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梵接到这幅刺绣时,本来很惊讶,但一想可能是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终于被认可了,所以也没有过多的在意,想着这是自己的第一份活,所以她便想着一定要绣好,便涌了双面绣绣了一幅鸳鸯图,其实荷包并不一定要绣成双面绣的,但因为是她的第一次,所以多少有些想要证明自己能力的意思,所以她没有在意那么多,绣好后交了工,便没有在意这件事情,却不想突然有一天那个雇主竟然找了过来,竟然埋怨她为何绣的这样好。
那人原是一位大户人家的小姐,但因为刺绣十分没有天分,但因着习俗的原因,必须给心上人送一个自己亲手绣的小物件,所以逼不得已才来这缘绣居想着找一个差不多的人帮忙绣一幅以来充数,她本意是绣一幅鸳鸯图,差不多就行,本来她自己就不是一个会刺绣的人,所以专门嘱咐了人要找一个绣技一般的人。
而那天分配绣活的人刚巧请假,有别人顶班,所以一时忘记了嘱咐这人不要将活派给禾梵,那顶班之人想着禾梵的座次并不怎么高,所以应该符合那小姐的要求,所以便将这活给了她。这才闹出了这么一个大乌龙。
当然这件事情本以为就会这样过去,但却不想一天她的那位心上人突然对她说,上次那个荷包不小心被他拉了个口子,希望她再帮他绣一个,本来没什么,但偏偏那个人又说,因着无意间的裂口竟然他发现她的绣技如此高超,还说很喜欢她绣的东西,希望她以后能一直为他绣下去。
当然,这话其实听上去应该高兴,毕竟这话一出,明白人都理解他的意思,那女子自然也听懂了,可偏偏那女子听了后,很生气,只因为荷包不是她绣的,所以一气之下,便将这荷包是如何来的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也不等那男子反应,便怒气冲冲的走了。
而这走,便是到了这缘绣居,当然这原因禾梵是后来才知道,直接来找了禾梵,怒斥她为何要绣的如此好,禾梵被她弄得莫名其妙极了,也不知自己到底怎么得罪了眼前的人,虽然她始终想要插话,将事情弄个清楚,但却总被这位怒气冲冲的小姐打断,最后她也不急了,只是听着这个小姐独自一人发着火,但这或似乎来得快去得也快,大吼大叫了一番后,这小姐就如蔫了一般,自言自语说着什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话,失望的走了,她这才算躲过了一劫。
却不想这事过了三天以后,这位小姐又一次登门造访,但这次却不像上次一般的怒气冲冲,反而是喜气洋洋的,而且还带了一个人,一来是解释上次她那样失礼的原因,二来便是来送喜帖的,这位小姐要成亲了,那夫婿自然就是她旁边的那位,也就是她的心上人,禾梵听了又惊又喜。
原来当时她的心上人之所以那么说,只是为了让她知道,他想娶她,这几天便会上门提亲,当然也有几分意思是因着那个荷包确实绣的不错,但却没想到她竟会反应如此激烈,之后竟然闭门不见他,所以他无奈之下只得直接上门求亲,这位小姐知道后惊喜万分,两人之间的误会这才消除。
两人定下了成亲的日期,甜蜜的过了几日后,这位小姐却突然想起禾梵来,说她算是他们两个人的半个媒人,一定要来请她去吃喜酒,禾梵本想要拒绝的,但因这两人盛情难却,还是答应了下来。
那两人成亲的日子定在来年开春儿,因为他们两个人都觉得禾梵绣技不错,所以边将绣嫁衣的活委托给了禾梵,禾梵也高兴地答应了。
其实叶逝本来的打算是,在这一年之内,不准备让禾梵接活的,但没想到出了这么一件事,叶逝便也不好在让她闲着,毕竟缘绣居一天接到的活还是很多的,若是一开始没有给她派活的话,别人还不会说闲话,但经那小姐一闹,不给活是不可能的了。
本来是想随便给她一些比较简单的,既不会影响练习时间,同时也可以当练习,却不想禾梵竟告诉他自己擅自接了一个活,是为那个小姐绣嫁衣,本来叶逝是不准备同意的,但考虑到这样她也不用接其他的活了,所以还是答应了,但又觉得她这么快就接触这样的绣品会不会太早了些。
虽然现在她在学三面绣,但即使是最基本的绣法她也只绣过一幅比较大的绣品,所以对于禾梵接的这个活,叶逝还是比较担心的。为此他还破天荒的对禾梵说了句,有需要的话,随时告诉他。
禾梵很惊讶叶逝会这样说,因为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叶逝是一个很冷清的人,是个觉得不会说这样话的人,但虽是这样想,她还是很高兴能听到也是这样对她说。
所以之后的半年里,不论是练习还是嫁衣上遇到了问题,她都毫不犹豫的去求助叶逝,叶逝其实对于她这样的表现,十分不适应,但又碍于自己已经说了那样的话,所以又不好拒绝。
就这样,终于到了那位小姐林南溪成亲的日子,因为那天的练习不能少,所以禾梵只能等到练习完才能赶过去,只是时间上有些赶,却不想,那天她刚出缘绣居的门,立刻就被人拉进了一顶轿子里,害的她还以为是有人绑架她,正当她慌乱的时候,就见轿子旁的帘子被人掀起,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子笑着对着她说道:“禾梵姑娘吧,我是婉儿,是我家小姐丫鬟,上次有跟我家小姐一起来过缘绣居,不知您还记不记得我,因为时间有点紧,所以小姐让我来接你过去。”
禾梵这才放下心来,轿子平稳的走着,大约走了一刻钟的时间,禾梵感觉到轿子停了下来,她便掀了帘子走了出来,正好望向正对着她的柯府大门,很宏伟的大门,估计除了方寒的府邸外,这是她见过最大的一个了,正当她感叹于大门时,突然又听到婉儿冲着她道:“禾梵姑娘,您可以下轿了。”
禾梵一听,赶忙走了下来,跟在婉儿的身后往里走去。越走禾梵就越好奇,这个柯府看上去竟不比方寒的府邸差多少,终于前面的婉儿停了下来,禾梵这才注意到她们已经到了。
向前望过去,虽然还没进到那间房子里,禾梵都已经看出来这里的人有多多了,感觉每个人走动的时候都要撞到旁边的人,禾梵有些吃惊,除了集市,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人。
婉儿看着禾梵惊讶的表情,微微一笑,然后到:“姑娘,我家小姐和姑爷已经拜完堂了,现在小姐在洞房呢,我领你过去吧。”
进了洞房后,正好见到林南溪穿着禾梵绣的嫁衣安静的坐在床边,两边各站着两个丫鬟,禾梵站在门口,婉儿走上前去小声的在林南溪的耳旁不知说了句什么,就见婉儿道了句:“你们都下去吧。”然后两边的丫鬟便恭顺的退了下去。
等到门关上后,就见床上本来安静的坐着的林南溪突然将头上的盖头一把抓下,走到禾梵跟前对她说道:“你来啦,真是太谢谢你了,你看我的嫁衣好漂亮啊!”说着林南溪站在原地转了一圈。
禾梵也很高兴,她跟着林南溪聊了好久,婉儿看着天色差不多了,便提醒林南溪该将盖头盖上了,林南溪这才恋恋不舍的将盖头又重新盖上,然后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婉儿一定要照顾好禾梵。
之后便又坐回了床上,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婉儿帮着林南溪整理了下后,便带着禾梵出去准备去大厅。路上,婉儿给禾梵稍微说了说一会宴席上都有些什么人,让禾梵没有想到的是,这些来客竟都是些达官贵人的夫人或女儿,再要么就是些商贾的夫人或女儿。
禾梵很惊讶,终于忍不住问道:“婉儿,你们家小姐和姑爷,来头很大吗?”婉儿一听,愣了下,很惊讶的反问道:“姑娘你竟不知道我家小姐和姑爷?”禾梵点了点头,婉儿看着禾梵懵懂的表情,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我家小姐是京城第一首富的女儿,至于姑爷,则是当朝宰相的公子冷清宇。”
禾梵浑身一震,吓了一跳,她完全没有想到结果,怪不得刚刚听婉儿说的客人身份都如此不一般。“姑娘你没事吧?”禾梵点了点头道:“没事,你继续说吧。”婉儿点了点头,便继续介绍着。
其实要介绍的人并不多,但因为禾梵还是要稍微了解一下她坐的那桌的人,所以还是一路讲到了大堂。因为林南溪的嘱咐,到大堂后,婉儿也没有离开禾梵,而是站在禾梵的身后,时不时会提醒她一下该注意些什么。
而她做的这一桌则都是跟她,这些人见到禾梵是一人来的,面孔很陌生,只带了一个丫鬟,关键是到的时间比较晚,因为她到的时候人基本上都已经坐好了,也只剩下一些身份比较特殊的人才会这样,所以一些人都在猜测她可能是什么高官的女儿,才会架子如此大。
也是因为这个缘故,禾梵一坐下来,这些人都十分热络的和她打着招呼,让她颇为尴尬,好在有婉儿在一旁,时不时的提醒她跟她打招呼的人都是什么人,禾梵这才没有闹出什么笑话来。
只是这宴席并没有持续多久,一大群人就被请到了外面去,因为天色的缘故,到了外面后,禾梵这才终于看到了婉儿口中的姑爷,和上次见到时的不同,今天他一身红衣,嘴角含笑,旁边竟站着本应该在洞房里的林南溪,林南溪并没有换衣服,只是换了一个比较简便的妇人头型,本来灵秀的少女也平添了一丝妇人风采。