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
“星星。”方艾伊勾着唇角,邪恶的笑。看你丫的怎么送聘礼!
“星星?”商湛似乎没有预料到是这个答案,确认似的再问一遍。
“你说我要天上星,你都能摘给我的。”方艾伊挑眉,点头说。
“嗯。”商湛浅笑,保证道。
“那我就要星星。”方艾伊笑了。有点气结,又暗自懊恼。
他还真把这当回事了,可是为什么她也要跟着这个傻瓜把这事当真啊……
“当做聘礼?”商湛再次确认。
古往今来,这是头一遭啊,哪有姑娘家要聘礼是要天上星的?不过,正是因为她这么特别,才吸引住他的吧。
“是。”
“收了聘礼你就嫁给我?”商湛笑问,漆黑的双眸闪着狡黠的光。
“等你摘了星星给我再说。”方艾伊压根就不相信他能摘星星,根本就是在敷衍他。
“伊伊,你诓我。”商湛看出来了,控诉道。
“别吵,要睡觉。”方艾伊翻身,拉高被子,不理他。
“伊伊?”商湛摇头失笑。
这丫头是在任性耍赖吗?不过也好,这样总好过整天板着脸没有情绪的样子。
“唔,睡觉。”方艾伊打个哈欠,声音渐低。
“伊伊……伊伊?”商湛勾着唇角,把玩着头发,尝试着柔声低唤。
商湛看着侧身酣睡的她,单薄而脆弱,微蜷着身体,似个寻求温暖的婴儿,眼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微微一笑,轻柔的将她搂紧怀抱里,她身上淡淡的馨香让他满足的叹息。
摘个星星当做聘礼么……
真是特别,也真的很具有挑战性啊!
商湛抱着温暖的她,闭上眼睛,再次莞尔一笑。
天光微启,商湛挣开眼睛,轻柔的放开怀中熟睡的她,淡淡一笑,翻身下床。
商湛替她拉好被子,再看一眼熟睡中的她,倾身,在她额际落下一个轻吻,无限爱恋的再看一眼,转身离开。
方艾伊呢喃一声,翻个身,脸朝着床内侧,眼角滑落一滴晶莹的泪珠。
谢谢你,商湛,谢谢你说,喜欢我。
短短的两个时辰,你却给了我这么美好的一个梦。
可是,天一亮,梦就该醒了,让我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商湛轻声步出房门,院子里一片寂静,空气中带着清冷的泥土与晨露的芬芳,呼吸间,神清气明。
商湛看一眼左手掌心的一团黑色,再次想起她说,摘个星星当聘礼,不由勾唇一笑。也许,还有机会……
小雪自屋顶上跃下,在他脚边亲昵的蹭了蹭。
一双幽绿的眸子奇怪的看着他,不明白这个男人分明在笑,但它却感觉到他心里淡淡的哀伤,这是为什么呢?
“小东西,谢谢了。”商湛一笑,手指轻轻抚上它的额头,一如以往那样温柔。
他跟方艾伊在房间里闹那么久,就算两人都已经刻意压低声音说话,也没有点蜡烛,但总是会有人听到的。这个院子看着普普通通,四周可是布满了暗卫,十二个时辰轮流把守。
刚才都没有护卫冒出来打扰他们,这是小雪的功劳,他来时叮嘱它在屋顶上放哨,若有人靠近,提前通知一声。
小雪嫌麻烦,干脆在方艾伊住的房间设置了个隔音结界,四周暗卫自然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小雪撇唇。心道:你哪次不是物尽其用,知道我有能力,就使劲压榨我干活……
“我要走了,估计,我们有段时间见不上面了,记得想我,嗯?”商湛淡笑。
“我不会想你的,可是我也要跟伊伊一起走,我再也见不到甜甜了……”小雪低下头,呜咽一声,有些烦躁的甩着尾巴。
“我不在的时候,保护好她,不准别人欺负她,嗯?”商湛微笑着继续叮嘱,他知道小雪能听懂。
“……这个女人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哪需要我的保护,我想保护的是甜甜啦……”小雪不耐烦的再次甩了甩尾巴。
“等我回来,嗯?”商湛食指点一下小雪的额头,一股精纯的气息自它额际灌入,小雪立马从焦躁的情绪里安静下来,眨了一下狼眼睛,似模似样的点点头。
“走了。”商湛收手,身影一晃,人已经掠上屋顶,片刻消失不见。
小雪亦随之跃上屋顶,朝着顾甜居住的房间,无精打采的趴着,直到天亮。
潍城柳庄戏园,戏台内室,一个修长的身影端坐在超大的梳妆台前,妆台上全是戏子梳妆的用具,琳琅满目一应俱全。
此人一袭黑衣,长发披散,昏黄的烛火下,看不清这人是男是女,他的手边放着半块银质面具,泛着幽冷的寒光。
从光滑的铜镜中依稀辨认一张脸,一张特别的脸。
这张脸,左半边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从愈合的情况推断,这个至少是多年以前就留下的。
疤痕从额际一直拉到下颚,覆盖整个半张脸,长而深,看到的人无不愤恨,下手的人也太狠了点,但也是因为这个人没有仔细的处理好疤痕,否则,即使留疤,也不会像他脸上那样鲜艳,那样扭曲丑陋。
另半张脸剑眉凤目,挺鼻薄唇,却是极其俊美的。从这半张脸上看,这是个男人,容貌极美的男人。
他一双凤目里漆黑空洞,正面无表情,神色平静的描绘他的眉,他的眉修如刀裁一般,英挺而浓黑,额际高洁挺括,若撇开他脸上的疤痕不说的话,此人是极其英俊英挺的。
门廊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接着有人禀报道:“门主,蛊王来信。”
“进来说。”男人声音嘶哑沉郁,将手边的半张面具拿起,掩盖住完好漂亮的右半边脸。
一黑衣人推门而入,将一个极小的筒状物放在梳妆台上,退后几步,恭敬的站着。
男人拆开小竹筒,从里面掏出一个小纸条,上面隽秀的楷书写着:两日后,潍城东郊,荣庄。
看完字条,男人唇角勾起冷酷的笑,配上露出的半边脸上丑陋的疤痕,极其诡异妖艳。
“那些人有什么动静?”男人将纸条就着烛火点燃,看着它烧成灰烬。
“回门主,祁笑天早上一直在客栈拉着梁掌柜在书房议事,辰时三刻出客栈,直奔荣庄。玉玲珑正午在客栈用完膳,要了一匹快马,从南城出去,至于去哪里,不甚清楚,已经派人跟上了。顾夫人上午在集市上买了一些东西,下午带着两个孩子跟一只……老虎出城了,酉时回城,回来的时候,那只老虎不见了。属下曾派人跟着去,看样子,是送那只老虎回山里。”
“放虎归山?”男人别有深意的冷笑一下,似乎不信,又似极其敏锐的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