流离失所。
第七天夜里雨水终于停了,可是洪水还未退去,被洪水淹死的百姓的尸体时不时的可以看到漂浮在水面。多的地方,成片的尸体聚在一起漂浮着,将整个水面都盖住了。
莫国京都金州城虽然也是连下七天七夜暴雨,但是因为金州城地理位置特殊,一是地势较高,二是又有畅通的河道水系遍布整个金州城。雨水都被排到了金水河里,金水河沿着金州城向南穿过群山向南流去。
金水河本来就河水湍急,以至于作为能够直通京都金州城的主要水系,都没有设置相应的河道卫军。因为金水河根本不可能有船只逆流而上,金水河从金州城到穿越群山,流向南部平原的这一段上,就有大大小小的瀑布十八座。
要想逆水而上,除了要克服湍急的水流外的艰难,还要克服十八座瀑布,那就造就了金水河独一无二的天然屏障。
而且同样因为山势的陡峭,使得金州城只有三个位置可以出入,也就只有三个位置需要驻兵把守。
这三处分别是北通草原的雄关,通向南部的霸关,还有就是通向海面的金沙关。
雨停的的第三天,金水河十八处瀑布中的第十五处瀑布下游。这里有一座桥,因为这里有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山村。
这日傍晚,夕阳西下,鸟儿都已经陆陆续续寻树而栖,整个山林里开始变得安静。
此时一个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女孩,头发披散着,身边跟着一只大黄狗,赶着一头老黄牛和一头小黄牛。从桥的一侧的山坡上下来,来到桥边。
“大黄,都怪你,你乱跑我为了找你,才耽误了这样久,现在天都黑了,一会回去,阿爹,又该训我了。臭大黄,死大黄,让你害死了。”
“大黄,你又在干嘛,怎么又不走了,你是闲害的我还不够是吗?”
“大黄,快点走了,老黄和小黄已经上桥了,你快点,阿爹说了天黑了过河危险,你快点,再不走我就不等你了昂。”
此时一女孩,一黄狗,一老一小两头黄牛,一座桥,一条水位暴涨的金水河,和下游不远处的瀑布,组成了一副如诗如画的风景。
小女孩站在桥边对大黄狗呼喊着,老黄牛带着小黄牛已经上了桥,大黄狗在河边对着一处湍急的河岸狂叫着。
“大黄,你是不是不想回家了,你到底想要干嘛?没事在那对着河岸怪叫什么?”
“~~~~~~”
喊声大部分淹没在了隆隆的河水声中。
女孩喊了好一会儿,大黄狗还是在那不停的狂叫,女孩不知道是过去大黄狗那看看还是直接上桥,去看了就有耽误更多的时间了,不去看要是大黄不过来过桥,那大黄就又会跑丢了。
女孩犹豫不决的时候,大黄狗帮女孩做了决定,只见大黄狗似乎听懂了女孩的话,一路飞快的向女孩跑过来。女孩以为大黄狗终于开窍了,直接转身就要上桥。
可是大黄狗,飞快的跑到女孩身边,咬着女孩的裤脚,不让女孩上桥。
女孩忽然一愣,忽然想到了他阿爹说过,好多动物都有预知危险的本能。见大黄狗这样,心里起了嘀咕,可是看到老黄牛带着小黄牛都要走到对岸了,心里半信半疑的皱起眉头。
于是俯下身将耳朵贴在地上,此时大黄狗,被女孩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跳开了。
女孩听了一会,眉头皱的更紧了。砖头看向大黄狗,此时大黄狗也定了定神又跑向刚才他不停地叫的地方。跑几步就回头看向女孩。
大黄狗的这个动作,女孩似乎忽然明白了什么,跟着大黄狗跑了过去。
当女孩跑到大黄狗刚才狂叫的那河岸边的时候,顺着大黄狗的叫声的方向,看到的一幕,彻底上女孩的嘴直接成了O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