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之后没有见他们出来,不过属下从客栈里的人打听到,她们准备明天一早出发去荣庄。”黑衣人冷漠平板的回答。
“还有呢?”男人冷眼扫过去,状似不经意的问。
“还有……最近江湖各个帮派纷争不断,“天下一家’入住的人数却越来越多,生意反而没有受到影响,其它客栈的就差很多。再来,一直盯着客栈隔壁的方家布庄,上午有一对书生模样的年轻夫妻进去买了些衣裳跟布料就出来,方家老爷的远房侄子楚秀才将聘礼送到后一直住在方家,今天下午拿了方家小姐的庚帖动身回家,从城南出去的,属下派人混进去方家打听过了,方家与楚家确实有姻亲,不会有假,其他并无异样。”
“嗯,继续盯着。”男人状似比较满意,点点头说道。
“火焰帮的帮主带领帮众,想得到门主的眷顾与庇佑,需要怎么做,还请门主示下。”
“喝喝喝喝……收!最近江湖纷争颇多,能揽下的买卖就全都拦下来。想要归顺的就全部收了,但条件是,加入幽冥门的每个人完成我们收下的三桩买卖,以表诚意。懂了吗?”
“是,属下这就去办。”黑衣人拱手,准备退下。
“夷狄世子最近有什么动向?”男人像是突然想起某件事,问道。
“暂时没有,但世子一直在保证,他得到门主帮助,定然能团结各部落酋长,劝服夷狄王,只要门主一声令下,定会响应,举兵中原。”黑衣人顿住脚步,继续躬身而立。
“好!喝喝喝喝……很好!”那人似乎很愉悦,露出的半张脸上表情愉悦,但因为那道长长的疤痕而更显得丑陋惊秫。
“但世子说有一个要求,就是……”黑衣人见男人心情颇好,犹疑之后,说道。
“那个女人?”男人一顿,唇角微勾,似是冷笑。
“是。”
“华山派与金靖王府之间已经闹僵,王府那边有什么动向?”男人似不经意的问。
“暂时没有,不过属下已经派人跟着了。”
“很好,还要盯紧了华山派掌门及其女儿,一旦王府那边做出决定,我们就动手。”
“是。”
“还有什么事?”男人见黑衣人没有走,偏头看他一眼,问道。
“门主,郭家公子一直在戏园等着,已经三个时辰了,主子要不要让他来见?”
男人沉吟片刻,道:“让他过来吧。”
“是。”
片刻,面色泛青的郭承安,披着一件只有冬天才穿的狐裘,强撑着身体进到房间,见到座位上的男人,首先看到的是他那道长而丑的疤痕,心底一惊,哆嗦得更厉害。
“给……给我解药。”郭承安低着头,站在房间中央,抖着唇说道。
“喝喝喝喝……郭公子不必着急,我还有事情要你去办呢。”
“你,你不……不讲信用!我已经……将信送……送给凌盟主了。”郭承安抬头怒视,心里的不安与恐惧在不断的扩大。
“哦,那个老匹夫说什么了?”男人凤目流转,饶有兴味的问。
“没,没说什么。”郭承安裹紧身上的狐裘,觉得更冷了。
“郭公子不老实呢!”男人指尖发力,一个极尖细的东西钉入郭承安的身体。
郭承安疼得五官一阵扭曲,终于站不住,跪在地上不停的哆嗦,有痛又冷,几乎已经没有力气撑住。
“我再问你一遍,那个老匹夫跟你说什么?”男人声音嘶哑,语气骤然一降,冰冷刺骨,阴寒之极。
“他说,他会替赵……赵家一个公道。”
“还有呢?”
“让他知道你……你的消息。”
“你说了?”
“没……我……我不认……识你。”郭承安痛苦的伏在地上,哆嗦的说,声音压抑而痛苦,额际的冷汗大颗大颗滴落,抖着手再次将狐裘裹紧了些。
“喝喝喝喝……真乖!我就喜欢像你这样听话又美貌的孩子,喝喝喝喝……”男人愉悦的笑起来,从座位上起身,慢慢走下来。
“解……解药……”郭承安实在撑不住了,伏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语气近似哀求。
“不急,我还要你帮我做一件事,能让我更开心的事。”男人在他面前站定,漂亮的凤目中一片死寂,看着地上的郭承安,犹如看着一具死尸。
“你,你说。”
“城东荣庄,是“天下一家’客栈的总管事……祁笑天的避暑山庄,他的妻子南宫明珠是南宫家唯一的千金,而你们郭家跟南宫家有些渊源,我想让你帮我做件事,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要……我……做什么。”郭承安痛苦的挣扎,抖着一只手,揪住男人的衣袍,被男人无情的踢开。
“祁笑天行事一向谨慎,无论是家里宅子的防卫还是家仆的身份背景都做的滴水不漏,我找不到插入的介入点,现在他唯一的破绽,就是他们夫妻之间不睦的传闻,我要你去打听清楚,这些传闻是不是真的,再来,就是给他们夫妻之间制造点误会,你明白吗?”
“那,我又……如何……接……接近,他们。”
“喝喝喝喝……你可以利用跟南宫家的关系,拜访南宫明珠,又或者……你不是有个表妹吗?让她混到南宫明珠身边,这样一来,很多事情做起来就简单了。至于具体怎么做,这要你自己去想,我要的只是结果。”男人阴冷怪异的笑着,丑陋的疤痕因他大笑而扭曲狰狞。
“你……要……什么……结果?”郭承安说话断断续续,声音也越来越低,似乎要晕过去。
“他们夫妻不睦,或者祁笑天死!”男人冷狠的低吼。
“当然,如果能够抓住南宫明珠,然后引出祁笑天,活捉他也可以,只要他能落到我的手里,是死的还是活的,我倒不是很介意。”男人又一派温和,见趴在地上的郭承安要晕过去了,从怀里拿出个瓷瓶,倒出一粒黑色药丸,扣住他的下巴,将药丸丢进他嘴里,一抬他下颚,药丸顺着他的喉咙滑下。
静默的片刻,郭承安身上的疼痛与冷寒得到缓解,麻木僵硬的四肢恢复了一些知觉,幽幽挣开眼睛,片刻的迷茫后惊惧的看着面具男人。
“你,你究竟是谁?他不过一介商贾,你为什么要下杀手?是他的对头商家?”
见男人也不是很急,郭承安爬起来,靠着一个凳子,缓了缓,等到嘴巴能利索的说话,才开口问道。
“喝喝喝喝……告诉你也无妨。”
男人端坐在太师椅上,似是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大声笑起来,声音嘶哑破败,让人生寒。
“他跟我倒没有血海深仇,只不过他不应该帮着那个人,当年陷害我,让我家毁人亡,更是将我唾手可得的皇位夺走!那个人,那个人……那个人竟然……是个女人!哈哈哈哈……老三就算瞒住天下人,却瞒不过我,偷龙转凤的把戏,破漏百出,不过是因为全心护着那个人罢了,这样也好,哼!本王要的,又何止只是一个小小的越国呢?哈哈哈哈,宝藏!天下!天下美人,天下财富,都将是我的,我的!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